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恰如其会的出手

柳长歌伏在屋脊上,距离下面的人不到二十丈。场上激斗正酣,武功极高的歹人头目金三正与小仆厮杀得惊心动魄,于是无人发现,屋顶上还藏着两个人。

当柳长歌看见几个歹人冲进玉公子的房间里,暗叫一声“不好!”拔出辰剑,身影一动,将要出手。

正当这时,周民抓住了柳长歌一只胳膊,悄悄道:“别急。”

柳长歌道:“玉公子情势危急,我们焉能见死不救?”

周民目光一瞥场中,小仆已经察觉歹人分兵,正去支援,说道:“柳老弟,你好好想想,人家跟前的一个小仆都这样厉害,做主子的能没些过人的手段么?”

柳长歌一听也有道理,碍于周民死死地抓住他,只得继续观望,心里却判断着“一旦玉公子有危险,我非出手不可。”

小仆的武艺与头目金三不过在伯仲之间,不分上下。

金三年纪稍长,功力自然要更雄厚一些。

小仆则年纪轻轻,胜在剑法轻灵。

二人交手,一个稳如泰山,一个剑花纷飞,棍棒横空,剑法翻滚,斗得是十分激烈。

小仆之前是存心戏弄,没用全力,但见金三不好对付,这才认真,出手全是要害。

金三一开始也小觑了对方,量对方是个白白净净的傻小子,能有多大的能爱,但比斗之中,险些吃亏,也改由重手招呼。

柳长歌虽然不如周民经验老道,却也能看得出来,时间一长,金三固然可以取胜,若小仆要走,金三绝拦他不住。

眼看主人遭遇危险,小仆以迅捷之态,连出三剑,组成一套只攻不守的剑招,可谓是一剑比一剑凶狠,将金三逼退了一丈之外。他则一个“鸿鹄高翔”,脚步一点底,斜飞过去,赶到主人门口!

这时,歹人刚刚冲入玉公子的房门前,不等进去,倏然从里面传来一声斥喝,“大胆狂徒,敢来欺辱与我?”声音尖锐,在柳长歌听来,竟不似男人的嗓音。

歹人叫道:“你凶什么,还不乖乖地束手就擒?”

话音刚落,小仆从后赶上,喝道:“谁敢伤我家公子?”伸手一抓,正抓到一个还没有进门的歹人后心,用大力手法,摔向一边。

那人哎呦一声,挣扎不掉,重重跌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昏死了过去。

金三见状,飞身扑来,对手下喊道:“快快拦住他。”

小仆身法甚快,一招“玉女投梭”飞身进入到了室内。

刹那间一阵刀兵相交之音响起,接近着,便是歹人的惨叫声,可见已经有人被小仆的利剑刺伤了。

金三冲到门口,齐眉棍先行探路,大叫一声:“围住他们,并肩子上啊。”言讫,铁塔般的身躯钻进门内。

此刻屋内没有掌灯,一片漆黑,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柳长歌十分焦急,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斗,歹人们呼喝不休,战况甚是激烈,不知谁伤谁死。

柳长歌心如打水,七上八下,暗道:“这个小仆的武艺还算不错,可要在黑暗中混战多人,只怕难以保全自家公子。”

想到这里,又听砰的一声,窗户炸开,木屑纷飞,一个歹徒从窗户里飞出来。接着,便听里面有人说:“屋里太黑,撤!”

几个歹徒从门口一拥出来,金三挥舞大棒殿后,边走边退,显然是吃了亏。

一个白色的身影紧随金三其后,是那小仆,他也想突围,不得不冲出来。

小仆展开浑身解数,剑法只攻不守,奋不顾身。

金三作为强盗头子,杀人无数,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此时也有些胆怯,只把齐眉棍舞动起来,护住身上要害,小仆剑光霍霍,持续紧逼,二人先后出了屋子,在丹墀处争斗。

金三沉着应战,齐眉棍上下连打,盘头扫脚,且战且说:“并肩子们,围住了,那小子不会武功,杀了他,有重赏。”

话音未落,小仆抓住金三失神时留下的破绽,一招“随波逐浪”,利剑一抖,化作三道剑光,刺向金三的“乳中穴”、“气舍穴”、“不容穴”三个穴道。

这三个穴道,距离不远不近,全在胸膛要害处,哪能让人戳出窟窿来?

