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送怨鬼回家

苏残月并没有着急做决定,而是询问道,“那些士兵可有受伤?”

副将道,“在南疆人的地盘上,他们警觉的很,一点动静儿就发现了,倒是没受重伤,只是灭火时被熏着了。”

苏残月‘嗯’了一声,正欲开口处置那些闹事的人,原本装在万宝袋里,被符篆包着的魂魄却忽的动了起来,而且很激烈,似乎要挣脱束缚,强行出来一般。

他闹得动静儿实在大,苏残月不得不先查看他的情况,怕是魔族人在他魂魄里做了什么手脚。

“先将他们看管起来,商议后在处置。”

苏残月说完,副将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照做了。

苏残月找了个偏僻有阴凉的地方,将符篆拿出来查看,可魂魄被放出来后就朝着城内某个方向奔去。

但冬日晨出的太阳很烈,他刚冲出去就被灼伤,又被苏残月拽回了阴暗处,随后在他身上贴了一道符篆,让他能开口说话。

“你要去哪?”

“回家!”

怨鬼的执念很深,目光一直盯着城内的某一处方向。

苏残月顺着他望着的方向看去,眉心微蹙,“你不是大梁人?”

怨鬼低头,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我是南疆人,被大梁俘虏后,自愿在大梁参军。”

苏残月了然,难怪他明明穿着大梁战甲,来到阜城后,情绪却如此激烈。

原来,是回了自己的故乡。

“你想回家,所以不想投胎?”

“我想回家,我想看看爹娘,想看看……我的妻子,孩子…”

怨鬼潸然泪下,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回家的方向。

“我更想告诉他们,大梁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残暴,阳城的将军对南疆人很好,是南疆皇室残暴不仁。”

“我们本可以不必过这种食不果腹,战乱不止的日子,都是因为皇室愚蠢贪心,才让南疆变成了不毛之地。”

苏残月听到这话,神色微动。

她想到了刚才副将说的事,其实大梁已经占下了阜城,以杀止杀并不是好办法。

当众杀鸡儆猴,只会激起南疆人的逆反心理,让他们心中越发憎恨大梁。

只有让他们从心中彻底归顺大梁,这里才不会反复起兵。

苏残月心中瞬间有了主意,随后又问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怨鬼听到这话,一脸诧异,“真的……可以吗?”

“我既能收服你,自然可以让你见到你的家人。”

怨鬼听到这话,脸上满是欣喜,身上的执念又散了一些去。

苏残月在怨鬼身上用了符篆,又找了一把伞,让他藏于伞下,随后独身一人带着他回家。

怨鬼名叫钱子俊,竟然还是阜城中的富户之子,带他回家时,钱家大门紧闭。

苏残月叩响了门板,过了一会,钱家的下人才略将大门打开了一个缝,一脸警惕的看着她问,“你找谁?”

苏残月虽然进城的时候露过脸,但钱家并没有人上街厮闹,而且她当时被副将和护卫围着,也没几个人看清她的真容。

“我带令公子回来,找你家老爷。”苏残月如实说道。

闻言,小厮的神色突然就变了,当即厉喝道,“你胡说什么?我家公子已经战死,你一个女子竟然敢来钱家招摇撞骗,不想活了?”

“我是道家人,我说带人回来自然是带了,你只管通报便是。”

说着,苏残月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小厮,“把这个交给你家老爷。”

小厮接过玉佩时,手都在抖,他抬头看了苏残月一眼,随后连门都没顾上栓死,直奔堂屋。

“老爷…老爷…有大事!”

苏残月听着里面响起慌张的声音便推开了门,一脚迈进了宅子。

她刚走进去几步,迎面跑来的不仅有刚刚不让她进门的小厮,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后头还跟着两个年纪不一的妇人。

“道长…道长,您真的见过我儿子?”

男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手扶着膝盖,说话都说不利索。

苏残月点头,望向堂屋,“这里不方便说话,可否进去?”

男人虽然喘着大气,但还是当即侧身让开路,请苏残月进去。

身后跟来的两个女子也是一脸泪痕的看着她,虽然瞧见了她身上的服饰不是南疆人的穿着,但因为事关家中嫡子,无一人敢在这个时候指出来。

苏残月进了堂屋,再度看向中年男人,“你可保证在这的人都是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的亲信吗?”

她没有任何废话,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男人,满脸的严肃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她。

中年男人想了一下,抬眸环视了一下众人,随后开口让下人离开,就连跟随来的妇人,也只留下了一个年岁较大的,和一个年岁较轻的。

关上了正屋的门,中年男人再三确认外面没有人偷听后,这才转身看向苏残月。

此时,他慌乱的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道长,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尽管说吧!”

苏残月道,“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坏事,你站稳了就行。”

对上她的目光,中年男人情不自禁的咽着口水,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竟让他从心里感到害怕。

“我儿子……”

一旁的妇人想要质问,刚出声,就被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妇人顿时瑟缩了回去,不敢在说。

在他们质疑的目光下,苏残月往他们三个人身上贴了三道符篆,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油纸伞。

当钱子俊的魂魄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三人全都怔住,中年男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仔细的看,生怕自己看错了。

他还没开口,一旁年纪稍大的妇人先哭了起来,年轻的妇人亦是捂嘴哭泣,满目泪光。

苏残月没在看着,默默的走到一旁,等这家人哭完。

在意识到钱子俊真的死了之后,他的爹娘,还有他的妻子无一不崩溃大哭。

钱子俊是他们的独子,中年丧子,而且独子还死的很惨,这让钱家人都十分痛苦。

钱老爷毕竟是男人,他率先哭完,随后看向一旁的苏残月,目光猩红的问,“敢问道长,您将子俊送回,可是对钱家有什么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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