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乌龟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爬上来……”
忘秋看了眼离岸边近在咫尺的咫尺,却怎么也爬不上岸的小乌龟,表情里带着奇怪。
“夜,你看出什么了吗?”
忘秋看不出来,在这之前,他也伸手想将小乌龟捞起来,可惜眼前的小乌龟却跟不存在一般,摸都摸不到。
“五十年后,你再来吧,或者让你师妹或你那便宜师尊亲手解除,反正也就一点小事,他们多半是不会拒绝的。”
影子里的夜沉默了许会,但还是回答了忘秋。
“它会死吗?”
忘秋问道。
“你觉得一只会游泳的乌龟会在满是鱼鲜的湖里饿死吗?何况它也不小了,可以捉鱼了。”
夜反问道。
“好吧,我又问了一个只有傻子才问的问题,那我还是五十年后再来接它好了,希望它到时候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好龟,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好吃懒做。”
忘秋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看了眼依旧奋力攀爬的小乌龟,表示自己实在是爱莫能助。
而此刻的小乌龟似是发现自己上不了岸,自己等的主人也没有办法救他,也就死心了,静静地被湿润的滑泥拖进了湖里,眼神里透露的无助,让忘秋觉得有点无奈。qupi.org 龙虾小说网
默默地游到湖中,小乌龟再次回过头看了眼忘秋,那无助的眼神似是在说:“主人,五十年后,你一定要来接我啊。”
可惜忘秋并没有看懂,只是单单认为小乌龟饿了。
“夜,它真的没事吗?”
忘秋最后问了声,但夜并没有任何反应,如同睡着了一样。
忘秋发现夜没理他,也就再看了几眼小乌龟,就转身离开了。
毕竟现在的他对于晚上睡哪是真的头疼。
独自在门外徘徊了许会,忘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虽然太素说过,对于自己这个师兄的入住并不介意,但他貌似挺介意的。
“师妹,我进来了……”
犹豫再三,忘秋还是对着紧闭的房门默默地说了一句,想要等门内之人的答复。
可惜的是,门内并没有传来什么声音。
但忘秋还是默默的推开了门。
只见门内的太素,正对着一面铜镜低头看着忘秋的那本厚书。
而那面铜镜倒映着太素的身形显得恬静而又自然。
忘秋看了看屋内的一切,墙壁上绘满了繁复至极的花纹,似乎是在记载着某些历史,但忘秋并没有多看,只是匆匆扫了几眼。
除了这些,墙角还挂着一只紧紧闭合的伞,还有几件衣物。
屋子的四方,都各有一只香烛在静静的燃烧,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味道。
但除了这些,忘秋也只是看到两张床铺就再没有别的了。
许是发现忘秋进来了,太素合上了那本厚书,对着忘秋说了句:“师兄,你来了。”
“嗯,我来了。”
忘秋默默点了点头,可能在他看来除了点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屋内简陋,还望师兄不要介意。”
太素默默的道着歉,而后就默默看起了那本厚书,师兄妹之间显得格外的客气,还有生分,这大概是还不熟悉的缘故。
忘秋默默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更何况比起在外头风餐露宿,太素这里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况且对于刚刚成为师兄的忘秋,太素能让忘秋住进来已经是相当信任他了,对此忘秋还是很感激太素的。
看着眼前恬静的少女,忘秋突然升起了这么一个疑问:“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感觉这种突然被人信任的感觉真是另人快乐啊。”
忘秋默默的感叹了一句。
而眼前的太素依旧默默地翻看着那本厚书。
微弱的烛光照到太素清丽的脸上时,给了本就素雅的太素多了一道古典的美感,默默看书的她仿若多了一分知性美。
但可惜的是,忘秋并不关心这个。
只是吞吞吐吐的问了太素一句:“那个……师妹啊……今晚我睡哪张床啊。”
语气里带着些许紧张,许是害怕打破此刻本就脆弱的平和。
太素抬起头,看了眼眼前这位大师兄,随后淡淡地说道:“师兄若不介意,睡这张床即可。”
指了指两张床其中的一张,而后依旧低头看起了书。
“哦,这样的。”
忘秋看到太素指的床铺,这么说道。
忘秋倒也没过多墨迹,也许是真的累了,忘秋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空气中除了太素的翻书声外,也就两人的呼吸声时隐时现,显得沉闷,而又压抑,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相顾无言。
忘秋突然睡不着了,想想也是,往常这个时候正是轮到自己值班的时段,果然在九歌兄那养成的习惯要改改才行。
“也不知道九歌兄现在怎么样了?”
忘秋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却想着其他事情。
就这样,良久之后,那翻书的声音消失了,而四周微弱的烛光也都一一熄灭,屋内突然变得有点昏暗了。
忘秋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看了眼此刻侧卧在床上的太素。
“师妹应该是睡了。”
而后忘秋再次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殊不知此刻的太素亦是如此。
此刻的太素并未像忘秋所想的那样早已入睡。
侧卧在床的她明白,自己的师兄根本就没有睡,只是装睡而已。
“也许明天,这个大师兄就会离开了吧……”
太素默默地翻了个身,看了眼不远处同样躺在床上却没有入眠的少年,默默想道。
“也许吧……”
太素默默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忘秋。
此刻的她手上拿着两张画纸,而这两张画纸是她从那本厚书中抽出来的。
而其中有幅画纸,若是忘秋看见了,定会因此感觉惊奇不已。
而那副画卷正是当初他在河边为羽衣作画的导致事后自燃那张。
只见画卷上画着的是一个少女,身着华袍,暴露在华袍以外的肌肤欺霜傲雪,头戴凤冠盘起三千青丝发,金色的眼眸带着傲绝当世的芳华。
只是那副画中却不见了背后那道将忘秋险些射杀的虚影。
而另一张则是忘秋当初为了善后,亲手给羽衣画的一幅画。
而那副给羽衣的画,尘封着羽衣的一缕被夜镇封的过往。
此刻的太素看了看这两幅画,而后将其卷起,缓缓合上了双眼,此刻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