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姝下意识出招去挡崔宴的攻击,却发现崔宴攻击的是另一个人。
那是一名乐师,在崔宴出手攻向他时,他便迅速后退出了甘露殿,转身就跑。
雪姝只感觉身边一道人影掠过,在她恍神间,人已被对方一掌打飞了出去。
重重撞在盘龙柱上,落地后吐了一口鲜血,她晕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皇帝只见之前呼啦啦闯进甘露殿的羽林军,又一股脑的呼啦啦冲了出去。
外头传来打斗声,拳头打在人身上,对方惨叫了一声,他下意识就冲着外头喊道:“住手!住手!你们都给朕住手!”
等他在人的搀扶下走出甘露殿时,冒充乐师的人已被羽林军按跪在地上。
当看到对方不是厉承夜,皇帝松了一口气,人差点因站不稳而摔倒在地。
幸好被人扶住了。
“父皇,小心。”厉承昭扶着他父皇,目光也看向了崔宴。
崔宴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唇角勾起讥笑:“厉承夜这只臭老鼠,还真是够贪生怕死的。”
“王爷贪生怕死,却能把王妃护的安好无事,而你呢?”对方视死如归的嘲讽着崔宴。
崔宴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下一刻,他夺了羽林军将军手中的剑,剑光闪过,对方惨叫倒地。
四肢没了,男人的尊严也没了。
“将他装入翁中,埋入土中,好好给陛下酿一坛人骨酒。”
皇帝望着崔宴离去的背影,第一次,他见识到这个儿子狠起来,竟能如此残忍。
“那名舞姬也斩断手脚,剥了脸皮,放在雪妃身边陪她说话解解闷。”崔宴神情阴鸷的吩咐,人已迈步向甘露殿外走去。
他也是临时接到太子詹事递来的消息,才知道叶贵妃去过东宫没多久,太子就出东宫向甘露殿而来。
他急忙赶来,果见太子中毒倒地。
再晚片刻,这些人的毒计便要成功了。
厉承昭看着被易心抱走的厉承玺,他眯了眯眸子,果然被母妃猜着了。
叶青琅死了,他们之间的交易也就不存在了。
崔宴不会帮他夺位,谢家也不会了。
“崔宴!”皇帝俨然也已经猜到崔宴想要做什么,气的他脸色又青转红,哇啦一口鲜血呕出,人再次怒急攻心晕倒。
“父皇!”厉承昭一把抱住他父皇,急喊道:“快传张太医!”
父皇绝不能这时候死,一旦父皇此时驾崩,崔宴定然会扶持太子登基。
太子是储君,崔宴扶持他登基也是名正言顺,满朝文武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到时候,他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的谋划都会付诸流水!
这让他如何甘心!
……
崔宴命易心将厉承玺送回东宫,他一个人来了天禄阁。
掌管天禄阁的官员见崔宴到来,自然立马恭敬相迎:“下官见过宸王。”
“各自去忙,无需伺候。”崔宴冷冰冰的迈步上二楼。
天禄阁里的这些文官,自然不敢上去打扰这位心情不佳的活祖宗。
人群散去,却有一人小心翼翼看了二楼一眼。
崔宴似有察觉的回头看了楼下一眼,见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忙碌着,他收回目光,迈步向一间房里走去。
下头的官员好奇看了一眼,这间房里堆放的卷宗书籍多是与历史有关,宸王殿下怎会想起查看这些东西了?
众人满心疑惑,却无一人敢作死的上二楼。
崔宴推门进了这间屋子,各书架上都摆放着无数卷宗书籍,有的上面落了厚厚的浮灰,可见这里平日里少有人来。
他一排排书架找下去,一目十行,快速翻阅这些史书与卷宗。
一个时辰过去,楼下官员还不见这位宸王殿下出来。
两个时辰过去,门还是没开。
等三个四个时辰过去,天色都黑了,还不见人出来。
房间里有烛火晃动,隐约可见人影走来走去。
终于,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咱们不能再留下去。宸王殿下……咱们要提醒他一声吗?”
“你想死就上去打扰这位爷。”另一个官员没好气道。
易心见这群人太啰嗦墨迹了,忍无可忍道:“爷不用你们伺候,爷今夜会留于宫中为陛下侍疾,各位大人无事便赶紧出宫吧。”
“是是是,我等这就走。”一群官员此时可是如蒙大赦,赶紧收拾好一切离宫。
至于宸王殿下在查找什么东西?是不是留下为陛下侍疾,这可就不是他们能过问得了。
易心在这些人离开后,便提着食盒上了二楼。
走在最后头的年轻小官,在易心上二楼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又唯恐被发现,忙收回目光,跟上众人。
易心敏锐的察觉到方才有人看他,可回头看去时,却只看见一群文官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没有多想,收回目光,上楼进屋。
崔宴基本已经把这些史书卷宗翻看了一遍,眼酸头疼,也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爷,您休息下,属下来找吧?”易心虽然不知道爷在找什么,可他想应该是比较特别的东西吧。
“你回府一趟,看好人。”崔宴还要继续查下去。
这事不能拖,迟则易生变。
可琅嬛阁里的那个人,又实在太不老实,他不放心。
“是。”易心将食盒里的饭菜留下,转身离开。
崔宴没有心情吃东西,他出了这间房,又去了另一间房。
漆黑的天禄阁中,唯有一点光亮移动,远远看去,颇为诡异渗人。
更鼓声响了一声又一声,崔宴一间房又一间房查找,找到后头,他都有些烦躁了。
一阵阴风飘来,崔宴看向紧闭的房门被吹开。
“阿宴~”一名白衣女子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羸弱可怜的望着他:“阿宴……”
装神弄鬼的女子刚开口喊了一声,崔宴的玄铁扇便旋飞出去,划破了她这张假面。
女子受了伤,转身就跑。
可崔宴却压根儿没有去追,继续往下一个房间去。
女子没有引开崔宴,她捂着受伤的脸,怨恨的看着天禄阁上的一点光亮:“真是个铁石心肠,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女子泄愤的骂了句,又疑惑嘀咕道:“不是说这位宸王殿下十分心悦叶青琅吗?怎么今夜我顶着叶青琅这张脸,却没有令此人有半分动容?
“看来,传言也有不实之处,这位宸王殿下,也不见得真那么喜欢那个病秧子。”
“让你引个人你都做不到,还有脸在这里废话?”之前随着官员离开的年轻官员,此时却出现在了不远处。
女子一见到此人,立即拱手见礼道:“大人,不是奴婢不尽心,实在是宸王他……”
“叶青琅性情孤高冷傲,哪怕面对的是崔宴,也绝不会露出你这般狐媚的样子。”年轻官员不满的冷睨着这个蠢货。
女子委屈道:“奴婢没有见过华阳郡夫人,不知道华阳郡夫人……”
“行了!”年轻官员不悦拧眉道:“再换别的法子把人引出来,绝不能让他发现天禄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