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和尚吗?” “你可别忘了,殿下答应过,只要我帮忙了,就可以把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我自由了,自然就可以不用当和尚了,等我这头发一长,我就是风度翩翩的花蝴蝶了。” 柳啸威懒得理会,结果无常还问个不停,明明他们都在人家春香楼夜宿好几天了,也没见这瓜娃子对哪位多看一眼,莫不是自己长得好看,瞧着美人都无趣了? 两人一路暗中护送,终于这一帮人跟着柳温儿回到了春香楼,一路自然而然的热情打招呼,直到把人带进了自己的院子,美其名曰教育新来者,安排布景的设计。其实小院中的房屋内已经别有洞天。 柳温儿直接道:“你们先休息,晚上热闹起来才能干活不被发现。几位,怎么称呼?” “叫我新月,领队的是裴瑾。”新月活泼的说道。 “在下常均,这些是我的徒弟和副手,麻烦老板娘你先安排他们休息即可,我先看看。” 柳温儿立马安排招呼起来。 常均说完就来到房间的中央,中央有一个向下的通道。 正看着呢,突然一个人头冒了出来。 把常均吓了一跳,倒是一旁的裴瑾先认出了人。“谷大人?” 谷敬看了半天,惊愕道:“裴……裴……” “谷大人怎么结巴了?”另一道声音响起,也有个人钻了出来,结果这个人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裴……” 裴瑾一看,“海总管也在啊?” 正好这时柳啸威进来了,看到这个场景就道:“都见过了,都是为了一个人干活,早干完早结束。” 柳啸威说完,这个中间人就算把事情交代完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直到众人尴尬沟通才知道怎么回事。 自从元燃的消息传来,曹老就知道他那边不安全了,幸好越尘在临走前跑过一些地方,他识人善用,知道柳温儿一直记挂着向楚璃书和林青漾报恩,所以就利用了春香楼这最世俗的地方作为他们的新聚点。而且在进宫之前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最没办法的办法,挖地道进皇宫救人。 这里面,有元燃之前残余的手下当苦力,还有完全熟悉皇宫布局的海总管,以及可以准确确定方位的谷敬,集齐这些人完全就可以准确的挖地道进皇宫了,只是可能非常耗时。 这时候柳啸威已经收到了元燃的委托,要带常均这个锻造匠神进京,凭借高手救人的方式效率太低,而且皇宫守卫已经变得十分强了,无法确保带着人的情况下能安全进出,人质太多,也不能冒险,所以元燃跟越尘想到了一块去,用地道救人。 所以柳啸威就把擅长建筑锻造的常均他们带到京城附近,然后自己独自潜入京城找到了曹老,曹老虽然告知了人都在春香楼也在做地道逃生的计划,但是他应该很难把常均他们带入京城,正在他考虑一个一个趁夜带入,毕竟城门的守卫还是弱于皇宫的,可以试试看。 结果这时候,元燃收买了无常过来送信,无常轻功最厉害,非常适合当信鸽,告诉他们想不到办法就找裴瑾和新月帮忙。 而在此之前,林青漾那边就收到了戚辞的来信,说新月和裴瑾找到了边境,她们之前听说林青漾做使臣,很担心他就追了过来,结果遭遇了天恒变故,错过了,正好在瞳夹关那边遇到了戚辞,戚辞跟过元燃,自然知道他们跟西月国的关系,当即就帮忙询问。 元燃直接替林青漾回信,可能需要裴瑾和新月帮忙,让她们去京城附近。等着她们的就是常均一行人。 幸好新月有做舞姬的经验,裴瑾又擅长交际演戏,很快就设定了计划,再由柳啸威和无常进出沟通,这才完成了整个计划。 众人招呼完了,不免唏嘘,他们真的是在为太子殿下做事?这一切都显得十分不真实。 其中海总管是最淡定的,裴瑾却心情复杂,不过对于过去她已经不愿意多想,这是她该报答的恩情。 于是众人商议,外面对峙不可能耗时太久,众人询问常均怎么做才能达到最快的效果。 常均给出的方式需要十天左右,但是需要白天也挖,裴瑾当即出了一个主意,让新月在外面庭院假装练舞教导其他姑娘,请乐师帮忙奏乐,这样就能掩盖声音。 新月和柳温儿都表示没问题,他们院的姑娘都是柳温儿共患难过的姐妹,虽然不知道柳温儿在忙什么,在这种乱世大家就算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也都不会乱猜乱想,全当看不见。 