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被略去的故事,其实都已上演,并会重新上演——序。
......
诡变的风云终于回归平静,遗忘的水面再度泛起涟漪,虹的尽头,散落着落日的凄寂。
婴儿哭着,丁迟手足无措。就在刚才,在空间隧道里,一处确实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发出波动,将丁迟带着的男孩吞噬,而丁迟和婴儿被卷入另一个旋涡。
丁迟沉默着,面如死灰,倒不是因为耗尽体力,而是真正感到无力,他与叶晟同为四尊主之位,但在这个世界面前却如此微弱。这个世界的神,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婴儿还在哭,一缕浊气在眉宇间窜动。
“抱歉。”
不知是对谁说的,丁迟又叹了口气,便顺着道路飞行。天色渐晚,远处的一方山脉闪烁着翠绿色光芒。
“祥瑞?莫非是......”
丁迟立即加快速度,却在不经意间撞破了某道结界,顿时满山野兽奔窜,嚎叫。
“人类设下的结界?希望这些妖兽别惹出什么事端。”
婴儿的哭声引来了不少飞兽,但丁迟只是瞥了一眼它们就四散逃离。
......
山脉外围,各路人马早在一个月前便汇集于此。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敲了敲手上的拳套,顿时场面安静下来。
“咳咳,既然都到齐了,那就不废话了。大家都是为了泽灵兽而来,泽灵兽的强大各位都清楚,即使生产之后实力下降,但实力依旧接近尊者。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我们最好联手。关于这件事情,已经得到帝认可。”
“既然是联手,付岩,那就得事先说好规矩,杀死泽灵兽之后怎么分配,据我所知,泽灵兽最多产两崽,而参与的可不止是四大家族。”戴着面具的老人闭着眼,俨然不会做任何退让。
“原来是无面前辈,失敬。”付岩拱拱手,“关于这件事,我想还是请莫白先生进行说明。”
付岩身后走出一紫衣男子,大约三十岁,后者的面容似乎刻意用法术模糊化,周围也有着轻微灵力波动。
“莫白?那个占星术大师?”
“不会吧,帝国真的派他来了”
“听说已经达到七阶了呢。”
众人窃窃私语。
莫白乃是克索罗帝国首席占星师,虽然本身实力中规中矩,但是这七阶占星术却是帝国境内唯一一人。所谓占星术,即是一种推算的能力,但当占星术达到高阶之后,便能布置相当威力的阵法,而且阵法的威力会达到极为恐怖的层次。
传说中就有位九阶占星术大师,只是施展某种小型幻术,便使得数个国家沉浸其中数十年,完全封闭对外界的感知,只剩下行尸走肉。
“帝国既然已经委托四大家族,却让莫白出面,倒有些警告的意味......”青木扬暗自寻思,身边围着数位侍女。
现在四大家族的领队人已经出现三个,至于李家的李彦廷,极擅长伪装,大概也已经到场。
“咳咳,众所周知泽灵贵为圣兽,一向由兽族密切保护,此番却在人族领域现身,实属千载难逢,帝国方面理解诸位的心情,愿意将泽灵分给诸位。”
莫白略行礼节,继续讲道,“莫白翻阅古籍,得知泽灵的价值几乎全部凝聚在精血。对于常人而言,只需服用一滴血就可以突破先天不足,成为修灵人;而对于修灵人,效果同样显著,传闻寒尊不就是因此突破十宿?”
宿,是修灵人对实力的层级划分,大致分为一到九。
而十宿,则是远超过修灵的层次,达到十宿的人似乎承蒙神的恩赐,进入十宿的方法是千年未知的秘密。
十宿!
在场有数位九宿强者,他们有许多已经停滞十年,二十年,甚至四十年,若不是得知泽灵现世,也许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世上。
“一只千年泽灵可以凝练出十滴。”莫白张开手指,“而这一只,根据测算,至少是三千年泽灵!已经完成过三次轮回...”
......
兽群中心处。
一颗巨大的岩石在丁迟面前停止,快速散成粉末。
“交易?对于我们而言,你们人类根本没有信用。”
“信不信用的确连老夫自己都在怀疑。”丁迟继续向山洞走去。
“不过与其说是交易,大概你误会了。”
黑色的光在丁迟身后绽放,相比于星空的深邃,这里只有无限的压迫感。
“十宿!竟然是!”泽灵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压倒在地,只能看着黑暗中的暗影缓步走来。
“凭你十宿的实力,动手即可,何必废话。”
“请你仔细看看,我怀里的婴儿。”丁迟解除压迫,泽灵这才看清丁迟怀里熟睡的幼婴。
“这是我故人之子,不久前受到过浊气侵蚀,尚需哺乳。”丁迟直接说明来意.
“不可能。”泽灵一口回绝,且不论本身这种事情的荒谬,以她身为泽灵的傲气,断然不愿意接受喂养一个人类婴儿。
“说过了,你没有权利拒绝。”丁迟这次没有释放威压,只是淡淡地笑着,在开启十宿模式之后的他,是十年前的模样。若是站在人类女性面前,恐怕都不需要开口就能得到帮助。
这一副容貌对于仙兽自然没有什么效果,但是能收敛几分衰老之色。
“几日后你便会生产,我想作为一个母亲,你应该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落到别人手里,无论是人族还是兽族。”
“听好,只要我略微施加手段,你连杀死自己孩子,甚至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你会看着你的孩子被驯养,取血...”
丁迟站在泽灵面前,后者狰狞着,虽然没有人类的表情丰富,但却足够扭曲。
“混蛋人类。”
“喂养这个孩子,相信对你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外面那些杂碎,不需要担心,你只需要呆在洞里就好。”
丁迟小心托起婴儿,这桩交易已经十拿九稳。这算不上是激将法,他也确实说到做到。
洞内已经没有了呼吸声,只剩下洞外风呼呼吹,沙尘弥漫,残叶堆积。
“你就不怕我......”泽灵用巨爪接过婴儿。
“这不是交易,是胁迫。”丁迟转身向洞外走去,再度恢复成屠夫模样的他,显得更加疲惫,但这是他仅有的弥补了。
泽灵多疑,但从不背信,可以说这就是它们融于血脉的信仰。
“你已经消耗了大量生元,也是为了这个孩子吗。”泽灵突然问道。
丁迟没有停下,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
山洞外,已是夜幕。
“请放心洞外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