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我愿意献祭自己的灵魂
一场狂风席卷了南区【雾】的总部，陆离悬于高空俯视着下方，手中长剑寒光湛湛。
下面的【雾】组织灵模师都惊恐万分，慌乱窜动，不敢直面于他。
这不是没有来由的恐慌，东区【雾】覆灭的消息已经笼罩了这里，他们在畏惧自己也将面临死亡。
对于东区【雾】覆灭得如此迅速，陆离并没有预料到，只不过按照心中的计划一步一步开始收割罢了。
东区【雾】太弱了，即使是那些稍微顽强的专家级灵模师也根本延续不了生命，瞬间便会被杀死。
这是速度的绝对压制，大部分灵模师连附属技能都释放不出来。
拥有【风动】的顺风穿梭能力，他就是这整片风域之上的神，无人能攻击到他，也无人能避开他的攻击。
一次又一次【风闪】，那无数撕裂的风刃将东区【雾】撕碎，没有留下一具完整的尸体，肉块便是最终的归宿。
东瀛国远不如华夏大，也远不如曾经的华夏强，陆离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人全部杀光了，东区【雾】的灵模师无一幸免。
缺乏灵能了就将杀戮过的灵模师的灵模空间收拾出来，取走灵晶币补充自己的灵能，一个接一个的杀戮。
东瀛的风一直没有停下来，每一个瞬间都有死亡，从最南端到最北端，都有血迹与尸体。
将东瀛国清扫了一遍之后，陆离便继续下一个目标——南方大国。
常秘书说过，【雾】如今有两个地方的【雾】组织成员密集，一个是东瀛，一个是南方大国。
现在东瀛的【雾】已经空了，也就该来到这里了。
望着那些蝼蚁一样渺小且慌乱的小黑点们，陆离眼神冰冷，杀意在悄无声息间伴入风中。
仅仅是一瞬之间，他身影消失在了那里，而风却没有停下来。
唰唰唰——
各个角落都有身影闪梭，无数个角度的风刃彼此交错穿梭，房屋被切割成块，倒塌下来。
有的灵模师本来还在狂奔，面上表情狰狞惧怕，可是跑着跑着便扑在了地上，成了肉块。
猩红的血液迸溅开来，如同绚丽的水花在整个南区【雾】总部绽放，没有一个角落能够幸存。
哪怕是最黑暗的角落也会有血花绽放。
冰冷的气息包裹了血色的热烈，凄厉的风刃伴随着肃杀，风中早已经弥漫了浓郁的血腥味，被风刃搅拌起来。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下，只有【北君】手握法杖，在一个灵能屏障的保护下朝最远处逃去。
他面色恐骇，瞳孔震颤，时不时就有鲜血溅在他的灵能屏障之上。
啪啪啪——
密集的风刃切割他的灵能屏障，如同死神在催促他。
此刻，他全然忘记了一切，一心只想跑到秘境之门里，祈求主的庇护。
在他眼里，现在的陆离就好像死神一样，无情地收割着这里的生机，把一切都抹去，只留下大片血迹。
想不明白为什么陆离会这么强大，他只是想着活下去！
虽然昨夜被【武君】打碎了心境，但是这一点点灵能屏障也足以保护他几瞬间，跑到秘境之门前。
踏踏踏！
他的脚步声沉重而清晰，身后的狂风呼啸声逐渐隐没。
秘境之门就在眼前，离他十米之距，灵能屏障已经到了再次崩碎的边缘。
唰！
忽然一声闪烁，陆离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站在了秘境之门前，斜握着长剑。
他的眼神冰冷，他面无表情，他看着【北君】如同看将死之人。
唰——
转瞬间抬手挥剑，极致的风刃剑气切割而来。
【北君】灵能屏障崩碎，身体好似被灵能反噬，瞬间喷出一口鲜血，身体猛然跪倒在地，法杖也化作流光散去。
他跪着，双手撑在地面上，苍老的面容上尽显狼狈与卑微。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他微微昂起头，怀着一丝丝希翼的目光望向陆离，有些瑟缩害怕，又如此渴望生机。
