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安阳郡公府里的女子

厉承夜站在门口廊下,阴冷的睨着孟裳许久。

孟裳心里忐忑,低着头不敢吭声,甚至紧张的都快揉破手中帕子了。

终于,厉承夜冷笑开了口:“你可以告诉本王,她为什么会把你送来昭王府吗?”

孟裳额头渗出一层薄汗,低头颤声道:“我……我不知道,也许……真的只是……只是想让我……我来照顾长姐。”

“你对桐儿做过什么事,还需要本王提醒你吗?”厉承夜嗤笑的看着眼前虚伪的女人。

孟裳很想怒怼厉承夜,当年的事,明明就是他威逼利诱她,她才会去给长姐下药的。

“当年的事,本王可以不告诉桐儿,但你不能留在昭王府,必须想法子到叶青琅身边去。”厉承夜强势的命令孟裳,没有半分商量余地。

孟裳眼眶通红道:“安国公府如今危机四伏,叶青琅警惕心更重,她纵然不知我在为您办事,但她也绝不可能留我一个没有交情的外人在身边。”

她昨日之所以去见叶青琅一面,就是为了给厉承夜一个交代。

可他明知如今疑心重的叶青琅不可能留她在身边,他还逼她去,他就不怕叶青琅会从她身上发现疑点,从而查到他头上吗?

“你想嫁崔宴,便必须除掉叶青琅。”厉承夜递给她一个琉璃瓶子。

琉璃瓶子里是药水,其中可见似有东西浮动。

孟裳接过这只琉璃瓶,紧张的看向他问:“这里面是什么?”

“南蛮有蛊,你听说过吧?”厉承夜嘴角勾起残忍的笑,眸子里却在映入一道身影时浮现惊慌失措之色:“桐儿!”

孟裳也是浑身一震,猛然转头看向大开的门口。

孟桐君眼神平静的望着他们二人,没有说一句话,抬手一簪子刺入自己的心口。

噗呲!

金簪入肉,白色的亵衣晕染开一片血红。

“桐儿!”厉承夜歇斯底里的惊叫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倒下去的孟桐君。

孟桐君倒在厉承夜怀中,胸前晕染的血迹更大片。

“把叶青琅喊回来!”厉承夜抱着孟桐君,喊叫的声音中都带着颤意。

“不许喊……青琅回来。”孟桐君声音沙哑虚弱,染血的手却伸向孟裳:“拿……给我!”

孟裳握紧手中的琉璃瓶,对上她长姐这样淡漠冰冷的眼神,她害怕的一步步后退。

不,长姐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她不能失去长姐的疼爱!

“把瓶子丢过来!”厉承夜用怒吼来掩饰他内心的惊慌害怕。

他不能失去桐儿,他只有桐儿了。

孟裳被厉承夜这眼神吓得手一抖,将瓶子丢了过去。

厉承夜抬手接住瓶子,立即塞到孟桐君手中,泛红的眼眸中闪动着泪光,他讨好的笑着:“桐儿,你别生气,我们先治伤好不好?”

孟桐君无视他的恐慌哀求,她握紧这只琉璃瓶,声音淡淡地问:“这里面是什么蛊?”

厉承夜抱起她大步向床边走去,将她放在床上,抱着她心痛道歉:“对不起桐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食言了,我们先治伤好不好?”

“你也不知道吗?”孟桐君的声音很轻,她头靠在厉承夜怀里,拇指拨开瓶盖,猛然将里面的东西喝了下去。

“不要!”

厉承夜挥手夺了瓶子丢出去,可她还是喝了一点入口。

他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扣她喉咙,双目赤红的哭求道:“吐出来,吐出来,我求你!”

孟裳就站在门口看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可怕的男人,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卑微又无助的哀求着她的长姐。

“我错了,我求你,别这样惩罚我,孟桐君!”厉承夜发疯似的为孟桐君催吐,可他知道这是没用的。

蛊虫很小,入口进入血肉,根本吐不出来。

“厉承夜,永远记住此刻的绝望,千万别忘了。”孟桐君脸色苍白的笑望着他,染血的指尖点在他唇瓣上。

她要厉承夜永远记住,她身上流的血尝在他嘴里,会多么的苦涩痛苦。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厉承夜不明白,他是她的夫君,他们夫妻多年,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外人了!

“你又为什么要这样算计我?”这也是孟桐君想不通的事。

她救了他,她帮了他那么多,她是他的恩人,他却害她活的生不如死,背负一世骂名,这是为什么?

厉承夜对上她愤恨不解的眼神,他害怕的逃避,却恰巧看见孟裳还在门口站着。

孟裳,都是因为她,桐儿才会伤害自己!

孟裳被厉承夜这包含阴冷杀气的眼神吓得后退,扑通跪地道:“长姐,不关我的事,我是被逼的,娘临死之前让你好好照顾我的啊!”

孟桐君疲惫的闭上眼睛,语气淡冷:“我会保住你的命,以后,你便留在我身边。”

这是她对母亲承诺,仅此而已。

孟裳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她知道这一辈子,崔宴于她而言都只是一个梦了。

厉承夜点穴为孟桐君止了血,在厨房熬药的女医也被人喊来为她疗伤。

好在孟桐君小月后体虚,手上没什么力气,一簪子下去也就受点皮外伤。

只是看着吓人,止血后,伤口也就破了一小块而已,养几日就能好。

厉承夜在听说孟桐君只是受了皮外伤后,他立即就捡起地上的琉璃瓶走了。

……

叶青琅这边离开昭王府后,没有回安国公府,而是来了安阳郡公府。

好巧不巧,崔宴竟然不在家。

在叶青琅正打算离开时,却忽然听见一道刁蛮高傲的声音:“你就是我师兄之前娶的叶家女?”

叶青琅人在马车中,听着这来者不善的女声,她对赶车的水剑说:“回安国公府。”

水剑瞪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女人一眼,调转马头就要走。

女子红衣箭袖,眉眼英气,一条长鞭蛮横无理的甩向水剑,嘴里还高高在上的鄙夷道:“一个贱婢,也敢对我这个主子无礼?”

水剑抬手以剑接住对方长鞭,啐地上一口:“呸!一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猴子,也敢在我面前称主子,也不瞧瞧你配不配!”

玉芝将自家小姐挪到另一边,她掀开窗帘看向这位自称“主子”的女子。

那女子一见马车里露出一张女子脸,她猛然收回鞭子,又扬鞭甩向马车窗口。

玉芝忙按一个按钮,窗户弹出一块隔板,挡住这一鞭子。

女子没打到人,气的一甩鞭子,瞪着眼睛对马车里的人冷嘲热讽:“一个被我师兄休弃的女人,竟还有脸登安阳郡公府的门?怎么,还想靠着几分柔弱可怜,让我师兄纳你进府做个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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