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厉承夜之死
厉承夜带人攻到太极殿。
厉承玺带人阻挡,却是死伤惨重,连谢玄策都负了伤。
谢玄英看着这群如同杀戮凶兽的兽奴,她再次选择擒贼先擒王。
厉承夜已完全被蛊虫所控,当谢玄英举枪飞身而起,向他刺来时,他抬手一把抓住了枪头。
谢玄英手中银枪一转,抽回被厉承夜握住的枪头,反手又是一刺。
厉承夜拔出刀挡住这一击,另一只手里却忽然挥出无数毒针。
谢玄英后空翻躲开,落入人群中,挥枪杀了两名靠近她的兽奴。
“杀!”厉承夜双眼空洞的下令,他举起手中的横刀,骤然纵身而起,离开马背,向着厉承玺杀去。
谢玄英一把拉住他的小腿,奋力将人甩了出去!
厉承夜在被甩飞出去时,一脚提在一名兽奴头上,再次杀了回去。
谢玄英被三名兽奴围攻,一时间分身乏术。
谢玄策手中的乌金枪挥出,再次逼退厉承夜。
厉承夜飞身躲开这一击,挥手间毒针如雨般落下。
谢玄策护着厉承玺退到太极殿门口,命人拿着盾牌列阵,挡住厉承夜接下来的狠毒攻击。
厉承夜面对盾牌阵毫无畏惧,再次两手准备发出攻击。
谢玄策对厉承玺道:“太子殿下,您还是去殿内躲着,这里自有臣等对抗。”
厉承玺也知道他在这里就是个累赘,便点了下头,打算退入太极殿。
“啊!”
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自羽林卫口中穿出。
很快,拿着盾牌阻挡攻击的羽林卫,就全部中毒倒地死了。
在没有了任何防备后,厉承夜双手握刀,从上往下劈向受伤不轻的谢玄策——
谢玄英回头看去,见厉承夜要杀她弟弟,她一把将手中银枪抛了过去。
谢玄策看到阿姐的举动,立即往地上一倒,单手握乌金枪刺了出去。
果然,厉承夜躲过谢玄策的乌金枪,却没能躲得过谢玄英的银枪。
谢玄英徒手扭断兽奴的脖子,随手捡了把武器,就如同砍瓜剁菜一样杀着这群发狂的兽奴。
厉承夜被重伤,银枪穿过身体,在腹部露出一截,他单膝跪地吐了一口血:“桐儿……”
谢玄策见厉承夜有片刻清醒,他立马指着一个方向道:“孟桐君来了,你看!”
厉承夜一听见孟桐君的名字,他身上的戾气减弱,转头看向快步而来的孟桐君。
谢玄策趁厉承夜分神,赶紧把厉承玺送进殿内。
方藤等人的到来,扭转了局势。
他们这群人身上带着对付兽奴的药粉,可以延缓兽奴的速度,降低他们的凶性。
“青琅!”谢玄策一见到她这个外甥女,终于可以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去了。
叶青琅看向在与兽奴交手母亲,焦急道:“去帮忙!”
“是!”云珠几人领命后,马上跑去救人。
孟桐君走到厉承夜面前,缓缓蹲下来,伸手去抚摸他染血的脸,含泪笑问:“你后悔吗?”
厉承夜与体内的蛊做着对抗,他痛苦的保持清醒,凝视她摇了摇头,笑说:“不后悔。”
娶上她,是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
孟桐君扶起他,带着他走到栏杆前,望着满地鲜血,死伤无数的下方,她声音平静道:“你犯下大错,唯死可赎罪。”
“好。”厉承夜狂傲无畏一辈子,唯有她一句话能决定他的生死。
孟桐君看着递到她面前的剑,她缓缓抬手握住,转头望向他时,已是泪眼婆娑:“你还是这么恶,这么狠。”
厉承夜被作乱蛊虫撕咬的面容痛苦,可他还是强挤出一丝笑意:“我不想你……忘了我,我要你……永生永世……再无法从……从心里……将我抹除。”
“死都让我永记你,厉承夜,你就是个疯子!”孟桐君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抹了他的脖子,血溅了她一脸,她麻木道:“这是你教我的,唯一一招。”
厉承夜脖颈上鲜血泊泊涌出,他却紧紧抱着她,口吐鲜血的张了张嘴,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当啷!
染血的剑落地,孟桐君的手止不住的发抖,泪水早已模糊视线,她却又哭又笑骂道:“你就是混蛋,我就不该救你。”
厉承夜到死都没有对她放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吻落在了她颈侧。
孟桐君在他断气软下去时,她惊慌的抱住了他,哭着跪在了地上。
“你死了,真好。”孟桐君哭着笑,越笑越是哭得厉害,到最后就是抱着他的尸体嚎啕大哭。
没有人去劝慰孟桐君,因为这时的她不需要任何劝慰。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崔宴握紧叶青琅的手,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叶青琅是没事。
报仇,这是她从不曾动摇的坚定。
如今厉承夜死了,前世今生的仇怨,也算是消弭干净了。
崔宴看向抱着厉承夜遗体撕心裂肺哭泣的孟桐君,他更是后怕的握紧她的手。
如果前世噩梦成真,他与她,是否也会是孟桐君与厉承夜这样的结局?
“一切并没有结束。”叶青琅望着已被歼灭的兽奴军团,尸首分家,满地鲜血。
可站在尸横遍野中的阿娘还活着,她便不惧面对之后的暗潮汹涌。
谢玄英满身是血的飞身上来,大步走向女儿。
叶青琅放开崔宴的手,大步迎上去,扑进了她母亲怀中,笑着喊了声:“阿娘!”
“别,阿娘身上脏。”谢玄英想推开自家傻女儿,腰却被死死抱住,她颇为无奈的拍拍她的后背:“放心,阿娘没事,就是点皮外伤。”
“我知道。”这一生,叶青琅等到了她的阿娘,改变了大家的结局。
唯一对不住,大概只有桐君一人。
谢玄英也看到了,没想到厉承夜会这么死去。
孟桐君已经哭到没有眼泪了,她抱着厉承夜的尸身,转头看向叶青琅:“我能安葬他吗?”
叶青琅放开阿娘,举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满眼歉疚,却没有说出那句对不起。
而是问她:“安葬他之后,你要去何处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