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曲韵竹

梁卫军带梁晓晓离开前,梁晓晓突然挣脱开梁卫军的手,跑到宋子奕面前,红着脸朝宋子奕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宋子奕赶忙摇头,“没事没事,我姐说了,你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以后有不熟悉的人跟你说这些,你也一样要保持警惕,千万不能随便跟人走,很多人贩子的。”

梁卫军听了‘噗哧’笑出声。

梁晓晓也笑了,用力点头,“嗯,我知道。宋子奕同学,谢谢你。”

梁晓晓说完这些,红着脸转身跑回梁卫军身边。

梁卫军看着宋芸姐弟,心里感慨,能教出这样出色的儿女,宋家爸妈一定很自豪。

梁卫军走后,宋芸他们终于吃上饭,吃过饭再收拾一下,很快就到了七点半。

梁卫军又来了,不仅带来了女儿,还有他痴傻的妻子。

梁卫军有点不好意思,“我爱人怕黑,如果晚上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的情绪就会很不稳定,所以我把她一起带过来,你放心,她不会捣乱的。”

宋芸看了跟在梁卫军身边的女人几眼,女人三十出头的模样,相貌生得极好,晓晓和她很像,打小就是美人胚子。

只是这样的美人,看人的眼睛是直勾勾没有神采的。

梁卫军见宋芸在看妻子,忙说,“古大夫给她看过,说脑袋里有内伤,时间又拖得久了,很难再恢复。”

古老头走过来,朝梁卫军说,“一会给晓晓上完药让宋医生给你爱人看看,宋医生的医术比我好,或许她能有办法。”

梁卫军心里其实也是有这个期望的,只是今天他是为了晓晓来的,就没提这事,没想到古老头先提了,他十分感激。

“那就有劳宋医生了。”梁卫军朝宋芸说。

宋芸点头,“行,一会看看。先给晓晓上药吧,跟我进来。”

梁卫军带着一脸紧张的晓晓进了堂屋,屋里20瓦的灯泡光线不算亮,宋芸为了能看得更清楚,拿出手电筒让子奕在边上举着。

“晓晓,你闭上眼,如果疼的受不了就说出来。”宋芸说。

梁晓晓抿着唇点头,闭上眼睛仰起头,有一种英勇赴死的孤勇感。

宋芸将准备好的药膏拿起,用干净的小木片挖了一点暗绿色的膏药出来,轻轻抹在疤痕上。

涂抹膏药没什么技术含量,谁都会抹。之所以让晓晓到家里来,她是想看看晓晓涂抹了膏药后的反应,如果受不住,她能及时给处理。

如果受得住,孩子扛得下这份罪,那以后就能让他们自己在家里抹膏药。

每个人都很紧张,都盯着晓晓的反应。

一分钟后,晓晓的眉头皱了起来,小脸出现痛色,但她咬牙忍着没说。

五分钟后,晓晓额头鼻尖开始冒汗,瘦小的身体不断发颤,牙开始咬唇。

宋芸拿来毛巾,让她咬着毛巾,免得伤到自己。

十分钟后,晓晓疼得浑身发抖,几乎坐不住,总想伸手去抹脸,想把脸上让她剧痛难忍的膏药抹掉,可每回伸出去的手最终又缩了回来。

她汗流浃背,她泪流满面,她浑身颤抖,可她依然咬紧牙关,她不要再被人嘲笑,她不要再被人骂疤婆丑八怪。

梁卫军捂着嘴,无声的流泪。

痴傻的曲韵竹呆呆看着梁晓晓,嘴里呢喃着不知什么话,没人听得懂。

半个小时后,疼痛开始减弱,梁晓晓慢慢止住了颤抖,她喘着气,慢慢睁开眼,汗水早就湿透了她的衣衫,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宋芸,“宋姐姐,我撑过来了,对吗?”

宋芸拿毛巾给她擦汗,笑着点头,“是,你撑过来了,你真的很厉害,很棒。”宋芸给她竖起大拇指。

梁晓晓笑了起来,眼里星光熠熠。

梁卫军从来没见过女儿这般高兴的模样,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忐忑,高兴女儿能有这样的毅力,忐忑接下来的治疗,女儿还要继续受这样的苦。

给小丫头擦完汗,宋芸又拿出一块全新的干毛巾,将毛巾夹在小丫头后背当汗巾用,免得湿透的衣裳贴在背上再着凉了。

“这药你们带回去,先用三天,一天就用一次,第四天时到我这来给我看看情况再确定后头的用药方案。这几天就先别上学,用这药不能晒太阳,就在家里待着,尽量少出门,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吃点清淡的。”

梁卫军接下药,连声道谢。

“这药熬制肯定费了不少功夫,药材也花费了不少吧,一共多少钱?”梁卫军问。

宋芸说,“就给十块钱吧。”

十块钱不少了,但相对于这个药膏的价值来说,十块钱是远远不止的,她也就收点药材成本费,还用了人家古老几味药。

梁卫军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知道十块钱根本不可能买到这种药膏,但他也知道宋芸不会再多收钱,也就爽快的给了钱,心里想着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到时都给宋芸和古老送过来。

说完梁晓晓的事,宋芸让梁卫军扶他爱人到凳子上坐下。

曲韵竹明显十分依赖梁卫军和梁晓晓,两只手一手抓一个,怎么也不肯松开,也很抗拒宋芸的靠近,甚至宋芸一伸手,她就尖叫。

没办法,宋芸拿出针,刺了曲韵竹的睡穴,让她在梁卫军怀里昏睡。

“别担心,她就是睡着了,等我做完检查再让她醒来。”

梁卫军见识过古老的针灸术,知道针刺特定穴位是能让人昏睡的,所以并不算惊讶,但梁晓晓却觉得宋芸这一手医术比连环画上的神仙还厉害,心里敬畏又向往。

一番检查后,宋芸心中有数了。

梁卫军抱着昏睡的妻子,一脸紧张问:“怎么样?”

宋芸说,“当时她脑部受创,脑损伤后没有及时治疗,脑神经和淤血粘连淤塞在一起,造成了失智的状况。”

这说法和古老当时的诊断差不多,梁卫军忙问:“还能治吗?”

古老也看着宋芸,同样一脸希冀,如果宋芸能治,他又能跟着进步了。

宋芸没有把话说死,“我试试看,我的治疗方案具体能不能有用,得看您爱人接受治疗后的反应。”

梁卫军没有听到确切的答案也不失望,只要有一丝,只一丝希望,他就很开心,总比一丝希望都没有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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