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妃不敢多过问此事,便岔开话题道:“安宣近日心情十分郁闷,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孟家?”
“朕已摘了孟一黎的状元头衔,以欺君之罪打入京兆府大牢。”
皇帝品茗一口,叹气道:“只是孟家到底与皇家有亲,几代忠良,从无大错,朕也不能为了安宣的婚事,便将孟家众人罢官流放。”
“臣妾明白。”叶贵妃毫不掩藏她眼里的心疼,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皇帝见眉头这般紧皱不展,便拉着她的手哄道:“朕知道你心疼安宣,这样吧!安宣的婚事由你做主,你亲自为她挑选驸马。朕到时候直接给他们赐婚,好不好?”
叶贵妃瞬间眉开眼笑道:“妾身替安宣谢陛下恩典!”
“你呀!什么都写在脸上,跟个孩子似的。”皇帝伸手去捏捏她的下巴,望着眉眼含笑的他,忽然就有点心痒痒。
叶贵妃一见皇帝用这种染欲望的眼神看她,她脸颊一红,低头羞嗔道:“陛下,这是白日,是太极殿。”
皇帝的手一搂上叶贵妃腰肢,听着她羞涩的娇嗔,他不由又想起那日与安如意在太极殿的一日贪欢。
他从未那样放纵过,疯狂过。
如今再回忆起那种放纵疯狂的滋味儿,他更是心猿意马的将眼前美人儿往怀里带。
叶贵妃见皇帝真要荒唐的拉她在太极殿白日……
她自然不愿意,也不可能陪着皇帝做如此荒唐之事。
“陛下,晚上好不好?”叶贵妃在皇帝耳边低声细语,希望这个老色批还能记得自己是个皇帝。
皇帝面色潮红,搂在叶贵妃腰间的手都开始不安分起来。
叶贵妃更心慌了,恨不得给这个昏君一耳光。
可到底她还记得她与儿子谋的大业,强压下心中的恶心与愤怒。
皇帝搂着叶贵妃去了后殿,殿内伺候的宫人也识趣退下,关上殿门。
……
等高世亲自去恭定伯府,将崔文崔杰二人宣入宫时,叶贵妃人已经不在太极殿了。
“臣/草民,拜见陛下!”崔文崔杰兄弟二人齐声行礼跪拜。
崔杰虽常年坐轮椅,却不是双脚不良于行,而是他身子太弱,无法长久站立行走。
“平身。”皇帝此时的脸色极为难看,活似便秘了十日。
方才他心猿意马的想宠幸叶贵妃,却忽然发现他不行了。
虽说他早已儿女成群,人也年岁不小了,就算这时不行了,也无碍他坐稳皇位。
可最难受的是……
他有欲望,却无法宣泄,憋的他心烦意燥,还失控的对叶贵妃发了火。
这让他很后悔,本来这些年来新人进宫的不少,他对叶贵妃虽是宠爱不断,但也不如当年宠幸她多。
她脸皮一直薄,又是太傅之女,最讲究礼数规矩。
今日,好不容易答应与他……结果,他自己不行还对她发火,实在太伤她心了。
算了,等这边事了,他再去好好给他的贵妃陪个不是吧。
崔杰坐回轮椅上,久等不到陛下问话,不由看向身边的兄长。
崔文是有些心寒的,他为陛下做下如此之多的肮脏之事,陛下如今却为了一个叶青琅降他爵位。
皇帝的声音自上方威严传来:“崔文,崔杰,东陵王妃你们兄弟二人是见过的。如今,朕得知沐白凤非东陵王之女,需要你们去找出真正的东陵郡主。”
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个除掉东陵势力的机会。
可崔宴已出手,必然是有实证证明沐白凤非东陵王之女。
到时候,东陵王舍弃沐白凤,再上贡一批东西,他就不得不放无辜的沐天川。
崔宴杀了沐白凤,报了仇,与东陵王依然是师徒之情不变。
只有他,到时候白忙一场。
这种事,他绝不允许其发生!
“沐白凤不是东陵郡主,真正的东陵郡主在长安?”崔杰身体是不好,但脑子极为聪明。
“嗯,人应该就在长安。”皇帝有七分把握,人定在长安。
不然,崔宴不可能这么快查到确切证据。
“东陵王妃……”崔文好像真的见过这样一个人,眉眼间有些像东陵王妃。
可这个人是谁,他却记不起来了,应该是个他不会放在眼里的人。
“大哥是有什么线索吗?”崔杰看向崔文。
崔文冷冷斜睨这个庶弟一眼,拱手对皇帝回话:“回陛下,臣只是依稀记得似见过一个眉眼有点相似东陵王妃的小姑娘,可她到底是谁?臣却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既然你见过她,她便定在你身边认识的这些人家里。”皇帝内心有些激动,下令道:“从即日起,你们想法子去各家走动,定要把人给朕找出来。”
“切记,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臣/草民,遵旨!”崔文崔杰兄弟二人领旨后,便退出了太极殿。
阴沉着脸色的皇帝吩咐高世:“去请孙太医来。”
“是。”高世恭敬退下。
今日出宫,他已见到昭王,知道当下皇帝急宣孙太医是所为何事。
等再过几日,昭王爷那步棋也该入宫了。
……
易水借走玉芝的翠鱼儿后,直到天黑才将翠鱼儿送还回来。
玉芝一拿翠鱼儿,便迫不及待的出了玉琅院,向安国公的书房走去。
她之前来给安国公送过小姐吩咐熬的安神药。
因此,她知道安国公临睡前,会在书房坐半个时辰。
此时,国公爷人自然还在书房。
因她之前来送过几次安神汤,三省堂的守卫和小厮倒是认识她。
“老爷,玉芝姑娘来了。”小厮在书房外通报。
“让她进来。”安国公合上手中的书,拿着另一本书盖了上去。
玉芝有些近乡情怯的握紧食盒提手,可她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低头闭眼迈过了门槛。
“今儿个,你倒是来的早。”安国公这些日子是睡眠好了不少。
只是辛苦了青琅,煞费苦心拟这道养身的安神汤方子。
玉芝将食盒放在书案上,打开盒盖,取出了一碗安神汤,双手递给安国公。
安国公接过碗,喝下了这碗温度刚好的安神汤。
玉芝接过空碗,却没有如以往般告退离开。
安国公看向她问:“可是青琅让你捎了什么话?”
玉芝深呼吸平复下紧张的心情,拿出了她曾贴身佩戴的翠鱼儿吊坠。
安国公一见此物,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叹:“这一日,终究还是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