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宴掩饰一笑:“没什么。”
叶青琅不觉得他露出那种眼神会没什么。
可当下她更担心桐君的危险,也没有继续追问。
“等所有事一了,我想送桐君去南诏,她最喜欢四季如春的地方了。”
“哪里还有思仙,她们可以互相照顾彼此,我也能放心些。”
“等事情了了,我陪你去南诏看望她们。”崔宴揽着她笑说:“当初,我踏入南诏境内,哪里是很美,有许多龙国没有的果子,你一定喜欢吃。”
“嗯,到时候带上阿娘他们一起去,我们好好在南诏住上一段日子,感受下不一样风土人情。”叶青琅笑着畅想未来的某一日,她很期待。
崔宴略有些不高兴,他想和她一起出去散散心,就两人,不太想被人打扰。
叶青琅见他又独占欲作祟,便靠在他怀里,轻拍拍他手背道:“你可以放心,我阿娘他们才不会不识趣的打扰我们独处。”
“可你那个表哥脸皮太厚,能不能不要带上他?”崔宴最不喜欢的就是谢戟天。
记得小时候每次见青琅,谢戟天都会寸步不离的陪在青琅身边。
哪怕有几次他能单独遇上青琅,还没说上两句话,谢戟天就会像只苍蝇一样嗡嗡的飞过来。
“表哥有了张家姐姐,哪里还会整日跟着我到处乱跑?”叶青琅很不解,他为什么会吃这种醋?
崔宴当然不会告诉她,他会防着谢戟天,是因为世家大族里很多表哥表妹会结为夫妻,巩固家族势力。
虽说谢家不会这样做,可谢戟天对青琅却实在好的过分。
“他是我表哥,是我的兄长,你可别胡思乱想。”叶青琅严厉看着他,这事要是被张家姐姐听去惹误会,可就麻烦大了。
“我知道,他没有我长得好看,你看不上他。”崔宴又忽然自信起来。
小时候她就拿这话怼过崔云廷,说崔云廷长得不好看,叶璋为何要给她定这么丑的未婚夫?
当时她虽然刁蛮任性凶巴巴,可长辈只当她是童言无忌。
然而没人知道,叶青琅的确喜欢美丽的事物,无论吃住行上,还是养的草药,都是要好看的才养。
不好看的,她则会去购入被处理好的药材。
叶青琅又被他带偏,回过神来,继续说回正题:“云乐既然想夺权,我们便暗中助她一臂之力。比起千秋崖主这只老狐狸,云乐可好对付多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千秋崖会易主,兰心楼会覆灭,厉承夜孤立无援之下,只能孤注一掷发兵逼宫。”崔宴迫不及待的要看着这群人布的棋局,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叶青琅知道他勤王救驾会成功。
今生她也许改变了许多事,但崔宴勤王救驾这条路却不会更改。
只是,他这次不是忠心耿耿回来勤王救驾,而是带着恨来颠覆厉氏江山。
“小姐,南诏来信了。”云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青琅微蹙眉道:“进。”
云珠推开门,快步走过去,低头递上一封火漆印信。
叶青琅接过信,撕开后取了信出来,入目的却是一个红色的印章。
“去把药端来。”崔宴在见过自刎谢罪的莲心后,便对云珠等人也存了几分疑心。
“是。”云珠明白王爷的疑虑,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她也明白王爷这是为了保护小姐。
叶青琅早已被信中的内容所震惊,封国要与南诏联姻,许给南诏王的还是嫡出公主。
“芳舒公主是封国君主凤玄与元后唯一的女儿,她善骑射,懂谋略,曾女扮男装上过战场,支援封国大军,摧毁了我当年要直取封国帝都的计划。”崔宴想不通,凤玄怎会舍得将芳舒公主送去南诏和亲?
“你与她交过手?”叶青琅敏锐的察觉到他语气中对芳舒公主的钦佩之意。
崔宴见她目光凌厉的盯着他看,他眸中含笑,颔首道:“古往今来,惜英雄而重英雄,她的确是个强悍的对手。”
叶青琅面对他的坦诚,她低下头看着信继续道:“如果是我,这样一个能与龙国战神一较高下的女儿,我绝对舍不得让她去和亲。”
崔宴听着她这阴阳怪气的话,他伸手想拿走她手里的信,却发现她握的很紧。
叶青琅忽然转身靠近他,将他整个人压在床柱上,单手举起手中的信,声音里是超乎寻常的冷静:“南诏一不是强国,二没有什么野心,三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你说,凤玄为什么非将芳舒公主嫁给南诏王?”
崔宴被她这冷冰冰的眼神盯的苦笑一声:“我又不是凤玄,怎会知他是怎么想的?”
“那咱们就来说说这位芳舒公主。”叶青琅与他拉开距离,低头反复看着这封求亲信道:“她是怎样的性情?脾气如何?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听话女儿,还是一个有主张刚毅的女子?”
崔宴发觉他这次是要把自己踹坑里去了。
没事,他提什么与芳舒公主?
惹恼她,吃苦头的不还是自己吗?
“嗯?”叶青琅抬头看向他,眼神冰冷锐利,如一把刀子向着人心刺来。
崔宴立即认错求饶:“夫人,为夫错了。”
叶青琅没有理会他的认错,而是指尖划过“芳舒”二字,语气怪异轻吟:“芳舒绿意映朝阳,轻舞微风醉意长。好名字,应是味绝色佳人吧?”
崔宴惶恐了,这是真生气了?
叶青琅将纸张折叠好放回信封中,抬头直视着他问:“你说,这位芳舒公主是心甘情愿去和亲南诏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和她只对战了一场。”崔宴立即撇清关系,他和这位芳舒公主真不熟。
“只对战一场,你会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叶青琅是对男女之情迟钝,但她不傻。
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男人知道对方是女扮男装?
那必然是要么亲密接触过,要么看过对方的身子。
崔宴无奈解释道:“她故作战败逃走时,我策马在后追击她,被她害得跌落陷阱中,差点丢了性命,我自然要杀她。可她武功不弱,杀她必须要毁她甲胄,因此……”
“你把她衣裳……扒了?”叶青琅冷冷盯着他,他有扒人衣裳的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