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可还的从长计议。”这小孩从哪里逃出来还不晓得,若是大张旗鼓地给他找他家里的人,说不定还会落到之前伤害他的人身上,“等明儿和他聊会儿,看看能不能晓得些事,到时候让马原再去查查看,等查清楚了咱们在看怎么办。”
木婉娘点头,“我晓得的。”
小男孩的情况不稳定,每天肯定都得让人守着。
她找二同来让他辛苦多注意一些石头和三娃的屋,毕竟现在白雪也随着他们一起睡。
第二天木婉娘醒来的时候床上的男孩已经醒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冰,也不晓得是不是昨晚被子滑下去了有些受凉了。
男孩醒来也没出声,就那么盯着她看。
“你醒了?”她把被子叠好放在塌上,过去站在床边,问他:“你昨晚发热了,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男孩摇头,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又顾忌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从昨天到现在,小男孩一句话也没说,木婉娘尽量表现出自己的善意。
“你叫什么?这样我也好称呼你,总不能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还让你住在我们家。”
她觉得还是不能一直这样,若是他一直不说话,那她可就成了免费劳动了,也不晓得以后一个月甚至一年也让他待在这。
他遭遇的事,始终得解决,以后他才能从这里面走出来。
他还这么小,他的人生还才开始,不能就这么给以后定下了局。
小男孩努了努嘴巴,声音很低。
“吴墨……我叫吴墨。”
木婉娘听得很认真,就算他声音很小,但是她也听到了他的名字。
吴墨,能取出这个带着文雅的名字的人家,应当不是普通人家。
“那我叫你小墨儿可以吗?”见他眼睛亮了些许,木婉娘笑道:“昨天你的手伤了,暂时还不能沾水,但是你得去洗澡,所以一会儿我帮你烧好水,你可以自己洗吗?”
他被抱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很脏,但是给他检查了后担心他醒来后发现有人碰过他,所以现在他身上还是穿的之前那身脏衣裳,就连现在他身上盖着的被子以及下面的褥子都是脏的。
再加上他昨晚也受了伤,所以肯定得收拾干净,免得到时候伤更不容易好了。
只是没人能近身,所以只好让他自己给自己洗澡,但是还得注意不能打湿了伤口。
吴墨听懂了,耳朵有些红。
他把这么好的被子给弄脏了,早知道他昨天就把衣裳脱了再睡觉了。
木婉娘不知晓他的内心状况,见他点了头,便准备烧水把浴桶直接搬到这间屋里来。
在烧水的时候,她还让马原帮着抬了一个屏风进来,弄成了一个小的隔间,也让他更有安全感一些。
但是在他洗澡前,还得把伤口包扎好一些,免得一会儿不小心沾上了水。
只是这一项田拐子上不了手,只好多嘱咐了她几遍,让她好生操作,别把伤口弄感染了。
随后在关上了屋子让他洗澡的时候,木婉娘让三娃坐在那屏风外守着。
三娃是他不排斥的人之二。
吴墨在三娃进来的时候正站在屏风里面,没有立马脱衣裳。
听着屋外哭着的声音,他渐渐没有那么抵触了。
“你……”他边解着衣裳,边小声问道:“外面是你弟弟在哭吗?”
三娃乖乖地背对着屏风坐着,手里还拿着之前文河先生给他安排必须得背下来的诗词,叹口气。
“是啊,也不晓得这两天白雪是怎么了,一直哭。”担心他对白雪有误解,三娃赶紧又补充道:“不过白雪很乖的,他很少哭的,这两天可能是因为他爹离家了,想他了才哭的。”
在三娃心里,白雪比他小,就是他弟弟。
正以为是自己的到来才惹得他哭得吴墨:“……你阿姐……成亲了?”
“是啊,不然你以为白雪是哪儿来的?!”
好吧。
吴墨抿了抿嘴。
听着后面的水声,自称自己已经是个小大人的三娃赶紧嘱咐道:“你可注意点别让伤口沾水了!”
“嗯……”
听到他的声音,三娃觉得自己身兼巨任,他问道:“你家在哪儿啊?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三娃没看到坐在水里使劲擦拭着身子的吴墨浑身抖了抖。
他没听到声音,三娃又道:“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我阿姐可好得很,要是你不想回去,我就让阿姐把你留下,和我们一起上学!”
“不过阿姐好像有些喜欢银子啊,之前你见过的马原哥哥,还有二同哥哥他们,他们留下来也是因为帮阿姐和姐夫做事,还给他们算工钱的。”三娃说得越来越起劲,“不过你还小,也做不了什么工,哦,对了,你可以给我子文哥哥当书童!”
三娃觉得自己想到好法子了,高兴道:“明年开春子文哥就要去参加考试了,要是你做了书童到时候你也可以跟着一起去,这样你就可以留下来了!”
吴墨也有些高兴,但是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奢望。
在高兴之余,又脸上又慢慢落寞了起来。
屏风外三娃还在自顾说着,自己高兴得很。
吴墨小心地把衣裳穿好了。
他走出去,径直朝床上爬过去,三娃见状,看他,“你洗好了?”
“嗯。”
“那我出去叫马原哥进来把浴桶给搬出去。”
说完他就出了屋子去,外面白雪已经没有哭了,在二同的怀里玩着布老虎。
三娃和马原说了吴墨洗完澡后,他跑过去看白雪。
“白雪,你这几天怎么这么喜欢哭啊?”三娃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羞羞羞,哭了就不是男子汉了。”
木婉娘从外面回来,刚才她把昨晚写好的信去拜托了镖局,回来的时候还是跑着回来的。
一进来就听到三娃说这话,不免失了笑。
“白雪还小呢,等他和三娃一样大了,然后才能做小男子汉。”
三娃倒是不气恼,问:“阿姐,那白雪这几日为什么总是哭啊?他是不是想薛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