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只是男人对自己的自我评价。
君欢可不这么认为。
她的呼吸都快要被吓停了,整个人僵硬到连眨眼都不敢眨。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见她是真的被他吓到失神,在床上轻轻爬过来,以一种狗狗的姿势,带笑看着她:“不怕不怕,我只是一只鸟儿的妖魂,不吃人的。”
鸟儿的妖魂……
君欢逐渐恢复理智后,也感觉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是熟悉。
就像是艺术馆内,那只象征着自由的鸟骨,在绽放的形状下,饱含痛苦和孤寂。
面前这个男人,亦给她带来了这种感受。
哪怕他在笑。
君欢瘫软在椅子上,抬起手,不停的咬着指甲。
“你,我不相信动物死后还会有灵魂。”
“动物死后确实没有灵魂。”男人以一种舒服的姿势趴在了柔软的床上,如果忽视掉他身上那些红色线条的纹身和捆绑在他身上的锁链,他看上去,确实是一种很轻松的状态。
他侧过头,趴在手背上,望了一眼窗外,“动物死后不会有灵魂,但会有怨气,它们会不停地反复经历自己死时的场景。”
男人说这句话时明显停顿了一下。
他咬住自己手背的肉,喃喃道:“那时,真的好疼。”
君欢还是不信:“你如何证明你是那只囚鸟?”
男人想了想。
而后坐起身,他的手顺过自己的胳膊,抚上那一条条红线:“这是那个人划开我皮肤时,留下的血印。”
仔细看去,那线确实是合为一体的,如果将这些线划开,然后再剥开的话,就可以获得一张完整的皮。
……君欢深深沉了口气,而后低下头:“很疼。”
男人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说的后,微微一笑:“恩,非常疼,疼到我哪怕离开了那具鸟骨,变成了一只游荡在外的鬼妖,也一直觉得好疼。”
他低头,好像是在诉说着很平凡的事情,指尖抚摸着那红色的痕迹。
“现在还好,只是隐隐作痛,但每到了深夜,伤口就会绽开,就连我的魂魄都会变得分裂,就好像是亲身回到了那天……”
铭记的痛。
就算他已经脱离了过去,可身心还是记得。
他不受控制地,反复地去感受那种痛苦。
他好想解脱啊。
可是他没有办法。
君欢勉强相信了他的话。
因为刚才她看了眼手机监控,发现在这期间,房门等都没有任何的声响。
甚至就算是现在。
监控的画面中,都没有显示出这个男人的身影。
君欢蹲在了椅子上,略微空洞的眸,注视着他:“如果你是囚鸟,为什么会突然找上我。”
他好像,没有理由跟她纠缠在一起,甚至是特意跟她来到她的房子。
男人:“可能是因为你想买下我?”
君欢摇头:“在我去到艺术馆之前,在公交车上,你就已经用声音提醒过我,你的存在了。”
她可以确定,他的声音跟公交车上的悲鸣是一样的。
男人好似也迷茫了下,低眸想着:“我不知道……我的灵魂附着于任何带有我的物品上,例如照片等。当时你从照片中看到了我,我也从照片内看到了你,然后……本不能离开鸟骨的我,就突然能离开了。”
就好像是有一种强大的执念,在催促着他过来寻找她一样。
他如着迷了一般。
那时,脑海里只响着一句话,要见到她,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