【雾】已经完了，没有人能挡得住现在的陆离，都挡不住！
长达大半个世纪的布局全被颠覆，一切都成了徒劳。
【雾】本该扭转世界的，现在却无力的被收割。
他渴望活下去，不想被杀死，他希望陆离能放过自己。
尽管希望并不大……
“【雾】该散了。”
冰冷的话语传出，伴随着又一道破空声。
唰——
【北君】昂起的脑袋径直摔在了地上，无力的身体也扑倒下去，一切寂静。
【雾】的最后一位总负责人已死，接下来便是清扫世界上其余的【雾】组织成员。
没有了总负责人，其他成员联系不了主，真正意义上能改变世界的【雾】不复存在。
而陆离便再次转身，带着冰冷的长剑与寒风，跨入秘境之门。
此行，斩尽杀绝。
……
无尽的虚无之中，秘境之门盘旋存在，缥缈的主存在于最中心处。
在它的感知里，一条又一条关联被取消，速度可以很快，但是绝不会慢。
有时候一次性几百，有时候只有寥寥几人，不过这样的状态从未断绝。
每一个【雾】组织成员身上都有与它相关的【雾】印记。
那并不是它直接设置的，不过是【雾】请求它做出的联系，【雾】创造了一种装置，可以为正式成员刻上【雾】印记，也就与它有了一丝关联。
其实这种关联对它来说可有可无，也没有什么意义，即使现在大面积消失了直至一切的结束也没有关系。
它能感觉到一个又一个【雾】的分区负责人断开联系，直到最后一个【北君】也没了。
最后的最后，一切联系都断了，只剩下集中下来的一小部分，它们按照划分应该是属于华区【雾】。
这一部分过了好一会也没有消失，应该已经被陆离留了下来。
大概应该是存在一些感情……
主就默默关注着，那些秘境之门一个又一个异动，有人利用【权限】穿梭其中。
它似乎已经没有了人类中的助力，而实际上，它已经不再需要助力。
【雾】的存在并不真的是为了抓捕神选者，从这个名为陆离的神选者出现的时候，主就看出来了那是不可能轻易被抓住的。
而后的主也不再把希望寄托于【雾】抓住陆离，而是要体现出这样的过程。
这个过程比它预想中的要快，【雾】很着急，陆离也同样很着急，短短一年时间，一切都翻转了，连灵模师的数量都因此大幅度下降。
以前，全世界应该有好几万灵模师的，可是短短几个月时间，极速下降，目前只剩下几百人，主要分布在华夏与中沙国。
这个数量变化很可怕，但是事实如此。
其中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陆离的屠戮而死的。
东瀛的灵模师，中区【雾】的灵模师，南区【雾】的灵模师，西区【雾】的灵模师，北区【雾】的灵模师，以及许多与【雾】有联系的灵模师都被杀了。
对于这样的变化，主并没有不快，相反，它觉得省心不少。
它本意就是要做这些的，只不过时间长短不同罢了。
既然陆离做了，那便做了吧。
而做完这些，陆离也该来见它了。
嗡～
忽然有一处秘境之门传来莫名的震动，似乎在感受它的存在。
默然间，主化作虚无钻了进去，意识附着在一只骷髅人怪兽身上。
无数岩浆柱倾斜而下，落在不知名的地面上，滚烫炙热。
陆离的手握长剑，漫步而来，身后的翅膀随着步伐微微晃动，肃杀之气凝然。
他的眼神冰冷，并没有因为再次感受到主的意识而意外，有着对待一切【雾】成员般的一视同仁。
主看着他，感受到逐渐逼近的压迫感，浑然不紧张，而是清淡道：“我们又一次相见了。”
陆离没有与它对话，握着长剑一步又一步逼近，已经跨过了领域范围。
“你的变化很大，在你每一次走入兽境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得到你的情绪，一开始的矿境，亦或者是现在的这处兽境。
你没有了曾经的嬉笑和轻松，现在只想要把我杀死。
这一切的根源，来自于你的经历，而你认为自己的经历是我造成的。”
主一颗字一颗字不紧不慢的说着，静静看着陆离手握长剑逼近。
风开始煽动，愈演愈烈，那长剑上灵能流光开始凝聚，酝酿杀机。
