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宴又等了一会儿,才扶着她疾步离开。
叶青琅大步跟上他的脚步,二人很快来到一面墙前,她被崔宴推了进去。
“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崔宴临走前,将一把匕首塞进了她手里。
叶青琅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
因为在之前崔宴听见男子唤女子惠儿,他捂她嘴的力道就忽然变得略紧。
也是因此,她才会以为那二人离开后,立即掰开了他的手。
惠儿,一个能令崔宴情绪波动的女人,只会是薛慈惠。
她确定,她没有走出皇宫,凭她这身子骨,她没力气走出这偌大的皇宫。
所以,薛慈惠一直与一个男人藏身在皇宫中?
鹤羽殿之前是长乐公主的寝宫,易染之前便被长乐藏在鹤羽殿地下密室中。
如今听他们二人的谈话,似乎除了已死的韦念慈外,鹤羽殿地下密室里还藏着一个人?
崔宴回来的倒是很快,大概也是怕丢她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叶青琅原本是什么都看不到,可崔宴身上有夜明珠,她再走起这条路,却发现这里的地形有些熟悉。
崔宴自然不会带她从斜坡上去,而是走了另一条路,脚尖一点,搂着她飞了上去。
地面的出口合并上,她被崔宴带着走向出宫的方向。
一路上,崔宴都沉默的可怕。
叶青琅也没有在这时问他什么,只是跟着他向前走。
大概走了一段路,她实在撑不住了,一把抓住了崔宴的手臂,靠在他怀里虚弱道:“我……我走不动了。”
崔宴似这时才回过神来,见她如此难受,他忙打横抱起她,歉意道:“对不起,我见到她了。”
“回去再说。”叶青琅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乱,换做是她,她也做不到淡漠对待这样一个人。
“好。”崔宴收敛心神,抱着她脚步沉稳的向前走。
叶青琅有些累,头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间便睡了过去。
崔宴没有叫醒她,而是走的越发平稳。
而叶青琅则是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身处一座迷宫中,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她很焦急,慌乱的到处找出路,却怎么都找不到。
忽然,一个人出现在她背后,她惊恐的将手中的匕首刺了出去。
崔宴抱着她刚走出皇宫范围,就被她捅了一刀。
叶青琅从噩梦中惊醒,当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捅在崔宴心口上,她吓得就松开了手,语气慌张道:“我……我……”
“刀鞘没拔,没事。”崔宴温柔的声音安抚她的惊慌,抱着她继续向前走。
叶青琅不敢睡了,靠着他说:“地宫里的路线……和藏宝图上的山川地理图,很像。”
崔宴感受到她的害怕,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声音温柔的安抚她:“这座皇宫建造于前朝,许是前朝帝王怕后人丢了藏宝图,找不到龙骨所在,才会将藏宝图埋在了地下。
“一个皇宫这么多密道,他们就不怕此地为贼人所用,入宫行刺,或是做些别的事吗?”叶青琅不理解前朝皇族的想法。
“世上能在皇宫地下建造一条密道的人屈指可数,能发现下面这条密道的人,大概自龙国建立以来,只有你误打误撞进去过。”崔宴之前找了许久,才找到密道入口。
还是因为她慌乱之间磕掉了鞋上的珍珠,他才能在下来后,找到她掉下去的密道。
“地下那条密道,很深?”叶青琅记得她一直在往下滑,可后来她似乎又在往上走。
“我们上来的地方是一处高地,离地面大概将近两丈。”这也是为什么,崔宴需要中间借力才能上来的原因。
“这么深的地下密道,如果如藏宝图上所画,那岂不是遍布整个皇宫地下?”叶青琅抬头看向头顶,慨叹道:“皇宫没有塌陷,真是一个奇迹。”
“寻找你时,我还发现了不少三人合抱的大柱子,大概是与皇宫上方宫殿柱子对应的。”崔宴猜测道。
叶青琅看着前头出现光亮,顿觉不对。
崔宴也发现了这个异样,他们这才走了多久,不可能抵达宸王府。
叶青琅反应够快,立即跳下去躲到崔宴身后。
崔宴也是下意识摸了下身边墙壁,果然发现了一道门,一把将人塞了进去。
外头传来脚步声,以及女子环佩叮当的悦耳声音。
“宴儿,见了阿娘,跑什么?”薛慈惠的声音温柔慈爱,却听得叶青琅头皮发麻。
这个女人,似乎比薛慈云还不正常。
崔宴迈步向前走去,来到光亮之处,发现他走的密道被人改变,他当下处于一座假山中。
外头的阳光自假山空洞中映照进来,照的假山洞十分明亮。
薛慈惠身边的男人,防备的盯着崔宴。
崔宴没有理会这个男人,而是走过去,看着薛慈惠,良久才说出一句带着怨念的话:“为何在我已能护住你的时候,你还是不肯出面见我?”
“如今,我已不需要你们,你们又为何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
薛慈惠慈爱的看着眼前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有些愧疚:“宴儿,不是阿娘不愿意回来看你,而是不能。”
薛慈惠身边的男子扶着薛慈惠,立即为薛慈惠辩解道:“当年她是被人重伤,要杀她的人,便是厉继业。”
薛慈惠苦涩落泪:“他得知姐姐尚在人间,便不需要我这个替身了,便想抹杀掉我,不让姐姐知道他这些年来对我的所作所为。”
“我为了活下去,只能飞鸽传书给星河,让他来救我。”薛慈惠满目柔情的看着身边男人。
秋星河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对她的深情与怜惜。
薛慈惠再次看向崔宴,眸中盈动着泪花,心疼又愧疚:“宴儿,阿娘好想你,可阿娘不敢去见你,阿娘怕……怕被厉继业发现,怕他还不肯放过我。”
崔宴望着泪湿面颊的薛慈惠,问出心中疑问:“你为何会与他一起住在宫中?”
薛慈惠执帕拭泪道:“因为厉继业绝不会想到,我会藏在他眼皮子底下。”
崔宴如果没有跟着他们听到他们的谈话,他也许会信她这些话。
“你不信你阿娘的话?”秋星河怒瞪向崔宴,好似崔宴不信薛慈惠,便是犯了天条一样。
崔宴依旧没有理会秋星河,而是盯着薛慈惠的眼睛问:“我到底是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