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了解路漫漫了,她单纯没心机,性格直率,活的独自干净,因为直来直往所以总是得罪人,激怒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语言上的刺激就可以。
她喜欢看路漫漫生气,因为这样她才觉得她还有机会超过她。
“我比你努力,我能get到祁修远的点,我能跟他讨论宇宙行星,陪他一起完成化学比赛,并且不会拖他的后腿,就连你走的那四年都是我一直在陪着他,你知道吗?那四年,是他最难的四年,断断续续的头痛,做不完医学检验,靠安眠药才能入睡,这些你都不知道。”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最了解祁修远的人,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你说他不喜欢吃青豆,但是其实他喜欢,是你不喜欢,他吃香菜,不爱吃西蓝花,对动物毛过敏,这些跟你了解都不一样,只是因为你,他才改变自己的喜好,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俩家关系好,我们现在指不定谁输。”
路漫漫的牙酸,看着宁宜忽的笑了,是真真实实的笑,好像在看一个卖弄自己无知的人。
祁修远不爱吃青豆,因为小时候被它呛到过,有阴影,吃香菜吃西蓝花,是她不爱吃,至于对动物毛过敏,如果过敏,那银耳怎么会吃那么胖。
不养宠物只是不喜欢清理动物毛。
宁宜这一脸理直气壮自以为了解的样子真是好笑。
笑完路漫漫满脸冷漠,压抑着眼低的不耐跟厌烦。
“我的就是我的,别碰,别动,别抢,懂?”
路漫漫往回走,却在开门进去时烦躁达到顶峰,宁宜的话让她跟祁修远之间忘记许久的矛盾再次浮现。
四年前,祁修远到底为什么没来赴她的约?
“你怎么了?”
路漫漫坐下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桌上是他们扔下的一包烟,路漫漫盯着那包烟然后转头看着唐苏酒。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苏酒愣住,动动嘴半天没说出来。
“告诉我有那么难吗?是他祁修远出轨了还是怎么了?有什么是隔了四年我还接受不了的?”
路漫漫被唐苏酒的沉默惹恼,酒杯砸到墙上碎的四分五裂,所有人都被吓得停下来,一时间只有音乐跟五彩的灯光不知死活的响着闪着。
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秦霄贤出来打圆场。
“哎呦,多大点事儿啊,别那么大火气,今天你生日,别生气别生气。”
江鹤辰:“就是,这事以后再说,今天咱就开开心心的。”
路漫漫眼神锐利的看着三个人,眼睛红的厉害。
她看着秦霄贤,眼里是必须得到答案的执拗。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霄贤哑然:“元宝。”
路漫漫转向江鹤辰:“祁修远为什么没来赴约?”
江鹤辰皱眉未答,路漫漫了然的点头,最后走到陆惊鸿面前,放软了声音。
“二哥,告诉我啊,没关系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知道。”
“漫漫,这件事,我们没权利解释。”
“……好,好,都他妈烂肚子里。”
路漫漫怒吼,扯过自己的大衣一把抓过桌上的烟跟打火机,摔门而出。
江鹤辰:“……追不追?我怕她出事。”
唐苏酒叹气,烦躁的梳理头发。
“不用,她有分寸。”
秦霄贤不赞同她的话:“有什么分寸,她就一小孩儿。”
说着要追出去。
“路漫漫长大了。”
唐苏酒道,长大了三个字他们一直不敢承认,在他们眼里,路漫漫永远都是那个疼了会哭,受欺负了就大闹天宫的任性妹妹。
这次再见他们都能感觉到路漫漫懂事了,她知道了商场的一些尔虞我诈,却不再激愤的发表意见,学会了跟自己不喜欢的人相谈甚欢,明明很累一句开工也会瞬间进入状态。
她一个人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似乎不再需要他们。
他们都看在眼里却不愿意承认,她长大了,这种缺失让他们很内疚,也很心疼。
她姓路,似乎就该被人宠的高高的,不需要懂事,不需要长大,不需要面对人情世故,她只需要让自己开心,而他们理所应当让她开心。
路漫漫发泄似的狂踩油门,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放下车窗,风灌进车子,耳边猛烈的风声吵的她无法集中思考,这样很好。
她用疯狂的车速跟未知的恐惧来发泄心里的憋闷。
所有人都不告诉她,为什么?因为什么?因为这个她走了四年,因为这个祁修远吃了四年治疗头痛的药,她以为是当医生压力太大,原来四年前就开始吃了。
路漫漫猛的踩下刹车,头磕在方向盘上,痛回几分理智,冷风夹带着细雪飘进来,冷的路漫漫胳膊渐渐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