等到地道挖的深了,自然也就不怕传出什么动静了。 有常均他们这群专业人士帮忙,地道救人重任就开启了。 另一边,朝中越发不安,已经有多位大臣称病不朝。 徐澜馨每天强撑着上朝处理朝政,丝毫不敢懈怠,勉强维持着朝中稳定。因为赵城没消息的缘故,徐澜馨又派人秘密的把梅妃和四皇子接入了皇宫看押起来。 就这样煎熬了几天,没有接到前方传来的战报,却迎来了小皇帝的出生。 徐澜馨产下一个皇子,却是……一个反应迟钝的痴儿。 太医查看的时候,得到了结论,可能是徐澜馨在怀孕初期,间接接触过毒物,所以才会影响了胎儿的发育。 而徐澜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皇上中毒衰竭的那本经书,因为那本经书她曾经为了讨皇上开心也抄过。 徐澜馨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立马下令封口,所有发现她儿子是反应迟钝的人都被灭了口。 随即徐澜馨就抱着小皇帝上朝,反正对于孩子而言,是不是痴儿,别人也看不出来。 只是后宫突然灭口了多人,让人不由的猜忌,不会生出来不是男孩,所以才有灭口的行为吧,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新皇登基’的可笑事件发生了。 他们以为这消息传出去元燃会着急,但其实得到这个紧急消息的时候,律一都没有进营帐汇报,只是在门外说了一下,就听到元燃闷声嗯了一下,算是知道了。 元燃营帐附近不设守卫,只有律一和律十可以靠近。 律十看律一回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嘴角抽搐,周围等待着太子殿下反应的人都窃窃私语。 “瞧瞧我们殿下多淡定,就跟没听到一样。” “就是,这才是天家风范,比那种拿刚落地的娃儿当皇帝的人强多了。” “人家是狗急跳墙了,我们殿下才不在意呢。” “不过,殿下等这么多天是为了什么?” “求贤若渴呗,殿下仁慈,不愿意跟霍家军为敌,肯定在想别的办法。” “难怪大部分时间都不出营帐,原来是天天在营帐中想主意!” “那我知道了,跟他同行的那位,据说是林大人,一定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两人忙着商议要事儿呢!” 路过的木回春一听,顿时脚底一滑,还要事儿呢,要死差不多,是林青漾要死了,看来自己之前给他们的药膏肯定不够用了,还是再备一些吧,想自己堂堂未来神医,竟然做的最多,研究的最多的是这种东西,简直想死。 而此时的林青漾终于忍无可忍的把面前的人汗津津的胸膛推开,喉咙几乎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正确的音,“你怎么……最近天天……你是要我的命吗?” 林青漾感觉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死在元燃的身下。 元燃微微喘息,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狂肆光芒,仿佛一场红色的风暴在酝酿着。 林青漾对视上之后就愣住了,最后认命的松开了这个蓄势待发的雄狮。 等完毕之后,元燃才微微回神,第一次主动提出,“药,还要多久才能好?” 林青漾已经奄奄一息了,“还需要几天吧,是不是停战了,你太无聊,才会这么失控?” 元燃温柔的亲了林青漾一下,虽然不是每次都做到底,而且都有特质的药,对身体伤害不大,但是对林青漾而言还是太消耗了。 “大概是因为京城就在眼前吧。” “是兴奋的?”林青漾问道。 元燃红眸发沉,“嗯……”其实是一靠近这里就想到最后离开时的无奈,那时候的无能为力,留林青漾一个人在那边的恨意难消,他痛恨造成这这一切的人,他痛恨林青漾曾经为他死过。他无法原谅,恨不得立马杀回去。但是他…… “好啦,我安抚你了,可别让我做无用功,我很高兴你能为越尘和霍落顾虑这么多,他们未来会是你最重要的臣子,在你当皇帝前,他们也是你很重要的朋友,所以你做的很对,很好。” 林青漾笑着摸摸元燃的头。 元燃终于勾了勾嘴角,是啊,就为了林青漾这一声好,他什么都可以忍。 “对了,刚刚律一……”一想想到刚刚真的是尴尬的想要发火,律一在外面汇报,这混蛋都不带停,还好意思开口回答,林青漾都捂住自己的嘴的,真是厚颜!