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习习,一半的太阳已经落到了山的另一面儿。
似乎是在用尽最后的力量在绽放光芒,红彤彤的光芒不仅把大片大片的云彩染红了。
还把在院子里吃饭的许大海他们的脸庞映照成了淡红色。
“鲶鱼炖茄子真好吃啊,哎?娘!还有饼子不,给我个饼子!”三叔喊了起来。
“给你给你,多吃点儿啊,吃完了鲶鱼炖茄子还有鲤鱼呢。”奶奶把筐子里的饼子分给大家,又嘱咐杨卫国道:
“卫国,别客气啊!想吃鱼肉就夹。你吃米饭不?我给你盛点儿米饭吧?”
“不用不用,我吃饼子就行,这饼子就挺好吃的。”
奶奶热情的让杨卫国有些受不了,连连说不用了。
是的,杨卫国也被许大海喊过来一起吃饭了。
吃完了饭后。
唠着嗑,很快天就彻底的黑了,在院子里铺上凉席众人坐着纳凉。
大橘猫在屯子里跑着玩儿了一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才溜达回来,现在是吃饱了,直接盘卧在王秀秀的腿上呼呼大睡不再动弹了。
“屋里还有两瓶罐头呢,要不给孩子们吃了啊?”
王秀秀撸撸卧在她腿上的大橘猫,对许大海说道。
“吃了呗以后再买,是放在柜子南边儿了吧?我去拿。”
许大海站起来往屋里走去,听到有罐头吃的小婷子,小花她们连忙迈着小短腿儿跟着往屋里跑。
黑灯瞎火的,跑的太快差点儿踩着狗。
孩子的数量确实太多了,除了小婷子,小花她们几个外,还有二叔,三叔家的孩子,所以打开两瓶罐头也只够一人分一块罢了。
孩子们吃着罐头可开心了,大人们全都笑了起来。
突然。
三叔挪到了许大海身边儿,问道:“小海,今年还收红参不?今年的人参也快下来了。
前天赶集的时候碰见老松屯儿的老张了,他也问我,说你侄子今年还收红参不?我说,我回去问问他去。”
“收!继续收!”
许大海想了想道:“三叔和二叔你们两家的,我就全收了,其他人家的就收一半儿吧,给县药材公司留一些。”
其实他以为县药材公司会找自己呢,毕竟上一年,大泉乡和隆兴乡的很多红参都被他买走了。
红参被他买走了。
那白松县药材公司能买到的红参自然就少了。
结果等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颇为出乎许大海的预料,当然,这对他来讲是好事儿。
但是他做事向来追求稳妥,还是别逮着一只羊使劲儿薅了,所以决定每家的红参只买一半儿,扩大户数儿,也给县药材公司留一些吧。
毕竟做事留一线——他们也不容易察觉。
“爸爸,吃罐头!”小婷子突然用筷子插着罐头,递到了许大海嘴边。
“你吃吧,爸爸不爱吃。”
许大海摸摸小婷子的脑袋,抬头仰望天空,群星璀璨,绚烂夺目,心里不由的念头闪过: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之前倒腾君子兰算是发了一笔横财,去年和今年倒腾红参是另一笔横财。”
心里念头转动,很快许大海又想起了王秀秀的表弟杨国英。
“杨国英之前说要卖给我清朝的古董字画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信儿了呢?改天有时间去找找他去。”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马上华夏就要进入盛世了,古董的价格会翻着跟头的往上蹿,多买一些古董自然是好的。
而且一些古董是孤品,还有特殊的历史含义,完全可以当传家宝了。
又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快晚上10点的时候,大家才陆陆续续的散去了。
许大海心里还有几分不舍,在这个夏夜大家坐在一起唠唠嗑,拉拉家常,气氛真的是轻松又享受啊。
时间流逝。
夜里1点。
许大海他们早就全都睡下了,大橘猫卧在炕头打呼噜,连后院狗窝里的狗子们也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大泉乡街里,孙广才家。
不知道他从哪又勾搭上了一个身段丰腴有型,皮肤白皙,粮仓贼大,声音贼s……妩媚的女人。
大半夜的。
孙广才刚打牌回来,正和女人那啥呢,靡靡之音飘荡到窗外。
“广才~~使……”
突然。
异变发生。
咚~
院子的墙根儿处突然传来一道响声,这响声沉闷,短促,就像是有重物落地。
但院子里在刮风,而且就这么一声,之后再无动静,甚至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是孙广才是何许人也??三教九流的接触太多了,立马就知道这是有人进了院子了。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家偷东西?”
啪嗒~
他连忙拉了一下灯绳,灯泡直接灭了,瞬间屋子内一片黑暗。
“广才,发生啥事儿了?”炕上的丰满女人不由的心慌起来,连忙拽过被子盖住大片雪白的肌肤。
“嘘!别出声!”
孙广才满脸严肃,眸子中有着冷冽的寒光,直接拉开炕琴的第二个抽屉,从书籍最下边摸出来一把自制手枪。
枪身呈黑色,与54式相比略小一下。
熟练的装上弹夹弹夹打开保险,孙广才后背贴着里屋和外屋连接处的三七墙,神情高度集中起来。
以他的位置。
不论是对方破门而入,还是从窗户进来,他相信自己都能一枪打中对方。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气氛凝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样,只有外边儿的风还在呼呼的刮着。
老式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孙广才的手心里也微微冒汗。
“我不会听错的,刚才绝对是进来人了!但是没有翻墙离开的声音,所以来人绝对还在院子里。
他瞅见屋内的灯灭了,应该就能明白我发现他了,那他既不离开,又不进来是什么意思?跟我耗着?比谁的耐心好?”
孙广才的脑袋里一瞬间闪过诸多念头。
估摸着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再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他便直接开口道:
“院儿里的兄弟,你是遇到啥难处了吗?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但你大半夜一声不吭的闯我家门,有点儿不合规矩吧?”
他说完这句话后,院子里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就在孙广才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道冷漠中透着疲惫的声音从院子里飘了进来。
“是我!”
瞬间孙广才心里的邪火儿蹭蹭的往上蹿,是你?我踏马哪知道你是谁啊?真想给你一炮子……
哎?等等,这声音有点耳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