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过去,牧场又恢复了平静。
麦那提被老丈人提溜着带到了阿娜尔面前。
“张主任走了?”
“他还满意吧?”
撒布尔点头道:
“满意!”
“看得出来,他没有动刀的打算。”
满意就好!
阿娜儿看了麦那提一眼:
“算你走运!”
“从张主任赶过来的时间看,他应该是个性子比较宽厚的人!”
“如果遇到个心眼小的,他来还是会来,但他会等到明天你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再来,那你的乐子可就大了!”
麦那提听得一哆嗦。
幸亏那干部是个好人,要不然他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撒布尔瞪了女婿一眼:
“现在知道怕了?”
“你藏马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
麦那提被训得缩了缩肩膀,那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阿娜尔一直都在观察着他,见状更是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说说吧,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一次藏起一千匹马,依你的胆量怎么敢起这样的心思?”
“而且我给你机会改正的时候,你犹犹豫豫,是在想那人会不会来救你吗?”
听到这话,撒布尔霍地看向自家女婿,眼睛里一片恍然:
“我说哪里不对劲!”
“原来你还有同伙啊,说!是谁挑唆你这么干的?”
麦那提今天被折腾惨了,他哪还敢有隐瞒?
“是波波诺夫!”
“是波波诺夫让我少交一半的!”
“我本来只想少交二百匹,可他说不怕!他说就算姓张的不同意,他也可以帮我签字!”
波波诺夫?
塔城农牧科长!是他?
在西疆地区,有相当一部分官员是毛熊以指导的名义派过来的,各个部门都有。
这些人具有双籍,可以用探亲、工作的名义在两边自由往来。
当然,这里面有些人什么目的,可不好说。
比如这次,麦那提就是被人鼓动着当了一次出头鸟。
“蠢货!”
阿娜尔拍案而起:
“毛熊的话你也能信?”
“真有这样的好处,他凭什么找到你头上?”
“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事先就没过过脑子吗?”
麦那提惴惴道:
“他...他经常找我喝酒,我俩关系还不错!”
“我以为他是想跟着弄点油水,所以就...就...”
就什么?
有什么不好说的?
说到底还是贪心惹的祸!
撒布尔是恨铁不成钢:
“我知道你蠢,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蠢!”
“他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要找你,你的脑子长着是干什么的?”
“你自己想不明白,为什么就不来问问我?”
麦那提辩解道:
“岳父大人,我想着您每次交税都会藏上一些,应该不缺这点小钱,所以就没去打扰...”
他正解释着,突然就觉得背上凉飚飚的,好像是有两道杀气!
撒布尔真是后悔:
我为什么要救这个混帐?
这种事情你在这儿说?你还当着外人的面说?
早知道我就让女儿改嫁算了!
阿娜尔伸手指着他们:
“我平时很少生气!”
“可今天,我是真想宰了你们两个!”
“来人!”
几个士兵跑了过来。
麦那提满脸惊恐,吓得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阿娜尔小姐,饶命啊!”
撒布尔跳起脚保证:
“认罚!我认罚!”
阿娜尔看了他们俩一眼,对士兵吩咐道:
“波波诺夫,塔城农林科长!”
“找几个机灵的去把他做了!”
“他既然嫌吃饱了撑得慌,那以后就不用再吃饭了!”
“是!大小姐!”
什么?不是要宰我们?
好险好险!
撒布尔想了想,提醒道:
“阿娜尔小姐,这事情需要小心哪,千万不能露出风声。”
“进出城的时候有登记,衣服和马匹都要换了才行!”
有主人的马匹,那都是有写记号的,特别是军队的马,记号更加醒目。
这老头心思还挺灵活。
“不错!很好的建议!”
“正好跟我想的一样!”
阿娜尔笑着点点头,
对几个士兵问道:
“老爷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那士兵一个立正:
“明白!”
“我们骑麦那提老爷家的马,去塔城是给撒布尔老爷买东西!”
阿娜尔点了点头,对自家牧民的领悟能力非常满意。
果然,军队就是锻炼人哪!
“很好!去吧!”
麦那提张着个嘴:
“你...你...!”
阿娜尔瞥了他一眼:
“你什么你?”
“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跟那个波波诺夫倒底商量了多少事情?”
“他知不知道你藏马的位置?”
麦那提一阵摇头:
“波波诺夫不知道。”
“我把马藏到白杨林了!”
“我以前听岳父说过,那个地方很隐蔽,就叫忽尔曼他们把马赶到那里去了!”
你又卖我?
找你这个女婿,我是上辈子犯了什么错?
撒布尔瞪了他一眼:
“你确定他不知道?”
麦那提十分自信:
“他绝对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