估计凭借律一的耳力什么动静都听见了。 “害羞什么?他们不是什么都听见过吗?” “这种话不用说出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林青漾本就不想提了,元燃还好意思说出来。 元燃笑着道:“我的意思是你要习惯,以后皇宫守卫多,必不可免,而且我可不保证每次都是在寝宫。” 林青漾脸皮已经厚了很多了,还是硬生生的被元燃说的脸红。 “说……说正经事。” “正经事就是我的堂弟先我一步当了皇帝。” “会有影响吗?” “没有,等时间一到,我们就进攻。” 此时,大军的营帐外来了一个人,要求见林青漾。律一听到消息来见人,见到那人的瞬间,有些惊讶。 两日后,号角吹响,徐澜馨正强行抱着发烧的儿子上朝,却听闻捷报,元燃的大军退了不跟霍落正面对抗。霍落询问该怎么办? 徐澜馨喜出望外,以为是他们被南方开始的水患给影响了,立马下令让霍落别动,等他们彻底退了再说。 御所西听闻此言却颇感奇怪, 结果转眼第二天,就听到消息,队伍绕道,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准备攻入京城,这等于是绕开了霍家军。 探听情报的人都被吓傻了,说对方来势汹汹,恐怕是想要趁着霍家军来不及赶回来时,直接攻下京城。 徐澜馨刚刚生完孩子,整个人状态都非常糟糕,心力交瘁,原本以为终于有好消息可以重整旗鼓了,结果突然一下晴天霹雳,徐澜馨整个人都傻了一会儿,仿佛耳鸣一般,听不清战报在说什么,随即看着下方所剩不多的朝中大臣已经露出了仓惶退缩之意,才愕然发现这么多人已经远离她掌握的政权而去了。 大势所趋的感觉从未这么明显过。 徐澜馨怒气冲冲,瞠目欲裂,立马下令让霍落带兵回来救援,又派人去各家抓大臣,强行命令他们上朝,必须上朝,就在朝堂上跟她一起等捷报! 同时又让魏国公直接带着越尘去另一边的城墙等霍落带兵来救援,大军是不可能穿过京城的,必然是绕道而行,他们可以包抄叛军,京城的守卫军自己也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只要以越尘为人质,来威胁霍落鼓舞士气,他们自然就不会败了,败,京城没了,越尘会第一个祭天。 之后就会是其他人。 等魏国公来带走越尘的时候,院子里面其他人都面色凝重,有的破口大骂。 越尘却淡定的很,认认真真的说道:“安心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小妹,一切交给你了。” 霍小妹面色凝重,双眼通红,最终点头道:“越大哥,你一定要没事,你出事了,我就没嫂嫂了!” 越尘顿时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又看了看明显惊愕的两家人,这一次,他没有插科打诨解释了。只是道:“嗯,活着回来,就做你嫂嫂。” 说完,越尘就转身跟魏国公走了。 而在越尘走后没多久,越尘屋内的地下终于有了动静。 魏国公挟持着越尘来到另一边的城墙上,很快听到轰鸣的马蹄声,守城的皇城军都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各个紧张不已。 越尘悠然的扫视四周,道:“魏国公,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这明显挡不住。” “还有霍落,有你在,霍落就一定能挡得住。”魏国公道:“我不想伤害你,我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你们别让我这个老人家为难。” “徐叔,何必呢?那真的是殿下,你和徐澜馨真的要一错再错吗?我怎么记得当初是殿下救得你们一家?”越尘缓缓道。 魏国公面色难看,他能不知道吗?但是他的女儿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无法挽回,只能站在女儿这一边了。 见魏国公沉默,越尘也不再多说。 不一会儿,敌军人马逼近,穿的衣服不同,自然知道不是自己人,魏国公正焦急的张望,指望着霍家军的身影呢。 结果人家都跑到城门附近了,也没有看见霍家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