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风界,王家村。
“尸体烧了?”
月光下,面色苍白的陈乾,沉声质问站在一旁的王二。
“烧……烧了。
“扬了吧!”
王二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满是老茧的双手不安的搓着。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中午的时候,王家村下起了小雨。
突然,一道惊雷在陈家炸响。
最先反应过来的村长王刚,慌忙的跑向陈家。
然而,他只看到,陈乾浑身污血,平静的坐在老道的尸体旁边。
死老道,名叫老刘。
他数天前来到王家村,打探一番后,决定干一把大的。
故此,他特意与陈乾攀谈,而后趁机偷袭。
这老道,炼气五层的修为。
这具身体的原主乃是筑基修为,自然不惧炼气期。
可陈乾是个冒牌货,老道一张惊雷符,就把他轰翻在地。
老道没有注意到,陈乾胸前,诡异亮起白光的,地摊玉佩。
杀人夺宝,以求突破、续命的事在修士里司空见惯。
老刘刚踏入屋内,一只黑手拍在他的左肩……
他被吓得一个趔趄,脑子里瞬间蹦出两个字:法宝!
他拔腿欲逃,哪还顾得上搜刮?
可是,憋了一肚子火的陈乾怎么会放他走?
先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而后生涩的封住他的灵力。
之后一拳,一拳,又是一拳……
被压在地上的老道连连求饶,但拳头还是重重的砸下。
被打吐血的老刘怕了,他心中升起一丝明悟,陈乾想要杀人灭口。
嘭,嘭,嘭……
咔嚓,嗬…嗬嗬……
老刘,死了。
玉佩是陈乾最重要的秘密,这个老道必须要死。
若是换在一个月前,陈乾必死无疑。只可惜,老道挑错了时候。
陈乾是一个月前,穿越到王家村的。
凭借着玉佩,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修士。
不过,王家村里的村民,觉得还是“仙人”这个称呼比较恰当。
王家村,是青风界十三重镇之一,青云镇下再普通不过的村子。
青云镇东面数百里外的清风山脉处,就是本地第一大门派----清风剑派的地盘了。
原主的爹娘,就是出自清风剑派。
陈乾如今的身份是“仙二代”。
他“亲爹”陈文轩,是有望结丹的凝脉境高手!
情理之中的是,他现在父母双亡。
俗称空巢……不是,孤儿。
而且,他还差点被一个炼气五层的老头给干掉。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陈乾看甩了甩头,继续看玉简。
终于,他在一个玉简的最后,找到了“亲爹”给他的嘱托。
“吾儿陈乾,筑基后可至清风派拜师文宣,切记切记……”
这句话的意思陈乾当然理解,可记忆中找不到一丝关于文宣的记忆。
直觉告诉陈乾,此事定有玄机。
本来,他今日便打算前往清风剑派。
若是真能拜在那个文宣门下,他也算是有了靠山,他的秘密也会多上一层保护。
可是老刘这件事,打乱了他的计划。
“算了,待我痊愈,再去清风派就是了。”
陈乾嘟囔了一句,回屋拎一壶酒就出门了。
“哎哎,二婶儿,快看!那不是陈家公子吗?”
“嘘!小声点,莫要胡言乱语!”
两个健壮妇人,努力的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
陈乾尴尬的笑笑,大步走开。
她们还以为陈乾听不到。
其实就她俩那个嗓门,百米外的陈乾听的清清楚楚……
不一会儿,陈乾来到了王家村的灵田。
村里的灵田拢共不到二百亩;不但全是一品,而且质量一般。
也就陈乾家的那十亩灵田算是一品中等,亩产可达百斤。
“嘿,呼……”陈家灵田里,王二正努力的锄地。
王二手里那把铜锄算不上法宝,只是篆刻了一个法阵———〖震〗,造价十颗一品晶石。
这个法阵能将聚集的灵气震散。
如此便能促进灵谷吸收,提高灵谷的质量。
当然了,灌溉也是少不了的。
王二表情变得严肃,沾染泥土的大手开始掐印,手势快速变幻。
空气中的灵气仿佛受到了召唤,在灵田上方凝成了一团灵云。
“啪!”一双大手猛的一拍,《云雨诀》施展完成。
灵田里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周围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但陈乾敏锐的看到,灵田里似乎撒了一层灰白色的粉末。
他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王二的《云雨诀》,如今已修至第二层了。
就凭这一手,基本包揽了王家村灵田的施雨活计。
这《云雨诀》并不是什么高深法诀,青云镇上随便哪个修士都能施展。
主要就是给灵谷灵药施雨,要是用来洗澡也不是不行。
这第一层十天便可学会,第二层修炼两三年即可。
不过这个标准是指一般的,修士。
王家村的各种低级法诀、不入流的法宝有许多。
基本上都出自陈家,大多是陈文轩所传授。
王家村里,炼气期村民不在少数。
但称得上修士的只有陈乾一人,王二勉强也能算半个。
就拿《云雨诀》来说吧,它在王家村已经是全面普及了。
但是,修炼最快的王二,当初整整用了一个月才修至第一层。
王二点点头,正打算离开,却一转身看到了陈乾。
“咦,小哥?
我闲的没事,就转转。看灵田没咋打理,我就,就简单弄了一下。”
王二一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陈乾,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
按照王家村的辈分来算,王二是陈文轩的子侄辈。
陈文轩生前,对这个后辈颇为照顾。
王二是个实诚人,平日里没少帮陈家父子忙活。
陈乾也看出王二有些怕他,几句话便将他打发走了。
而后陈乾走向两座坟堆,恭敬的磕了头,又把酒倒向地上慢慢绕一小圈。
看了看酒壶,他心一横,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然后失魂落魄的坐在坟前。
陈乾酒量一般,他坐在坟前独自喝酒。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说着说着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一壶酒很快被他喝光,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里。
他急忙伸手抓去,触碰的瞬间,便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