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归对太后一向还算敬重,不说其他,好歹是舒乘风的亲娘。可今儿本来就有点燥,脾气大的很。
太后还这么不讲道理,雁南归那臭脾气一下就来了。
站起身就道:“太后娘娘好歹也活了几十岁了,竟是这般不讲道理。就算是我管了后宫,难道天天跟着她们,看着她们?出了事轮不到我问一句就招来太后娘娘一顿骂。究竟是因为这件事还是因为是我管后宫?太后娘娘若是不服气,只管叫陛下换了人来管。襄贤妃不也管着,怎么太后娘娘却只看见我?”
“你!你放肆!”太后怒道。
“究竟是我放肆,还是太后娘娘管的太多?李小仪区区小仪,有什么值得太后娘娘这般看重的?就算是怀着皇嗣又如何?桑婕妤是百叶国和亲而来。这些年来,伺候陛下从无错处。太后娘娘竟不看邦交情谊。事情尚未查明,就叫她跪在那。好看么?”
“如今太后娘娘觉得是我顶撞了您,您自己办事倒也像话些。”
“雁氏!我看你是疯了,哀家是太后,你竟敢,你竟敢……来人,将这个贱人给哀家拉下去打,掌嘴!”
“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息怒。”宋良才忙跪下:“此时还是李小仪的事要紧,这里有这么多娘娘呢,太后娘娘先回去歇着最好。”
“是啊娘娘息怒。端懿贵妃也是一时情急,都是为了陛下。”费嬷嬷道。
太后气得不轻,岂肯罢休?
和妃却道:“姑母,息怒吧。若是陛下一会来了,瞧着闹成这样,也不好看。”
到底没有人敢听着太后的话来掌嘴贵妃。
疯了不成?
“你!你们!你们都反了!反了!”太后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轻。
雁南归翻了个白眼:“太后娘娘息怒,臣妾一时失言,说错了话。给您赔不是了。”
别给气厥过去,那就不好看了。
总归是台阶,太后是不想下的,可费姑姑和宋良才扶着哄着劝着的,还是把太后扶走了。
“叫桑婕妤起来。”
说着话,雁南归就进了里头。
太医见了她,请安之后细细汇报了情况,就是说不会小产,但是见了血。也是蛮严重的。
李小仪满脸都是泪:“桑婕妤推我,不过争执了几句,就……”
桑婕妤在外间不说话。
“好了,你要还想保住孩子,就冷静些。谁错了本宫会查。”雁南归淡淡的。
李小仪就不敢说话了。
她是小辣椒,可也看对上谁,对上端懿贵妃,就是个菜椒。
见她沉默了,雁南归看了几眼:“好好养着吧。你要是自己不珍惜,小产了别哭。”
说罢就走。
外头襄贤妃道:“此番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桑婕妤也不说话。”
“桑婕妤不说话,李小仪说不清楚。那就各打五十大板。李小仪如今养胎就算了。受一番罪就自己承担。桑婕妤罚三个月月钱。禁足一个月,你服不服?”雁南归问。
“是,多谢娘娘。臣妾没意见。”她是没什么好说的。
确实是她推了一把。
但是不是抱着叫对方小产的心思。
只是李小仪说话太不好听她一时生气着急,下意识的。
推的时候都不记得她怀孕了。
“你们俩以后少往一次凑,这回就算了,再有一回她还出事,那我就只能找你。”雁南归道。
桑婕妤忙说不会。
她心里知道,端懿贵妃这是帮她了。
不然不管是什么理由,推了就是推了,怕不是要重罚?
知道这里没事了,舒乘风只是派刘内侍来看看,送来些赏赐就算了。
知道桑婕妤被罚了,也就没管了。
桑婕妤不可能是存心害李小仪,毕竟宫里这么多孩子了,就算是害也轮不到李小仪。
至于说争宠,那也一样,轮不到李小仪。
不管怎么样,晚上还有宫宴呢。为雁凌云接风。
太后没来,只说自己身子不适。
不过并不是太大的宴会,不来就不来吧,陛下心里清楚她是跟雁南归较劲呢。
如今舒乘风也平和多了,心里都清楚,也没什么感觉了。
只是想着,棠儿多年来,对太后还算敬重,今儿也没憋住。
但是他就是相信雁南归办事的分寸。
要说以前还觉得她太激烈,如今是越来越信她的分寸了。
尤其对太后。
其实太后被说几句也好,不是他这个儿子就这么不孝,只是太后多数时候太糊涂,越老越糊涂,说她几句,也能叫她稍微有个忌惮。
要说还有谁能克制一下太后,那也只能是雁南归了。
宫宴还是完美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雁南归就带着七公主出宫去了。
雁家已经都候着了。
门口跪了一溜,栓子扶着雁大将军,众人都扶着长辈们起身。
几年不见,二叔二婶也老了不少,倒是比人在边关的雁凌云,看着还稍微沧桑些。
进了里头,又是一番拜见。
雁南归笑道:“不必这样,今日只论长幼,不说君臣。七公主以前小也没带出来,今日她算正式拜见了。”
七公主就走出来,害羞的见外公,舅舅,舅母什么的。
尹氏生了三个都是儿子。正是这一辈的长孙,次孙,还有老四。
因雁南旭和雁南寄兄弟以及给孩子排名的。
所以雁南寄家是老三和老五还有长孙女。
难得这哥俩都没有妾。雁南旭是一开始就没有,雁南寄的话,本来是有的,不都是被打发了么。
这些年,身边还是有两个妾的,不过没生孩子。
看杨氏这么生,想必是早就压住了妾室。
尹氏生的几个,长在边关,都是皮猴子。
哪里见过七公主这样娇花一般的漂亮妹妹?眼珠子都直了,围着她就问问题,没多少时候就拉着出去玩儿了。
尹氏有些不好意思,雁南归倒是没什么意见,本来七公主有点怕生,被表哥表弟一带,那就好多了。
雁锦思身侧的孟俊贤看到了七公主的时候,眼神还是很复杂的。
一时想,这竟是那女人生的孩子?
一时又想,要是当初没折腾那么多,说不定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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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一个月就又要过去了?稀里糊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