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的大表姐叫马宝玲,个子高高的,这要是在城里好好打扮打扮也是个漂亮姑娘。不过我这年纪的人来看,还是村里姑娘单纯的多,简单,纯真,眼睛里没有杂质,看着舒服。
不过现在的马宝玲可完犊子了,高烧三十九度五,都烧糊涂了。我见到她的时候,正躺在被窝里说胡话呢。
说的话云里雾里的,不好理解,一会儿说药片儿找不到了,一会儿说自己是白骨精。
又过了一会儿说下雨,这雨里都是油啊,臭烘烘的。
恰巧我一抬头,就看到了王冬拎着泔水桶从窗户前走了过来,是从东边往西走的。
我从屋子里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王冬拎着泔水桶从外面进来。
王冬的姑姑在刷锅呢,锅下面的劈柴烧得很旺,噼里啪啦在响着。
王冬的妈妈在一旁择菜呢,把菜叶子都扔到了菜板子上的一个塑料袋里。
王冬过去问她妈妈说:“择完了吗?”
王冬妈妈这时候已经开始切菜了,王冬妈妈说:“差不多了,让你姑开始炒吧。”
接下来,这边开始切菜,那边就开始炒菜了。
一边炒菜,一边刷锅,泔水很快就满了。王冬拎着又去倒泔水了,我进了屋,果然这王冬一倒泔水,屋子里的马宝玲又开始说梦话,她说:“下开水了,烫!”qula.org 苹果小说网
我一听就知道不对了,立即出了房子到了院子里,往东边一看,王冬拎着泔水桶往回走呢,我迎上去说:“王冬!”
王冬说:“干啥呀?”
我说:“泔水倒啥地方了?”
王冬说:“倒井里了啊,那是口枯井,也是废井。”
我直接朝着那口井就过去了,这井口有两米直径,圆形,上面盖着厚厚的石板。在石板下面的井壁上被掏出来一个洞口,泔水就是从这洞口倒进去了,井口还挂着菜叶子呢。
秦岚随后就到了,她看着这口井说:“有问题吗?”
王冬拎着还在冒热气的泔水桶看着井口说:“咋了?”
我说:“这井下十有八九有一个白骨精。”
王冬顿时一撇嘴说:“你快拉倒吧,还有孙悟空呢。”
我这时候看看四周,我说:“井里有水,这里是一块阳宅的宝地,这井里死了人,水可就断了,这里可就是一个阴宅了。”
王冬说:“薛哥,你说啥呢?”
我这时候往后退了几步,转动身体看了这院子一圈,然后又看看后面的大山和树林,然后我快速到了院子外面,看看周围。除了这口井,再也没有什么和水有关的东西了。
我闭上眼,顿时脑海里就出现了《入地眼》里的内容。
我小声喃喃:
水之祸福应速,山之祸福稍迟。水亲朱雀,缠玄武,绕青龙,包白虎,为养阴之水。要回旋,要到堂,要上阶,要拱背,要人怀,要弯抱,要囊聚,皆水之吉也。
书云:逆水一滴,胜于万派。山嫌粗恶,水爱清澄。纵横似织,方知眷恋之情;汇泽如湖,乃辨朝宗之势。故人首结穴之处,看其左右前后。
若见水三横四直,屈曲交流,犹如织帛,此砂恋水、水恋砂,犹夫妇相见而不忍违也。
众水到堂,或左或右,聚汇于湖,则知水交砂会矣。然又必辨水神之出入,向何方而朝会,或出于大江,或出于大湖,辨明方位,则知龙、穴之美恶也。
古云:扬扬悠悠,顾我欲流。大地必有逆龙之水,好地必有逆砂之流。龙逆为上,砂逆次之。龙得水,水得龙,是夫妇配合。水逆龙,龙逆水,是夫妇交感。百川同归者,亲而又亲;来而不去者,恋而又恋。水若屈曲有情,必合星卦为吉也。九曲是秀水,却为外应,而地结于内,愈为贵重;三台是朝案,却在当面,而穴结于前,易近易发。
水深处民多富,水浅处民多贫,水聚处民多稠,水散处民多离。此看阳基之法也。
水之来势亦当知,两水合流谓之交,关拦紧密谓之锁,之元屈曲谓之织,众水会聚谓之结。穿破龙、虎、明堂者,穿也;割脚无龙、虎者,割也。直去为箭,直冲为射。
未看山,先看水。有山无水休寻地,有水无山亦可裁。真龙不配凶水,吉水不向凶龙。水绕过穴而反挑,一文不值;水若人怀而反抱,一发便衰。平田水,水散田中,平整悠缓,不冲不射,不割不冲,不带凶煞,凡穴得之,最吉。然以有情到堂为佳,若不到堂,亦无用。
池塘水有生成者,亦储财禄,穴前得之最吉。若安凿池塘,伤残发泄龙气,立招凶祸。
坟宅之旁,清泉白水来去得宜,妙无以加。始作穴时,可通舟楫;作穴之后,尽为好事者所惑,摆作鱼池。或子孙各户分门乱行,堰塞以图小利,至于破败,可不慎哉!
秦岚在一旁拉了拉我,我这才睁开眼看看她。
秦岚说:“你说这井里死人了是吗?”
我点点头说:“这井里有穴。肯定是死了人,井里做穴大凶,十有八九是横死的鬼啊!本来好好一口水井,变成了大凶之地,清水干了也就算了,偏偏每天往里倒泔水,泔水会招老鼠,老鼠招黄皮子和蛇,这下面肯定热闹着呢。”
秦岚说:“填上就行了吧。”
我说:“下面有穴怎么填?得先把里面的尸体捞上来,找个地方安葬了,然后再填井。井填上之后,在外面大道南偏西的地方,再打一口井,就没问题了。”
王冬拎着泔水桶说:“薛哥,你有透视眼咋的?你咋知道这下面有尸体呢?”
我说:“先吃饭,吃完了我们掀开这口井,下去一看就都清楚了。”
下午这顿饭吃得是酒足饭饱,明明打算下午捞井的,马迎春却不着急了。说不差这一半天,先喝酒。
相好的,对劲儿的,都来了,到了之后开始轮番敬酒,这酒一直就喝到了傍晚才算是散了。
这井也没捞成。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壮汉可就都带着工具到了马迎春家里。
我们过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老王对着我响亮地说:“薛萍,你说咋整吧!”
我说:“先把井盖掀开,然后找杠子和铁丝,我们先搭个架子,做个土电梯。”
老王说:“这土电梯咋做啊?我们也不会啊!”
我说:“我会做,你们听我的就行了。这下面肯定有个白骨精!”
井盖子冻在了上面,大家就支了一口大锅,就在院子里烧开水。然后用开水浇,很快就化开了。井盖子是用三块条石拼凑起来的,掀开之后,露出来了黑洞洞的井口。
我伸着脖子往下看看,隐隐约约里面有一团白雾,这是阴气。
我说:“搭架子。”
大家把一根根松木棍子抱了起来,我开始指挥大家怎么搭。
马迎春手里拿着一条石林烟,拆开之后给大家分了。我和刚子都不抽烟,但还是塞给了我们每人一盒。不得不说,咱北方这边讲这个,这是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