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望着面前的两人,只默默盯着看,他期望的心有灵犀的回眸并没出现……看来现实和幻想之间就是差在这里了吧,他还幻想着他们能够回头……可是自己知道,这两个人真的要走,而且还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目的。
他担忧的曾经猜测的事情,如今要应验了——他们终归会一起离开了吗?是不是就是离开这个世间?
“你们……不会自杀的吧?”吴邪问道。
张起灵默默摇头。
我说道:“不会啦……”回过来看向他的时候,发现吴邪的眼神非常凄凉,带着些许惶恐,心下一痛,脸上却不敢表现,只是笑道:“就当我们是出了趟远门啊?放心吧,不是不回来了!”
“真的吗?”吴邪问道。
我挥了下子逸小手腕上的银镯子:“对呀,我们之间会有缘分的……”
吴邪知道我了解很多事情,最后还是信以为真了。
——可这是我这么久以来头一次真心实意的骗人。
明明自己都拿不准自己的命运啊……
这座雪山就好像重压在我心头,在这儿皑皑的白雪中,命运如同自己脚下的足迹,再也看不真切了,不知道这一去会是如何。
这是不属于我的世间,但是我很爱这里,虽然我那边有和这里一样的风光,但是……那边不会有我们这样的经历,也不会有你们!我喃喃道。
吴邪道:“你很像一个仙人!”
“噗……”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时我发现面前的张起灵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我,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但是那一瞟只是瞬间的事情,他很快就望向了远方——那边就是三圣山的方向,他的表情非常肃穆,我们两个人立刻噤声。
夕阳洒落,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那么苍凉。
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悲伤……
一个人一辈子,为何会经历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事情。
他的心里好像有一座冰原,那里天寒地冻,看起来是茫茫无际,苍白如雪。
冷和空,就剩这两个。
厚厚的冰壳底部,掩埋了多少往事不愿提及,那里弥漫的无尽的痛苦,我都无法去细想。
……或许我能走进他的心里,不是因为站在冰原之上……而是他发现,我站在冰原之下。
他的淡然,苍凉,都是因为他的心和目光已经到达了我们所无法企及的地方。
默默望着眼前的人还有背后的璀璨雪山,那是黑与白的交相辉映,却也是他的遗世而独立。
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心中翻涌起他曾经所有的身世与过往……
这样的人大概是不可能存在的,也就只有这个世界,才能有了吧。
张起灵淡然回眸,回身擦了下我的脸颊。
但他的模样终究不再是淡漠出尘了,眼里有了难得的倒影。
吴邪看着这一幕……心里暗叹一口气。
晚上,夜幕降临时,我就待在帐篷里休息,其实多了我一个稍微有点挤,而且还要半夜起来喂孩子……但是当我提出睡在雪里的时候,他们都是拒绝的。
三人就这样照常前进了两天……一路上跟原剧情不一样的就是吴邪不再劝,改成了聊天,他的话莫名的多,怀疑他承担的是一个男人壳子的女主形象。
什么天南地北好玩的好吃的地方都被他想尽办法绞尽脑汁的讲出来……
而我自己……去的地方不多,很多都是看的寺观佛像,或者古镇之类,基本都是华北地区,杭州好吃的地方倒是知道挺多,只不过都是我那几年刚开的不知道05年有没有……
于是就变成他讲讲讲,我来应和。
到了后来,聊天的频率下降了,因为路越来越难走,我们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一连几天,我们都变的缄默……到后面孩子基本都是张起灵抱着走。
此时脚下已经全是积雪,没有任何裸露地带了。
放眼望去就是连绵无际的长白山山脉,三个人在其中就是如此渺小,在这里,随随便便什么暴风雪或者雪崩就能轻易的摧毁人们的生命,我有自保能力,幸好他们按剧情也不会出大事,就不需要担心……
一天晚上,他们照常搭了帐篷生起火,我躲进帐篷里,默默的喂孩子,听见外面小哥的声音淡淡响起:你准备跟到什么时候?
和你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吴邪说道。
“你继续跟着的话,我明天会把你打晕!”张起灵顿了下:“你不会有事!”
“我不会让你打晕我的……”
“那你现在就可以逃跑,或者从现在开始,和我保持相当远的距离!”
“多远?”
“一百米,只要你离我没超过这个距离,我都能用石头打中你,我会把你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静静的听着,吴邪还想再坚持一下,但小哥无情的拒绝了……过了会儿吴邪一脸悻悻的进了帐篷。
我拿起行李正好准备抱着孩子出去,被他叫住、明天再走吧,我不会跟着你们了!
他真的很舍不得我们……
不过好歹我让他觉得再见还是有可能的事情,大概不会像剧情里那么绝望了。
“嗯,我出去坐会儿!”我说道。
“你们……会没事的吧?”他问的声音很轻。
“……”我犹豫了:“嗯!”
这样应了好对不起他……
苦笑着出了帐篷,张起灵很明显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他没说什么,就是起身进去拿了守夜的装备后又坐回我边上。
张起灵看向我怀里睡得正香的孩子,他的那双黝黑眼眸里跳动着火光,莫名想起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一晚他也是这样——眼中映着火苗,非常沉默。
“你去睡帐篷!”他开口道。
“不了,睡外面吧……”我靠到他边上说的极轻:“等下会有暴风雪,不过应该……会没事的!”
他低声应了,抬手过来轻撩我颈侧的发丝,露出底下白皙的脖子。
除了身边这人,世上恐怕无人敢只穿单薄的衣衫就坐在长白山的雪线以上。
我迎上他投来的目光,也伸手摸着他的侧脸拇指覆上那微凉的嘴唇,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