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高塔-正位

霍格沃茨开学之日,带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哈利和小天狼星还有卢平,以及所谓的警卫,赶到了国王十字车站。当然,大家并不赞成小天狼星的外出,不过在小天狼星和哈利求恳的眼光下,最终还是默认了让小天狼星用阿尼玛格斯的外表送一送他的教子,韦斯莱夫人绝望地对这条熊一样大的黑狗说“好吧,后果由你自己负责!”,而后眼不见心不烦地转过了头。

虽然警卫们神经兮兮,一路防备着意外的偷袭,但是路上其实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小天狼星为了逗哈利开心,作势吓跑了一两只猫。

“再见!”火车开动了,哈利从敞开的车窗向外喊道,罗恩、赫敏和金妮在他身边一个劲儿地挥手。唐克斯、卢平、韦斯莱先生和韦斯莱夫人的身影很快地缩小了,只有那条大黑狗追着车窗奔跑,尾巴不住地摇晃。

哈利站在火车的窗边,看着小天狼星,内心突然涌上莫名的焦虑。

理智似乎在提醒他,他忘记了什么:克利切偶尔贪婪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黑魔王在片段中说“贝拉,我有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贝拉特里克斯是小天狼星的姐姐、布莱克家族的后裔……

站台上一掠而过的人们看到狗追火车,都乐得哈哈大笑,接着火车拐过一个弯道,小天狼星不见了。哈利的思绪也被告别的离愁打断,他要离开了,留小天狼星一个人在家里,什么都不能做,陪着那疯疯癫癫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快要被这样逼狭的生活憋闷死了。赫敏和罗恩在谈论小天狼星(“他不应该跟我们一起来的”;“哦,高兴点儿吧,他几个月没有看见阳光了,可怜的人”),而哈利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

“额——哈利,”赫敏尴尬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把他从沉默中叫醒,“那个——罗恩和我应该去级长车厢,也许你可以自己——”

“好的。”哈利说。

“我想我们不会一路上都待在那儿的,”赫敏很快地说,罗恩没有望着哈利,他似乎突然对左手的指甲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信上说,我们只是分别去接受男生学生会主席和女生学生会主席的指示,然后时不时地在走廊上巡视一下。”

“好的,”哈利又说了一遍,“那么我们待会儿再见吧。”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安抚罗恩的惶恐不安、躲躲闪闪:“我会为你们占到座位的。”

于是他们相互分别。哈利、金妮、纳威在疯姑娘洛夫古德所在的包厢坐下了,聊了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纳威依旧笨手笨脚,险些把他手上米布米宝弄出可以溅满一室的臭汁出来,幸好哈利习惯性的一个铁甲咒挡住了;而罗恩和赫敏差不多一小时之后才来到这个包厢。

罗恩在抱怨德拉科.马尔福当上了斯莱特林的级长,赫敏告诉了哈利四个年级所有的级长名单:斯莱特林是德拉科.马尔福和潘西.帕金森,拉文克劳的是安东尼.戈德斯坦和帕德玛.佩蒂尔,赫奇帕奇的是厄尼.麦克米兰和汉娜.艾博。他们漫无边际地讨论了一会,罗恩还就当上级长之后惩罚高尔的措施发表了一通幻想,然后包厢门又被拉开了。

哈利扭头一看,德拉科马尔福在他两个死党克拉布和高尔的陪伴下,略有些目光闪烁地看着他。哈利在食死徒庄园期间并没有见过德拉科,卢修斯对他的儿子藏得非常好,从未让他的儿子暴露在他的主人或者他的同事身前。但是,德拉科一定能从他父亲身上听到一些什么——那些他几乎有一个世纪未了解到的,他从不敢在凤凰社表现自己的关心,但只能在幻梦片段中进行偷窥的——

“好久不见。”哈利说。

自从斯内普不再参与食死徒聚会,凤凰社的消息来源就大大受限,哈利知道一些食死徒的动向,但是不知道黑魔王的心情——当他离开时,他有为他大发雷霆吗?他有比平时更加暴躁吗(也许从那些窥见的片段看,确实有一点)?他有下了什么相关的任务吗?

“好久不见。”德拉科回答。这样平和的态度出乎这包厢里所有人的意料——哈利余光瞟见罗恩和赫敏瞪大眼,管他呢,他有把握在之后忽悠过他们。

“你来这儿是做什么?”哈利说,“分享你爸爸给你的假期见闻吗?”快来分享一下你爸爸告诉你的见闻!

