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琅看着近在咫尺的利剑,无奈叹气:“王爷,王妃体内之蛊,只能引渡到他人体内。”
“那就立即将蛊虫引到他人体内!”厉承夜不在乎旁人性命,他只要孟桐君活着。
叶青琅语气更加为难:“此蛊虽至阴至寒,却极喜至阳至刚。若想引渡出此蛊,只有找来一男子,与王妃双掌相贴……”
“换一个法子!”厉承夜的剑又递进几分,眸中是压抑不住的戾气。
叶青琅摇头:“短时间内,唯有此法万无一失。若是换别的法子,王妃不死也可能会陷入长久昏迷,何时会醒过来,谁也不知。”
“白神医这是又在危言耸听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叶青琅转头看去,来人竟然是安如意。
安如意身着红裙,妆容浓丽而妖媚,莲步轻移到厉承夜身边,柔柔见一礼:“如意见过王爷。”
“找到雪姝了?”厉承夜收起剑,冷冷睨着安如意。
安如意献媚不成,心情略有不佳,便拿出一只盒子道:“如意虽没找到雪姝,却在她房间里发现了这只盒子,里面放着纸条,是可解百蛊的引香。”
厉承夜一把夺过盒子,迫不及的打开,果然见盒子里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香料。
盒子里还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割血染香,可引百蛊出。
叶青琅之前让苻蓠去靖国公府冒充雪姝,可今夜苻蓠却没有来,难道是出事了?
厉承夜得了着盒香,自然不需要眼前这位白神医了。
“今夜劳烦白神医跑这一趟了。”张口便是逐客令。
叶青琅放心不下孟桐君,便向外走去淡淡道:“我在外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王爷若是不需要我医治王妃,我会自行离开。”
不等厉承夜开口再说什么,她又加了一句:“毕竟,谁也不想一晚上被人强行请来两次。”
厉承夜也不能确定这香管不管用,便默许这位白神医暂时留下来。
安如意也被赶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之下,那白衣胜雪的女子独立风中,衣袂飘飘,仿若随时会迎风而起,飞上天上宫阙。
这一幕很美,却美的让安如意嫉妒愤恨。
因为她发现,这个女子的背影很像叶青琅。
可对方比叶青琅又高了些,身上的气息也与叶青琅不一样。
甚至给人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叶青琅淡泊宁静,哪怕经历错嫁之时性情大变,可给人的感觉依然是沉静安宁。
可这位白神医却是性情孤高冷傲,睚眦必报,完全是江湖人快意恩仇的行事作风。
叶青琅就这样站在冷月之下,等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过去,厉承夜惊怒的声音传出:“请白神医进来!”
叶青琅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她袖下拳头紧握,另一只手却轻抬起,搭在玉芝手臂上,扶着缓步走过去。
玉芝可以感觉到,小姐站太久,体力已有些不支。
吱呀!
房门打开,叶青琅走进屋子里,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她依然很疼,你来看看她体内的蛊……可有尽数引出。”厉承夜抱着痛到脸色发白,满头是汗的孟桐君。
孟桐君疼的意识模糊,嘴里死死咬着厉承夜的手臂,鲜血顺着唇齿流下,滴答滴答在她白色的亵衣上。
厉承夜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紧紧抱着还在挣扎的孟桐君。
叶青琅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来,再次为孟桐君把脉。
片刻后,她神色凝重的收回手:“昭王爷,蛊入心脉了。”
“什么?”厉承夜难以置信,他竟因为自己的独断专行,又害了桐儿一次?
“昭王爷,没时间考虑了,再不将蛊引渡出来,王妃这刚小月的身子,怕是要撑不住了。”叶青琅这次不是在危言耸听。
蛊入心脉,若是还无法将蛊引渡出来,桐君真的会死。
“王爷,您不能听她的以身犯险!”安如意还指望厉承夜以后送她入宫做皇妃呢!
要是厉承夜现在就出事,她和阿娘就真的要走投无路了。
“出去,滚出去!”
厉承夜紧抱着孟桐君,双目猩红道:“往我身上引渡,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旁的男人触碰她一下!”
叶青琅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厉承夜对桐君的占有欲,绝对不可能允许桐君与他人双掌相贴。
“王爷,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便要放弃所有吗?”安如意不甘心。
她失去这么多,只是为了帮这个男人。
结果他却为了一个孟桐君,连宏图霸业都不要了!
这怎么可以,他怎么对得起他们这些追随他一起冒险的人!
玉芝关闭上了房门。
安如意被人拉着,拉的人正是孟裳。
“你又是什么人?拉着我做什么!”安如意不认识孟裳。
孟裳虽为嫡女,却是生母早亡,在继母手中讨生活,平日里很少参加各家宴会。
就算是去了,也没有人会留意她。
毕竟,她的容貌随她父亲,远没有她长姐孟桐君生的容貌出挑。
孟裳淡笑道:“我叫孟裳,昭王妃是我一母同胞的嫡亲长姐。”
“你是孟桐君的妹妹?”安如意眯眸打量起孟裳,片刻后笑道:“我想起来了,你思慕崔宴,当初靖国公府为崔宴找冲喜新娘时,你的庚贴也被递到靖国公府过。”
孟裳眼底浮现一抹黯然,转瞬间又化作冷讽:“我是没福气嫁安阳郡公为妻,可再如何,也比某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强。”
“你有种再说一遍?”崔宴如今就是安如意心头的一根刺。
拔不掉,被人触碰就生疼。
孟裳毫不畏惧的笑说:“我说,崔少夫人你是不是有脑疾?放着崔宴这样大好的男儿不嫁,非要嫁一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啪!
安如意愤怒至极的甩了孟裳一耳光:“凭你这被你父亲安排嫁给老男人当填房的贱人,也敢取笑我?”
孟裳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眼角余光瞥向禁闭的房门,嘴角勾起冷笑:“我们姐妹是命不好,可我们命再不好,长姐也已是昭王妃,崔少夫人怎有胆在昭王府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