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开堂审案

那两个矮个子手持长刀,刀法迅疾,诡异而狠辣。他们俩此时已经看出这两个黑衣蒙面,手持倭刀的家伙,并不是自己人,肯定也不是倭人。但对方为什么要冒充倭人呢难道倭人在大明的地位已经这么高了吗这俩人很不解。更让他们冒汗的是,这俩人明明用不惯倭刀,但仍能和自己打得难解难分,说明什么说明对方功夫比自己高啊!两人意识到这一点,立刻在打斗中用倭语交流了一下。“你挺住,我去报告主人!”“好的,你挺住,我快去快回!”“不,我说的是你挺住。”“混账,凭什么是我挺住”他们俩却不知道,展宇或许因为兵器不称手,功夫降到了和他们差不多的水准,张无心却游刃有余,之所以不下杀手是在等人。客舍外忽然亮起了火把,安青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以及顺天府捕快们的声音。“快,听说有人要杀人灭口,快把赵二保护起来!”赵二热泪盈眶,从没觉得顺天府的捕快们有如此可爱过,他正琢磨是趁乱逃跑,还是如何,就听一声惨叫。张无心下杀手了,本来以他对手的功夫,也不至于被他一刀就干掉。但张无心前面一直藏着实力,对方打了半天,以为他只比自己高一点点。结果张无心忽然间一招人剑合一,对方哪里受得了这种忽然的变化,勉强荡开张无心的短刀,没有刺中咽喉,却也被划断了半边脖子。他捂着脖子,嘴里嘶哑的嚷着什么,张无心知道他在喊叫“你这不是我们的招!”,他反手挥刀,说了句“对”,对方的脑袋已经飞了起来。剩下的矮个子发了狠劲,大吼一声,连人带刀扑向展宇,企图杀开一条血路。但张无心和展宇前后夹击,三招就刺穿了他的前胸后背。赵二再也不犹豫了,放开喉咙嘶声大吼:“安捕头,田捕快,我在这里呀,快来救我啊!”说时迟那时快,英勇的顺天府捕快们踹开客舍的门,一拥而入,勇猛无比的向两个“刺客”发起了猛攻。两个刺客见对方人多势众,无奈撤退,临走时张无心一甩手,一支六角星的飞镖直奔赵二飞去。那飞镖又快又急,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声响,赵二吓得妈呀一声趴在地上。叮的一声,飞镖被安青月打落在地!赵二刚抬起头来,只见张无心又是一甩手,这次三枚飞镖齐发!安青月挥刀格挡,接连挡住两枚飞镖,第三枚却漏网了,差之毫厘的钉在了桌子腿上。赵二脸色惨白,心说今天要没有安捕头和桌子腿,我命休矣!刺客终于跑了,赵二也乖乖的跟着安青月他们离开了农庄,生怕慢一步就被人灭口了。等到赵文华得到庄户送来的消息,带着家丁和严世藩派来的胭脂虎赶到时,客舍早已人去楼空。严世藩神色十分严峻,他意识到这下可能要坏事了。兰女的家人没截到,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被萧风藏在家里,但大概率是已经到京城了。现在赵二又被人挖出来了,这小子也是个不安定因素啊。当时他就想干掉赵二,是赵文华心慈手软,既顾念是亲戚,又觉得给自己效力多年。想到这儿,严世藩狠狠的瞪了赵文华一眼。赵文华敢怒不敢言,心想你不是说你派的两个是高手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安青月带人干掉了呢“不是安青月干的,她功夫虽然不错,凭她和手下那帮捕快,杀不了我的人!肯定是展宇和武当山的人动的手。今天城门口,有人见到武当山的人了。”赵文华吓得一哆嗦,心说这干弟弟果然机智如妖,我还啥也没说呢,他就看出我想什么来了,赶紧换了笑脸。“东楼啊,赵二虽然落在了安青月的手里,但他也是见过世面的,顺天府无凭无据的也不敢动大刑,应该没事的。”严世藩沉着脸摇摇头,他可没有这么乐观。安青月也许没办法,但萧风就很难说了。“胭脂虎,你再去找一趟千手如来,告诉他,赵二说的所有事,他都不能认,否则,他那群宝贝孩子,就活不了了!”