在离它只有十步之距的时候，主忽然说道：“你还想复苏过往的一切，对吗？”
陆离停下了脚步，冰冷无神地望着主，风却还没有停下来。
“你已经打开了素材库全部的【权限】，你把它当作希望，可最后只剩下失望。
若是你用灵魂去兑换【生命引擎】，那么便没有人能复苏你的故人，因为你已经死了。
你把这次与我的见面当做于世辞别，没想过能活着出去，即使把我杀死了也不准备出去。
可是你知道吗？
我是主啊。
不死不灭。”
主的声音如同扣动弓弦一般，震荡出陆离心中的涟漪。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关于一切根源的故事。
无限的虚无之中，秩序由我主导，安稳发展。我以为秩序会一直稳定，并没有投入过多的关注，不知休息了多久，等我再次关注秩序的时候。
秩序乱了。
属于这里的【权限】泄露了出去，被一个世界窃取，而最为核心的部分陷入了一场编织已久的梦境，那份梦境运转出了最大的真实，最后融入一个灵魂之中。
灵魂是很神奇的，哪里是梦，哪里是真实你感觉不到。
我所说的漏洞便是这无数秘境之门，它们还在源源不断的产生，继续窃取这里的东西。
失去了核心【权限】的我没法维护这一切，只能设置怪兽来抵御侵蚀。
但是不同层次的漏洞我所能布置的怪兽层次也不一样，于是被人类划分成了1到4级。
而我所说的核心【权限】就是你所拥有的素材库，里面存在了修补漏洞的关键，也同样拥有创造一切都可能。
你就是那个拥有了核心【权限】的灵魂，与核心【权限】完全关联在了一起，共融共生。
所以你明白了为什么我想要你献祭自己的灵魂了吗？
并不是我特意伤害你，只是你身上有我失去的核心【权限】。”
听到这里，陆离冷漠的身心有了一丝震动。
主的意思是灵模师本不该存在，而他的灵魂也只是源于一场梦境？
那这一切的经历是为了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主再次开口：“你不必在意存在与不存在的含义，梦境与否也不用关心，就如我到底存不存在你真的确定吗？
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杀了我，可我其实并不存在，没有实体，你就算拥有核心【权限】也无法让我死去。
而你也坚信自己的经历存在，不忘一切所遇的感情。
若是我说，我能帮你复苏他们，你还会杀了我吗？”
这一句话如同落水之石，在陆离冰冷的眼眸中惊起波澜，他的灵魂深处泛起涟漪，握长剑的手松了一丝。
秋梨姐他们还能复苏……
“我与【雾】曾有一场交易，具体的内容已经没有必要说了，大概的意思你也能明白。
我允诺了他们复苏一切的可能，这并不是无来由的允诺。
只要核心【权限】回归了，我便能拥有复苏一切的能力。
现在，我同样可以允诺你，就如同我当初问你的一样，你是否愿意献祭自己的灵魂？”
骷髅人模样的主长得并不凶神恶煞，看起来只是没有欲望与渴求，它默默望着陆离，等待回复。
它并不欺骗人，也从来没有欺骗过。
即使【雾】与它而言并无什么直属关系，也回应了众多需求。
它想要的只是缝补一切，秩序回归正常。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雾】的一切灵魂都要寂灭，不得复苏！”
陆离开口了，眼神里的杀意一丝不减。
主明白了他的意思，骷髅嘴一张一合，似乎在欣慰地笑。
“我可以答应你的一切要求，曾经收纳于这里的【雾】组织成员的灵魂都会寂灭，同时你所在意的一切人我都会复苏。
世界会如你所愿。”
陆离沉默下来，眼底神色微微朦胧，一瞬间，他回忆了很多东西，可是都如繁花逝去。
片刻后，他身上的铠甲与长剑化作流光散去，翅膀也化作虚无。
沉声开口：“我愿意献祭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