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拉着我上了他的车,然后我俩一商量,在潘家园附近找了个干净点的馆子,喝羊汤,吃肉夹馍去了。
这刚开春儿,天还是挺冷的,我和覃明要了一瓶白酒喝。一口下肚,浑身顿时就暖和了上来。
覃明的秘书在一旁举着酒杯说:“今天太开心了,覃总,今天您真太霸气了。”
覃明笑着说:“那可是三十万美子啊!到现在我心里还在滴血呢。不过没关系,这下我们厂子的名声也打出去了,就当是做了一次三十万美子的广告。”
我说:“电视里广告也没这么贵啊!”
覃明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老陈你想啊,电视里的广告都是针对谁的?那是针对老百姓的,你在里面怎么说自己的产品?长江牌电源,获得国家金质奖,省优,部优,国优!好电源,长江造。这有用吗?老百姓买电源做啥?老百姓买的是电视,买的是冰箱,录像机和功放机这些。他们才不管是啥电源呢。”
我说:“这还真是。那就给生产电器的厂家看。”
覃明摆着手说:“那些都是专业人士,人家看的是你用什么等级的零部件,用的什么技术,稳定性怎么样,指标是不是都达到了,质保多久,价钱是不是够低,厂子是不是有雄厚的技术研发实力等等。你给人看广告,人家才不看那玩意呢。”qula.org 苹果小说网
我说:“你们那真的是省优,部优,国优,获得国家金质奖的电源吗?”
覃明一听乐了,笑着说:“老陈,那些都是虚名,你也在乎这个啊!现在国内一窝蜂地开始办企业,但是制造的东西实在是不怎么样。肯花大钱搞研发的人不多,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是停留在投机上了。我不同,我的产品绝对是拿得出手的,绝对是过硬的。至于这国家金质奖,省优部优国优,也确实有这个奖,不是乱说的。”
我摆着手说:“行了,我也搞不懂你们这些事情。反正最近广告一直在演长城电器,广告词是,长城电器,电器长城。这长城电器也是省优部优国优,你的和他的是一回事吗?长城电器据说就很不错啊!”
覃明摆着手笑着说:“老陈,我就告诉你,千万别信广告就行了。以后啊,是个电器的世界,搞电器很有机会。”
我说:“那你也成立一个厂子,造电视机好了。据说国外已经有彩电了,你干脆造彩电得了。想不发财都难。”
覃明摆着手说:“什么都干,可就什么都干不好了。我也想好了,只做电源,把电源做到极致也是很不容易的。老陈,你真不入点股吗?”
我摆着手说:“算了,要是一开始入股也就入了,现在眼看着你如日中天的,我再去入股可就是占你便宜。”
覃明叹口气说:“真没见过你这样人。”
我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羊汤,我放下碗说:“我还活得下去,就不占你便宜了。快吃,吃完了回书店,虎子可能今天回来了。另外你不是要去看看大娟子吗?”
覃明说:“对,赶紧吃。”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立即回到了书店。
这人一旦有了钱,底气就足了,气质随之就发生了变化。现在的覃明在大娟子面前可是威风凛凛,直接就送了大娟子一条狗链子那么粗的金项链。
不仅大娟子有礼物,还准备了大娟子爹妈/的礼物,洋车子,手表,电冰箱,洗衣机,最厉害的还有一台从香港弄回来的彩电。
李闯的礼物就更厉害了,直接给李闯弄了一辆建设80摩托车,据说发动机是日/本进口的。
这下好了,李家直接就拿覃明当姑爷招待了,大娟子的态度也立马有了转变。
我心说啊,都是钱闹得啊!谈什么爱情,直接谈钱比什么不更实际呢?
不过我和胡娴绝对不是钱的问题,这里面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复杂了。我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胡娴对我还是在意的,而且胡娴也是个有主见的姑娘。胡长生阻拦,未必管用。
看着大娟子开始和覃明半推半就了,我就知道,这大娟子要走了。我必须重新物色一个店员才行。
虎子已经回来了,不过这小子回来之后就迷上了看录像,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台索尼的录像机,借了满满一大箱子录像带回来,躲在屋子里一盘接着一盘的看,看上瘾了。
本以为覃明晚上要在大娟子家吃饭呢,出乎我预料的是,覃明来了我家。
他在我这里吃了一顿三姨奶包的饺子,吃完之后他说:“老陈,我这就走了,今晚住酒店。明天去天津,然后从天津就回深圳了。”
我说:“大娟子呢?”
覃明没说话,随后摇摇头说:“以后再说吧。”
覃明啥也没说,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出啥事了。我看了下那秘书,她显得很尴尬。
我趁着覃明没注意,偷偷问了秘书。这女秘书也没瞒着我,她小声说:“大娟子说要她去深圳也行,以后她做覃总的秘书,要把我给开了。”
我顿时就明白了,这大娟子心眼儿挺多的,但没用在正经地方。你给覃明当什么秘书啊,你当老板娘不好吗?再说了,你当秘书,也不懂英语和广东话啊,你怎么当这个秘书啊!
我知道,大娟子和覃明的事儿黄了。好消息是,我不用再找店员了。
我把这件事和三姨奶说了,三姨奶一笑说:“什么人什么命,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俩人不是一世的人,即便是凑合着到一起了也不会幸福的。”
我一想可不是怎么的,我爸和我妈就是最好的例子。按理说,我爸和三姨奶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偏偏陈俊儒把俩人给拆散了。到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送走了覃明之后,我直接去了看守所。
我打开这铁门的时候,安念坐在桌子前面,正在吃着一碗蛋炒饭,旁边还放着一碗紫菜蛋花汤。
这明显就是有人进来审问过了,这是要坏了我的大事的。我这才一白天没在,这是谁啊?
我上去就抽了安念一个大嘴巴,然后直接把蛋炒饭和紫菜蛋花汤摔在了地上。
安念大声喊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心理有问题,你是个虐/待狂,我已经投诉你了,你等着受处分吧!”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出来,直接就把负责看守的小伙子给薅了起来,我说:“谁?”
小伙子看我的样子,有些怕了,结结巴巴说:“这女的大喊大叫,我没办法就和所长汇报了。所长和国安的人汇报,国安来了一个男的,进去和这女的谈了有两个小时。临走让人给她送了吃的喝的。”
“他们谈什么了?”
“我只是个看守的,不过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芯片。”
我放开他,闭着眼深呼吸几口,让自己的心态平稳下来。我说:“我说过的,这门除了我,谁也不许进的。”
“我也没办法。”他说。“我就是个拿钥匙的,谁都比我官大。”
我明白,我再也不能离开这里了,我必须寸步不离这里,这女的一般人还真的对付不了。她心里弯弯绕绕太多了,国安的人一定被她绕进去了。
我打开门进去,看到安念静静地坐在桌子旁边。
我说:“我刚走你就找事儿,这药也拿到了,饭也吃上了。你倒是有些办法,这不怪你,只怪有些人耳根软。”
“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畜生。”她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和国安的人交代。”
我说:“别以为找到依仗了,没有人救得了你。”
“那可不一定。”她说,“你们要我没用,你们要的是芯片,不是吗?用芯片交换我,这有什么不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