沈江沅顿时心中一紧，以为是郑清的救兵，但转过身，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当即又放下心来。
原来是之前领着几个警员，率先冲进手术室的中年男警察持枪冲了过来。
而王朝阳见是分局的队长朱齐，忙小声问：“老朱，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涉案的人已经全部被抓走了，那女生也已经送去抢救了，动手术的人抓住了吗？”
王朝阳点头，眼神示意了一下。
朱齐当即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见到被摘下口罩的郑清，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居然是你，难怪……”
然而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郑清却依旧抵死不认。
“警官，就算你们有我取卵的画面，那又怎么了，顶多算我违规行医，可不能因此把杀人的罪名也赖在我头上。”
“呵，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继续抵赖？”
王朝阳气极反笑，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他内心的强大。
“王警官，你说这话可不对，我抵赖什么？而且，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呢？还非法处理尸体，简直是天方夜谭！”
面对郑清狂妄态度，沈江沅也轻笑出声。
“证据？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
“没错，我刚才就说过，我们警方从不打没有把握地仗，你们之前在我们打捞车辆时一直阻拦我们，不让我们打捞，
虽然表面上说是怕惊动河里的神明，实际上是怕我们打捞出你们掩藏的罪证吧。
你们代孕村的村妇在生产时大出血后死亡，你们怕被查出来真相，基本上都是私下花钱给村妇的家人让他们闭嘴，
更是伪造了产妇死亡的真相，别妄想否认，警局那边已经查到你们村上这几年死的年轻女人比老人都多，
而且死亡原因都是统一，全部以得了肺炎，医治不及时导致。
更是在拿到死亡证明之后，丧心病狂地将产妇的尸体烧掉，完事后又将产妇的骨灰混入模型之中，
而且为了掩人耳目，你们还故意扔了很多动物的尸体。”
闻言，郑清的嘴角笑容彻底僵住。
“你们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其实早在那晚打捞车辆时，那些骨头就被我们魏法医一并带走了一部分。”
听见王朝阳说的话，沈江沅立即转脸看向自己身后的魏莱。
这事她为什么不知道？
所以，他们连这事都瞒着自己？
而像是知道沈江沅的疑惑，魏莱低声解释：“没有故意隐瞒，当时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
“是啊，不怪小魏，他们太狡猾了，那些模型里的掺杂了很多动物的骨灰，最开始我也不知道，
我也是后面才收到老曲和小魏的报告，他们根据反复调取了好几次河里的骨骸，才勉强在里面提取到人的骨灰成分。”
王朝阳说完，又将视线重新落到郑清的身上。
“而且原本之前也不能确定你们从事代孕，直到网上被曝光有鬼影出现在河里的视频，我安排人去现场查看，
当时河里倒是风平浪静，没什么异常，却在返程的时候发现你们村里全部熄灯，但却有孩子的啼哭声，
甚至还有好几辆车子离开村里，而那车窗降下后，里面全是坐着孕妇，如果那些孕妇没有问题，那你们为什么要半夜偷偷运走孕妇？”
“没错，而且你们这个村子没有任何矿产，却在近几年，家家户户都盖起来了新楼，那钱财来源，应该就是你们参与非法代孕所得而来的！”
沈江沅也适时插话。
王朝阳点头，继续补充：“而生下来的孩子，如果雇主不愿意，你们也会用相同火烧的方法让他们消失，我说得对吧。”
当初魏莱一并打捞走的骨骸的时候，之后也被分析出是一个不足月的婴童骨头。
只可惜当时没有dna档案，再加上后续没有进一步的证据，所以一直没有声张。
郑清见他们把真相都查出来，索性也不装了。
“没错，就算你们查到的都是真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做这些事情又不是完全都是我们强迫的，
她们有百分之八十，甚至是九十都是自愿的，我可从来没有强求过。再说了，她们一没学历，二没本事，
我让她们用身体换钱，改善自身的生活有什么不对的？在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
别说得你们自己高高在上，如果面对高诱惑，你们又有几个能抵挡得住？
更何况，找我们代孕的那些人也是因为生不出孩子，他们给钱，我们给他们提供子宫，繁衍后代又有什么错？还违法？违法个屁！”
说完，郑清再次狂傲地仰头大笑起来。
李大嘴和陈桂兰很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郑清，张口欲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碍于那么多警察在场，果断地闭上了嘴巴。
倒是那妇人红着脸替他辩解：“没错，我儿子这是在做好事，为国家做贡献，你们凭什么抓他？”
“做好事？做贡献？”
沈江沅只觉得好笑：“代孕就是违法，怀不上孩子是遗憾，但这不是你们做这种生意的借口。
再者，人的欲望是永远无法填满的，提供子宫只是开始，一旦不违法，那么后续买方想要高质量的卵子，而你们却又没有，那该怎么做？
年轻女人就会沦为你们的目标，到时候不管女人愿不愿意，你们都有办法让她‘听话’，
如果不听话，你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得到，甚至你们早就开始实施这一计划，我说得对吧。”
闻言，郑清彻底笑不出来。
很显然，沈江沅猜对了。
代孕村只不过他们生意的其中一种，更多的，是抓住各式各样的女人任由挑选！
一旦不违法，那么女性就会永远陷入危险之中。
毕竟，谁都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不会被人盯上，成为某位‘客户’的心仪目标被暗中抓走。
甚至失败之后，还会被生剖器官，可以随意找个理由去办理死亡证明，然后再秘密烧死，最后连骨灰都不剩！
人人都说缅北可怕，要远离缅北，可事实上，危险无处不在。
“没错，违法就是违法，别妄想用那冠冕堂皇理由转移重点！”
王朝阳说完，又举起手中的手枪，再次对准他。
沉声问道：“别再拖延时间，既然你承认了，现在立刻交代你的幕后老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