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折腾了,你要见谁,我派人去给你接来。”无双怕这人死她这里,吕青阳会和她拼命。
“人不能来无双楼,会暴露的。”叶青琅把无双楼作为她最后的退路,也仅能用这一次。
下一次,她不会再来无双楼。
“那你也不能这样回去,不死也得丢半条命。”无双楼可是在山顶上,她这样子爬床都费劲儿,更别说爬下山了。
“徒儿,为师到底年岁大了,可没力气再带你下一趟山。”妙应真人背这个徒儿上山,可真差点累散他这把老骨头。
叶青琅看向无双,虚弱一笑:“师嫂,帮忙背下呗?”
无双听着她撒娇似的喊她师嫂,还是妙应真人面前,瞬间羞恼的红着脸瞪她:“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大家闺秀。”
“嗯,我卑鄙,我无耻,师嫂背一下吧。”叶青琅为了下山,挨骂都无所谓了。
“我、我真是欠你的。”说着,无双就拿件斗篷给她披上,蹲下让她上来。
叶青琅趴在无双背上,嘴还不闲着:“等长安太平了,我就帮你给师兄那傻瓜开开窍。”
无双叹气背起她,吕青阳那是不开窍,只是对她无情罢了。
……
一夜风云变,长安如同换了天一样。
当人声鼎沸的长安城出现一张杀人皇榜,百姓们全沸腾了。
皇榜上杀人者是安南公主厉鸢和昭王厉承夜,死的是华阳郡夫人叶青琅。
“白神医死了,被厉氏公主害死了!”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百姓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瞬间暴怒咒骂。
凡是穷苦百姓,谁没有受过白神医的恩惠?谁没有吃过白神医免费赠送的药?
这样一个济世为怀的神医,竟被皇帝的一双儿女联手害死了!
愤怒的百姓集合一起,向着登闻鼓方向涌去。
声势浩荡,一路上喊着:“白神医不能白死,杀人凶手必死!”
乔装易容出来的厉承夜见到此情形,眼神中浮现戾气。
崔宴,这一切定然都是崔宴所为。他要用百姓之怒,逼得他走投无路,断了他登上皇位的路!
“崔宴,我不会就这样认输的。”厉承夜怒捶一拳墙,带着风退回巷子里,消失不见。
人群中有着不少眼神凌厉之人,他们一路观察,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于是,他们继续煽动百姓,让人群越聚越多,一起到了登闻鼓前。
登闻鼓被敲响,百姓喊声震天。
很快,众人便聚集到了宫门口。
正在朝上向太子禀奏各地事宜的文武百官,也听见这震天响的喊声了。
厉承玺自从他母后和皇姐去世后,再没有一国储君的不怒自威,形容憔悴,整个人都很颓废。
朝政之事上,更是基本都是翼王厉承夜在处理。
此时听见百姓的喊声,厉承昭知道机会来了,便对太子说:“皇弟,外头百姓闹得厉害,我们需得去瞧瞧。”
厉承玺也听说叶青琅遇刺身亡的事了,他同样很心痛。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他也想离开这个吃人的皇宫了。
中书令上前劝谏道:“太子殿下,当下群情激奋,您不适合出去面对百姓。”
礼部尚书也说道:“百姓因华阳郡夫人之死,正在气头上,您要是给不了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答复,怕是会引起暴乱。”
“可若是置之不理,百姓怕是会激愤闯宫吧。”厉承昭皱眉道。
他是一定要借次机会摁死厉承夜的,哪里会管太子会不会被群情激奋的百姓误伤?
文武大臣对此也是交头接耳,相互讨论。
可讨论来,讨论去,暂时都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父皇被大皇姐气到吐血卧床,本宫如今担着监国的责任,自然不能在登闻鼓被敲响后,不出面给长安百姓一个交代。”厉承玺打起精神,迈步出了大殿。
文武百官拦不住这位太子殿下,只能一窝蜂的跟上去。
厉承昭走在最后,递给一名店外当值的太监,一个眼色。
小太监低头退下,悄无声息的去了后宫。
……
而此时此刻的宸王府中,叶青琅再次醒来,看着洒进屋子里的阳光,她嗓子干涩发痛的吐出一个字:“水。”
一勺水送入她口中,她感觉嗓子不在那么似火烧般疼痛。
当视线上移,对上一双幽冷的凤眸时,心虚的她露出一个柔弱的笑容:“阿宴……”
“白神医有何吩咐?”崔宴的声音冷硬冰寒,不带一丝温度。
叶青琅被他问的不好意思,可还是问了句:“外头……怎么样了?”
崔宴一边温柔的喂她喝水,一边冷若冰霜回答:“厉鸢死了,厉承夜跑了,百姓愤怒的聚集在宫门口,逼皇帝还您这位白神医一个公道。”
“咳……咳咳……”叶青琅侧着身剧烈咳嗽了许久,才看向这个紧张给他拍背的男人,气喘微微道:“快去让百姓……百姓散了,这样聚集……太危险了。”
“白神医真是忧国忧民的大善人,自己都重伤在床,说话有气无力,还关心着他厉氏的子民?”崔宴是说着最刻薄的狠话,做着最温柔体贴的事。
“阿宴,我错了。”叶青琅又来这一招,示弱加可怜:“快去让百姓散了,再发一张海捕文书,谁发现厉承夜等人的行踪,举报者可得银铤五百两。”
“钱你出?”崔宴看着口气极大的她,一个消息,她就敢开出五百两的赏金?
“凭什么我出?”叶青琅虚弱的侧躺在枕头上道:“是皇帝的儿女杀的我,这通缉杀人凶手的赏金,自然该朝廷出。”
她钱再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有这个闲钱,她宁可去赠医施药多救几个人。
说不定她不幸又死一回,还能因为这些功德再重生归来,把这些人都逼入穷巷。
崔宴搭在她背后的手下移,指尖轻点在她背后伤口处,问:“疼吗?”
叶青琅眉头紧皱,没好气的看着他:“你说呢?”
她又不是铜皮铁骨,被捅一下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疼,你还敢做这种不要命的事?”崔宴的声音变得冷厉,眸中也浮现出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