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齐墨南从他的大包里拿出两盒巧克力,全部递给宋子奕,“这是我托朋友买的,你和你姐一人一盒。”
宋子奕已经很久没吃过巧克力了,没有哪个小孩能拒绝甜食,宋子奕也是小孩。
“谢谢墨南哥。”宋子奕欢喜的接过巧克力盒子,铁皮盒,包装精美,“这是友谊商店买的吧,以前我妈给我买过,跟这个差不多。”
古老头‘哟’了一声,“你小子还知道友谊商店呢,看来巧克力没少吃啊。”
宋子奕张嘴想说以前的事,可又想到爸妈现在的境况,终是没说出来,闭上了嘴。
见小家伙情绪突然变得低落起来,古老头也猜到了一些东西,忙笑哈哈的转移话题,“你小子,就光给他们姐弟带礼物,没我的吗?”
齐墨南从包里拿出一瓶酒,“这是给你的。”
古老头眼睛一亮,“哎呀,茅台啊!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
齐墨南说,“你橱柜里放着好几个茅台的空瓶子舍不得丢,你说我从哪知道的?”
古老头拿着酒高兴的合不拢嘴,用力拍了拍齐墨南的肩膀,“好小子,有良心。”
三人聊了一会就散了,各回各家。
子奕要上学,得早睡,古老头也要回去忙活他自己的事,齐墨南也没心思多留,回宿舍放了大包后洗漱了一番,换上干净的军装,照了三回镜子才出门。
宋芸这会正在整理医案,顺便了解一下卫生队平日收治伤员的情况。
十点半,卫生队的门被敲响,她放下笔抬头,“请进。”
以为是有夜训的伤员送来,哪知进来的人是齐墨南。
“你怎么来了?”宋芸原本已经站起身,见是齐墨南,便又坐了回去。
齐墨南走进卫生室,看了宋芸两眼,随即又四处打量,“就你一个人?”
宋芸,“嗯,我值夜班。”
齐墨南突然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眼下深更半夜,他和宋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是不是过于暧昧了一些?他心跳开始加速,偷偷看向宋芸,发现宋芸正低头拿着笔在写着什么,根本没看他,有个屁的暧昧气氛。
齐墨南抬腕看了看手表,“快十一点了,你饿吗?”
本来是不饿的,但被齐墨南这么一问,她觉得自己好像饿了,加上第一天来上夜班没经验,什么吃的都没带,饿了也只能饿着。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也不是很饿。”宋芸说,依然奋笔疾书没抬头。
齐墨南也不想打扰她做事,就起身说,“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这半夜三更的,你上哪去弄吃的?算了吧,我真不饿,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齐墨南没有答应也没拒绝,转身走出了卫生室。
也不知齐墨南上哪去蹭的锅灶,十一点半时端回来两碗面,面里除了有小青菜外,还盖了煎的金黄的荷包蛋。
“哪来的?”宋芸把笔放下,医案推到一边,好让齐墨南能将两碗面放下。
“我自己煮的。”齐墨南将搪瓷托盘上的面端下放在桌上,“我放了醋和辣椒酱,你尝尝看。”
宋芸这会真是饿了,见到面条后肚子更是叫得厉害,于是很干脆的拿起筷子就开吃,盐少了一些,味道有点淡,不过有辣椒酱配着吃,味道还是过关的。
“这辣椒酱是南方口味吧?哪来的?”宋芸问。
“战友给的,你要是喜欢吃,我再找他要一罐来。”齐墨南见她吃的挺香,心情美滋滋。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面,刚吃五分钟,面还没吃完一半,卫生室的门猛的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夜训服,脸上涂着绿色颜料的战士冲了进来,大声喊,“医生,医生在吧。”
宋芸起身,快步走到战士面前,“出什么事了?”
齐墨南也起身,他认出一脸焦急的战士正是他们营的人,“王海,出什么事了?”
王海见到齐墨南,面上一喜,“营长你回来啦,快,快去看看何副营长,他被毒蛇咬了,人快不行了。”
宋芸面色一沉,转头去拿药箱。
卫生队的药品清单她昨天就看过,并没有抗蛇毒血清这类药品,就算有,以卫生队的条件,也无法妥善保存。
宋芸提着自己的药箱,跟着王海跑了出去,齐墨南也一起跟上。
王海是开卡车来的,三人上车,卡车飞驰而去,路上,宋芸看了眼储物格里的紫牛芽,之前剪掉的部分还是秃的,但根部长出了新芽,比先前还多了两片叶子,很鲜嫩。
如果情况实在危急,她再心疼,也得动用紫牛芽,没办法,人命大过天,何况对宋芸来说,一株药草再珍贵,其价值也是为了救人而存在。
夜训地点在营区外的一片老林子里,老林子很大,一直延伸到几里地之外的山峦处,他们以前夜训经常在老林子里,也有战士被蛇咬过,但都没有何副营长这次这么厉害,刚咬上没一会人就失去意识了,脸都变色了,他们根本不敢动他,只能派人开卡车冲到卫生队去喊医生过来。
几里路很快就到了,宋芸跳下车,看到不远处有人拿着手电筒在晃,她赶紧往那边跑过去。
“我是医生,你们先让开。”宋芸人还没到,就先朝围着的那些战士喊。
战士们迅速让出位置,宋芸跑到患者身边,旁边拿着手电筒的士兵赶忙帮着打光。
惨白的手电筒灯光下,何副营长的脸呈现出可怕的乌紫色,尤其是嘴唇,乌紫泛黑。
右手臂上的衣袖已经扯破,露出肿胀的胳膊,伤口是两个小孔,就在胳膊上。
宋芸伸指探脉,脉息已经十分微弱,几乎是休克的状态,周围的战士已经有人开始掩面哭泣。
来不及多想,宋芸去拿针包,同时喊,“把他的衣裳解开,快。”
齐墨南反应最快,立即上前暴力扯开何副营长的衣裳,露出同样变了颜色的胸膛。
宋芸快速下针,护住何副营长仅剩的一点心脉,使其不至于突然陷入休眠状态。
下完针,她朝齐墨南说,“把上衣全脱了。”
齐墨南迅速扒下何副营长身上的军装,宋芸从药箱里拿出一柄小刀,往被蛇咬中的伤口处一划,有乌黑的血溢出,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