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散场,艾丽莎跟着复仇者联盟的几人走了。
“那个……艾丽莎还会回来吗？”彼得惴惴不安地问道。
“为什么不会？”托尼耸了耸肩,“我对未成年不感兴趣。”
史蒂夫暗暗瞪了托尼一眼，温和地对彼得和艾丽莎说道：“我们只是要问点东西。”
艾丽莎点点头。
在她最差的想象中，也许自己会被抓起来切片研究,也许自己会被逼问许多事情,也许他们会怀疑自己其实是间谍什么的。
但这些都没有。艾丽莎不知道别人的审讯是什么样的，反正她感觉自己真的就只是回答了几个问题而已。
然后眼前这些被许多人称作是“超级英雄”的人,就相信了她的话。
很……难以置信，甚至觉得他们的决定很草率。
“可能你自己不觉得,但是我们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克林顿摸着下巴说道，“也可以换句话说，理智告诉我你的身上还有许多疑点,但情感告诉我,你是可信的。”
艾丽莎不懂。
“那你们会帮我吗？”她仰着脸问道,像极了一个讨要礼物的小孩子。
娜塔莎摸了摸她的脸蛋,笑道：“会的,如果你想的话。”
“我想的。我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艾丽莎重重地点头。
当然，尽管托尼表示自己愿意相信艾丽莎,但他依然坚持,现在的艾丽莎年龄还太小了，就算是训练也要循序渐进，当务之急是把学校的功课做好。
艾丽莎表面上点头,转身背地里就把娜塔莎给她的训练计划给翻了个倍。
当然,她没能这样做很久,几天后，娜塔莎就从她的肌肉反应上看出了不对劲。
“她太拼了，这样下去，还没到下辈子，她就已经被压垮了。”娜塔莎叹了口气。
除了克林顿，在场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有孩子的。所以理所当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跟孩子沟通。时间并不一定能带来智慧，在他们眼里，艾丽莎浅薄得一眼就能被看透。
“你去说吧，娜塔莎。”史蒂夫的坐姿很端正，他几乎没有毫无形象靠坐在沙发上过，“也许你能说服她的。”
娜塔莎的神情放空了一瞬，然后笑道：“好，我试试。”
放学时候，艾丽莎看见校门口挤了一大片人，似乎在围观什么。她不感兴趣地想要绕开，然后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艾丽莎！”
这个声音是从人群里传出来的。就像是摩西分海，人群从中间被劈开。
艾丽莎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坐在一辆机车上。黑色的机车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女人推开了墨镜，露出了一张美艳又飒气的面容。
“走。”她朝艾丽莎抬了抬下巴。
艾丽莎不得不承认，有一瞬间，她被娜塔莎的美貌所迷住了。
就算是女性，也是会喜欢看美女的。喜欢美好的事物，不分性别。
“你怎么来了？”艾丽莎惊讶地问道，“是我的训练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娜塔莎竖起了拇指，往后座上比了比，“上车，我邮件时想跟你说。”
艾丽莎懵懵懂懂地坐上了机车，彼得艰难地挤了进来，喘着气说道：“艾丽莎，你又不跟我一起回家啦？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回家了！”
艾丽莎回头对他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哈，彼得，等我有空了就来找你！”
彼得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那你记得给我发消息！”
“一定的啦！”
娜塔莎等两个小朋友互相道完别，脚一蹬地，机车呼啸着往外开走了。
娜塔莎带着艾丽莎来到了一个酒吧，人数不算很多，也不是很吵闹。艾丽莎站在门口犹豫：“我可以进去吗？”
娜塔莎回头看她，笑道：“也是，你还是个未成年吧。那我们换个地方？”
“算了，不过是酒吧而已。”艾丽莎挺了挺胸膛，“我可以！我又不是没来过！”
娜塔莎失笑，将人领了进来。
艾丽莎没走两步，那鼓起来的勇气就散得差不多了，怯生生地跟在娜塔莎的身后，小声说道：“你可要看紧我，酒吧里面超级容易出事的。”
娜塔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你以前来，怎么就不害怕了？”
这次还是跟着她这个大人来，以前都是和彼得一起，两个未成年故作镇定地在酒吧里面乱逛。
“那不一样！”艾丽莎想都不想回答道。
“怎么不一样？”娜塔莎又问。
艾丽莎卡住了。
哪里不一样？
大概是……她对彼得有一种谜一样的信任？好像两个人在一起，就什么危险都不会发生似的。
娜塔莎见她说不出来，也不逼问，牵着小朋友就熟门熟路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叫了两杯酒。
“我也能喝？！”艾丽莎睁大了眼睛，“我没喝过酒！”
“无酒精的莫吉托。”娜塔莎喝了一口自己的纯饮，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
艾丽莎晃了晃神，低头抿了一口。甜甜的味道立刻在舌尖蔓延开来，紧接着就是柠檬的酸味和薄荷的清凉，口感层次很丰富。