胭脂虎领命而去,严世藩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来,招招手,一旁倒酒的女孩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跪在他脚下。严世藩把药丸塞进女孩的嘴里,烦躁的看了赵文华一眼,摆摆手。“你该走了。”第二天天刚亮,严嵩就接到了嘉靖的旨意,让他顺天府听审。因为是去顺天府,就没有在西苑那么多的顾忌,严世藩自然也可以跟随前往。父子二人来到顺天府时,府门外已经被衙役们净街了。这是严嵩意料之中的事,这件案子牵涉两个皇子,不可能让普通人旁听了去。不过严世藩敏锐的发现,除了衙役外,站岗的还有几个锦衣卫!严世藩小声对老爹说:“万岁应该也来了。”严嵩点点头,心里有点沉重,他知道这件案子里,严世藩说是帮着景王设计裕王,其实另有原因,只是不知萧风查出了多少来。一进大堂,萧风一身常服,青衣白袍,坐在主审官的位子上,见了严嵩父子,只是笑着拱拱手。“二位大人请后堂听审。”既然知道嘉靖在此,严嵩父子当然不会跟他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走进后堂。果然一进后堂,就看见嘉靖、黄锦、陆炳这老三样。他们从后堂的屏风镂花中往外看,能看见大堂上的情形,但从大堂往里看,就什么都看不清了。这就是官府后堂的设置标配。显然其他人不用等了,萧风拿起惊堂木在桌子上随便磕了两下。“来人啊,把兰女的父母带上来。”那对夫妇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原来的衣服被海菜弄得太腥了。他们俩局促的抬头看向萧风,女人已经忍不住呜咽起来。“仵作,将女尸抬上来,请这二位认尸。”被冰块围绕着的女尸被抬了上来,全身**,腰间盖着一块粗布,惨白中带着乌青。就算已经知道女儿遇害,看亲眼见到伤痕累累的尸体,那种冲击力是完全不一样的。女人扑上去叫了一声“我的儿”,顿时昏了过去。男人总算掌的住些,只是站着流泪,全身发抖。“这是你们的女儿吗”“回大人,虽然过了两三年,长大了些,但错不了。这肩膀上的胎记,也错不了。”“你家住何处,女儿何时离散,一一道来。”“小人是宁波府慈溪县城下浒山人士,以打鱼晒鱼为生,娘子在家中纺织布匹。小人当年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出嫁,小女儿养在身边,本想着招个女婿的。那年万岁征秀女,小人家被当时的县令赖天功大人选中了。小人家中只剩小女一人,本是符合豁免条令的。但赖大人说其他选中的人家女儿都有隐疾,强行将小女带走了。其实小人知道,赖大人是要银子才能豁免的。小人东挪西借凑了银子送去,赖大人却翻脸了,说已经上了名册的人,他也没办法了。小人无奈,和娘子哭了一场,也就罢了,只盼着女儿能在宫中过上好日子,等过上几年,年纪大了,没准还能放出来。谁知道,前几日有人拿着画像找到我家,我才知道女儿已经去世,而且还死得这么惨啊,大人啊,求大人为小人之女伸冤啊!”此时那女人也已经清醒过来,爬到丈夫身边,和丈夫一起给萧风磕头。铿然有声,血流披面,两旁的衙役都为之侧过脸去,不忍直视。萧风却不为所动,脸色平静得像秋水一样。他是主审官,是这场比赛的裁判,他不能流露出任何一点对任何一方的倾向,哪怕只是人性正常的同情。他必须让嘉靖相信,自己和他一样,并不在乎这些草民的命运,只是一心想帮他弄清楚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而已。后堂的嘉靖同样平静淡泊,甚至都没有转头去看一眼严嵩。但严嵩的后背已经一片潮湿冰冷,幸好是冬天,隔着厚厚的朝服,还看不出来。“呈上口供,让他二人签字画押,退下吧。带赵二!”..7..(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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