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昭阳长公主犯众怒
昭阳长公主的这个认亲宴虽然没有大办，但却包了整座杏花楼，大摆三日流水席，请长安百姓喝杯喜酒。
可这酒过三巡，醉醺醺的几个人，便交头接耳嘿嘿笑了起来。
“不是吧？安和郡主不仅不是昭阳长公主的女儿，更是因为吃小姑子的醋，把乔羽书的妹妹乔羽落给杀了？”
“何止！”又是那个人兴致勃勃笑说：“安和杀了乔羽落后，乔羽书悲怒之下，竟联合外人抓走了安和郡主，逼迫昭阳长公主交出太穆圣德皇后金印。”
“太穆圣德皇后的金印？”众人惊呼，忙问道：“然后呢？昭阳长公主当真把金印交出去了吗？”
“昭阳长公主当时不知道安和郡主非是她的亲生女儿，为了救人，自然什么都舍得出去。”对方叹息道：“可惜她一片慈母心肠，竟是拿金印换回一具尸体”
“杀安和郡主的人，不会是乔羽书吧？”有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那人喝杯酒摇头道：“这谁知道？反正乔羽书很疼爱他妹妹，为了他妹妹，他可是背刺过白神医两回呢！”
“杀妹之仇，怎么着也不会轻易算了吧？”
他这话说半截，留半截，其实已经和摊开说差不多了。
然而，人就是这样。
你说的平铺直述，他们顶多信半分。
但你要是藏着掖着含糊不清的说一些事，这些人大胆猜测，胡乱议论，那话可就越传越多了。
果然，一桌子你一我一句，很快就给乔羽书定了罪。
推波助澜的人早已开溜。
周围桌子的人聚拢过去，也已吵的热火朝天。
有人说他们吃饭骂娘，吃着人家的席面，不说句恭喜也就算，居然还在这里造谣！
与人说这群人是狗，给口饭吃就忠心耿耿，帮着主人乱咬人。
到最后，吵嘴的人变成打架斗殴，把杏花楼所有的桌椅板凳都给砸了。
杏花楼的掌柜的倒是淡定，躲到柜台下面吃着肘子就酒，随他们闹去。
反正昭阳长公主是长安城有名的富贵公主，杏花楼今日损失多少，他都能双倍讨回来。
反正杏花楼的桌椅碗碟也有些旧了，刚好砸了换新的。
上菜的小二被波及，人撞在柜台上，手里端的一壶酒掉了下去。
一只手伸出接住，他才发现掌柜的竟躲在柜台下喝酒吃肘子？
这肘子就是炖的，放了些香料，炖的软烂喷香，可好吃了。
掌柜见小二凑过来，蹲在他面前也想吃酒，他就给了他一口酒吃。
小二喝了杯酒，又得一块掌柜的给的肘子皮，他放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问道：“您说，他们说的……咕嘟！都是真的吗？”
“关你什么事？”掌柜瞪眼怼他。
小二喝着酒，摇头晃脑道：“虽与我无关，可我就是好奇。”
掌柜的咬一口肘子，喝一口酒，语重心长道：“咱们做生意的人，要谨记三句话——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小二不明白，但就是觉得掌柜的高深莫测。
掌柜的看这傻小子怎么都点不通，索性和他直白说：“听多看多了，就管不住嘴了。管不住嘴，在这个长安城里也就离死不远了。”
杏花楼是什么地方？达官贵人聚会吃酒的地方。
这地方的人要不学会少听少看不说，一旦有秘密泄露出去，第一个遭殃的不就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吗？
小二这回明白了，立即感激的敬掌柜的一杯酒。
掌柜的看着年轻无知的小二，眼神中浮现追忆之色。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年轻无知。
可红尘世间就是把磨刀石，磨去他所有的棱角，他再不复当年那般天真烂漫。
昭阳长公主人就在二楼雅间里，一桌子珍馐佳肴，也没有等来她邀请的各家权贵。
楼下闹腾起来的声音她更是听得清楚，再憋屈愤怒之下，她起身出了门去。
乔羽书没有去阻止昭阳长公主，在他得知厉承夜已死的消息后，生出的野心便被他自己掐灭了。
如今他别无所求，只想为羽落报仇。
如果不是昭阳长公主从小到大溺爱安和，羽落又怎会被刁蛮任性的安和残忍杀害？
如果不是昭阳长公主所嫁非人，他又怎会被人偷龙转凤，忍辱偷生这么多年，却还是没能保护好他的妹妹？
如果，他生来就是昭阳长公主府的世子，也许他就不会遇上深居简出的青琅妹妹，不会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更不会接二连三令她失望，害她差点丢了性命。
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因他而死，一个再不会原谅他，究其原因不都是昭阳长公主害的吗？
“全给本宫住嘴！”昭阳长公主一声怒喝，果然让楼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可在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杏花楼中，却传出一道稚嫩的声音：“长公主，他们说世子杀了郡主，这都是真的吗？”
昭阳长公主冰冷的眼神看向人群中，却没有找到说话的人。
楼下的众人在稚嫩声音问出这句话后，果然是再次沸腾起来。
“是啊，长公主，乔羽书真的是杀害安和郡主的凶手吗？”
“安和郡主再怎么说也是授封的郡主，再不是您的女儿，也不是一介平民的乔羽书能随意杀害的吧？”
“按照龙国律法，杀人者不论年龄、不论身份、不论其目的，一旦杀人，必要偿命。”
此条律，乃当年崔宴于朝堂之上恳求陛下所修改。
因此，高门权贵之家的子弟才收敛了不少。
更甚者，当年此律一出，长安城便死了不少人。
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凡是杀人者，皆判处死刑。
哪怕是年过七旬老者，懵懂无知的四五岁孩童，杀人者都必须偿命。
昭阳长公主被这些人七嘴八舌逼问的头痛欲裂，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吼：“闭嘴！你们这群刁民，听信崔宴小儿之言，竟敢欺到本宫头上来！”
“来人，将他们给本宫抓起来，全抓起来！”
众人一见昭阳长公主发疯要抓人，他们哪有不跑的？
夺门而出的人中还有人大喊一声：“昭阳长公主草菅人命，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