“还挺好喝的，有点像果汁，不过比单纯的果汁味道更好！”艾丽莎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娜塔莎听她这样说，转头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问道：“是吗，那你喜欢吗？”
“嗯……还行，不讨厌。”艾丽莎点头。
“那你知道，除了莫吉托，还有很多无酒精的饮料，它们的味道也很好吗？”娜塔莎晃动着酒杯，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粼粼光泽。
艾丽莎不明所以：“是吗……不过我不喜欢喝酒来着。”
“那你喜欢什么呢？”
“我喜欢……我喜欢画画！我画画的技术还不错，还卖出过很高的价钱！”艾丽莎顿了顿，高兴地说道。
“那你多久没有动过画笔啦？”娜塔莎好奇地问道。
艾丽莎僵住了，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没有说话。
“看样子是没有？”娜塔莎短促地笑了笑，“我猜，你从开始训练起，就没有动过画笔了？”
……不，比她想象的还要久。从自己进入到这个周目起，她就没有动过画笔了。
艾丽莎的脸色有些发紧，她目光闪烁着，手指微微抽动。
她在回忆自己曾经在画板上肆意挥洒的时刻，回忆自己没日没夜爆发灵感的时刻。
那些都好像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你看，你的未来还有很多没有接触过的东西，你已经开始抛弃过去了吗？人是不可能彻底抛弃过去的，当你真的抛弃了，你就开始后悔了。”娜塔莎意有所指地说道，“当你太执着于某件事，曾经被夸赞的执着就变成了偏执。”
艾丽莎紧紧抿着嘴唇，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哦”。
娜塔莎把手搭在了吧台上，笑道：“人生的道路很漫长的，如果只是盯着终点，就看不见路旁的风景，会很快就累死在半路上。你得慢下来，看看旁边出现的美丽景色。”
艾丽莎低着头，没有说话。
娜塔莎没有继续，在她看来，道理谁都会说，谁都知道。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去做了，而有的人当做是耳旁的一阵风。
被娜塔莎和艾丽莎美貌所吸引而来的男人，竖起耳朵已经在旁边听了半天，闻言急不可耐地插了进来：“哈哈哈，这位小姐是带着妹妹一起来的吗？”
娜塔莎朝男人妩媚一笑：“你可真会说话，不是妹妹哦，我哪有那么年轻。”
“因为你们看起来都很青春美丽。”男人嬉笑着说道。
娜塔莎似乎被男人的说辞打动了，不过她还没忘记艾丽莎，于是扭头对艾丽莎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诶？”艾丽莎震惊了，“你把我带来，然后让我一个人走？！”
“这有什么关系。”娜塔莎不以为意，“大门就在那里，朝那边走就行了。”
艾丽莎憋得脸都红了：“你不怕我出意外哦？”
娜塔莎噗嗤一声：“有点怕，怕你把害你出意外的人打死。”
艾丽莎忍了又忍，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似乎想笑，又似乎觉得很没面子。
“行行行，我不打扰你猎艳。”艾丽莎小声嘀咕，自己朝酒吧门口走去。
男人似乎想留她，被娜塔莎拖住了，两人你推我就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没人注意到，娜塔莎的手指从男人的口袋边划过，似乎带走了什么。
嗯哼，为小妹妹做心理辅导的同时，顺手完成一个任务，完美。
艾丽莎有点忐忑地走出了酒吧，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蹲着一个蘑菇。这蘑菇看见艾丽莎，脸上惊喜极了。
“艾丽莎！”
“彼得？你怎么在这里？”艾丽莎吃惊地问道，“我以为你早就回去了。”
彼得噎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我跟在你们后面来的……”
“跟在我们后面来的？”艾丽莎的脑筋转了转，“哦，你跟踪我们！”
“不、不是！不是跟踪！就是、就是担心你……”彼得越说越小声，越说底气越不足。
艾丽莎的心里已经笑开了花，脸上还是很严肃的样子：“彼得，如果你找我有事，那就直接跟我说呀，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一直有跟你说啊……让你等我一起放学，让你等我一起训练，让你等我一起……可是你都没有回我……
彼得愁肠百结，脚尖在地上磨了半天，都快把这块地钻一个洞出来了。
许久，一个细弱蚊蚋的声音响起。
“其实是因为……我想你了，艾丽莎。”
说完这句话，彼得的脸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哼哧哼哧地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艾丽莎愣了，一时间所有的景物都从视线里消失，她只看得见眼前的这个男孩子。
这是她目光中唯一的焦点。
“你说什么？”艾丽莎无意识地喃喃了一句。
彼得破罐子破摔，以为自己很大声，其实声音也就比刚刚稍大了一点而已。
“我想你了，艾丽莎，你都多久没有跟我一起玩了！”彼得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委屈，还有一点抱怨。
一瞬间，艾丽莎想起了娜塔莎说的话，振聋发聩。
“你得慢下来，欣赏身边的美丽景色。”
“艾丽莎，你多久没有拿起画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