德拉科的目光躲躲闪闪,略有些不敢直视哈利——他曾站在家里的帷幕后偷窥食死徒的集会,爸爸不允许他出现,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看到黑发碧眼的少年依靠着巨蛇,表情愉悦地用蛇语对话,而黑魔王高居王座,略带宠溺地看着他们俩。黑魔王用蛇语说了什么,然后少年结束了与纳吉尼的窃窃私语,懒洋洋地站直身子,对着跪趴在地上的食死徒挥动魔杖:“钻心剜骨——”

“你的逃脱让大家都受到了牵连,”德拉科想说很多,但他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小心,波特,你迟早会被抓回去的。”

“这么说,”哈利眨眨眼,“有人领取了抓我的任务?”是谁?

“黑魔王说你会自己乖乖回到他的身边,”德拉科故作傲慢地抬起头,遮掩自己的心虚,他油光水滑的金黄色头发和尖尖的下巴跟他爸爸一模一样,“要是我是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小心翼翼。”我也不知道是谁,你自己小心。

哈利看着德拉科和他父亲相似的面庞,几乎就能从今天的对话中感受到狡猾的卢修斯的影子:“哦,是吗?可惜我不是你,那样胆小如鼠。我真想要看看谁能突破霍格沃茨,那一定是一位比格兰芬多还格兰芬多的勇士。”

罗恩、赫敏、金妮和纳威都哈哈大笑起来。马尔福噘起了嘴。

“告诉我,败在韦斯莱手下的滋味如何呀,波特?”他略带恼羞成怒地问。

“闭嘴,马尔福。”赫敏厉声说道。

“看来我触到痛处了。”马尔福得意地笑着说,“好吧,波特,你可要放规矩点儿,因为我会像只猎狗一样跟着你,看你敢不敢越轨。”

“出去!”赫敏说着站了起来。

马尔福哧哧坏笑着,转身离开了。赫敏把包厢的门重重地关上,转脸望着哈利,哈利几乎能从她的脸上感到忧心忡忡:马尔福刚刚的用词“像只猎狗一样”,而小天狼星,小天狼星确实陪他到了车站来,这么做即使不是非常危险,也是不够谨慎的……

“哦,”纳威有些好奇地问,打断了赫敏和哈利的对视,“马尔福说,‘你的逃脱’——所以,哈利,三强赛最后发生了什么吗?我看报纸上说你们失踪了,然后又说你们被斯芬克斯吞吃了,后来转口说你活下来了,他们一直在改口,但是没有一份报纸能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哈利并不想在这里再说一遍谎,他略有些沉重地看向纳威,这个险些代替他成为预言对象的男孩——那时,黑魔王在用低沉的声音对他说“我选择了你,我标记了你,从此这个预言再与纳威隆巴顿无关,它只维系在我们两人身上”,他绯红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罗恩解救了他。罗恩代替哈利开了口,说:“发生了很多事,神秘人复活了。”

纳威倒吸一口冷气:“但是,但是!那不是……报纸上说,这是邓布利多教授老糊涂了……”

“你居然不相信邓布利多,而去相信报纸上的胡说八道?”罗恩的声调猛然提高,“哈利亲眼看见了神秘人的复生!”

纳威瞪圆了眼睛看着哈利,而整个车厢也跟着看向哈利,似乎在渴求哈利说些什么。

哈利对着所有人轻轻闭上眼,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声音带着些微的破碎感:“对不起……我……我不想提那些……”

果然,没有人再逼他说什么,赫敏主动接过了讲解的事,慢慢扯开了话题。哈利转过头,把额头贴在车窗上,忽视了纳威、罗恩、赫敏还有其他人的对话。他想远远地就能看见霍格沃茨,他视之为家的城堡,但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而且被雨水打湿的车窗上脏兮兮的,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葡萄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格拉普兰教授代替了海格的出现,这让哈利很难受,虽然他知道海格在寻找巨人的路上,但是他还是很想念他耿直的大个子朋友。还有夜骐的出现,以及乌姆里奇夸张的粉红色装扮,给了他的学期开头点缀了许多不和谐的音节。

还有,他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不知由来的惶恐。

好像有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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