金三很有阅历,知道这是虚实结合的招式,三剑之中,只有一剑是实招,其余两剑,皆为虚招。

金三不知小仆准备攻向里,索性用出看家本领,用出一招“旋风毁林”,将齐眉棍横在胸前,双手不断交换,使得齐眉棍转成了风车,方才化解了危机。

小仆见利剑无法破解金三的防御,只得收剑,冷笑道:“老小子,算你躲得快,下次可没有这么好运气了。”

金三哼道:“少在本大爷面前放厥词,今晚量你们是孙猴子,休想逃脱我们的手掌心。”

小仆面色一沉,叫道:“匹夫,不怕闪了舌头,看你如何拦我?”言讫,声东击西,一招“擒贼射马”倏地发出。此招,算是两招,上刺一剑,下刺一剑,仍是虚实结合,金三知道厉害,被逼退两步。

这时,门内又出现一人,缓缓走出,自是玉公子了。

柳长歌盯着玉公子,只见他依旧穿着吃饭时的一身行头,头戴白冠,身穿白衣,没有血迹,可见无恙,风度潇洒,身影翩翩,手中多了一把扇子,面不改色,好似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金三一看玉公子,嘿嘿笑道:“相好的,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便知道受不了苦头,如果不想身上多几个窟窿,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得好。”

玉公子不置可否,只是冷笑。

小仆抢白道:“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刷!刷!又是两剑攻过去了。

随着玉公子出来,周民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喃喃说道:“这个人,难道没有武功么,怎么这般沉得住气?”

柳长歌道:“毋庸置疑了,玉公子若是有武功,怎会任由这个莽夫欺负?我看那个小仆不是莽夫的对手,可要出手啦!”

周民暗叫奇怪,心说:“这位玉公子神态自然,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的,像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于是对柳长歌说:“且看看再说。”

柳长歌则不理他了,决定自己动手。

这时,小仆迎战金三,电光火石之间,相互攻了七八招,在第五招的时候给金三的齐眉棍捆住了。

边上的几个歹人见玉公子身边无人保护,抓住机会,纷纷向他攻到!

小仆想要转身搭救,迎面却又碰到一个持刀的歹人拦住去路,连攻两剑,全给这人架开,还把自己的虎口震得生疼,一时惊愕不已,心道:“矮子里面拔将军,这些废物之中,还是有几个成事的。”想到这里,又感觉背后有风。

原来是金三的齐眉棍一招“力劈华山”,直取小仆的天灵盖。

间不容发,小仆只得转身对抗,用一招“举火燎天”架开,但他力气不如金三,哪敢硬拼?只轻轻一架,旋即脚下一抹,躲闪间,自是无法帮助主子了。

歹人蜂拥而至,公分两拨,从门口两侧夹攻,如同一群饿狼向玉公子杀来。

玉公子眉头一皱,正思忖如何对付,只见一个人影翩然来到,接着一道黑影,迎光而寒,编制出一道剑网。

扑通两声,左边两个歹人先行倒在地上。

接着,这个黑影贴着玉公子一转身,宛如一阵风拂过耳垂,右边两个歹徒,又飞下了丹墀。

倒在地上的歹人,躺在地上打滚,哀嚎声不绝,有的捂着大腿,有的按着胳膊,仔细一看,全伤在了不要命的地方,但是血流汩汩,异常可怕。

剩下的歹人,一看这人举手投足之间便伤了四个伙伴,心肝俱颤,吓得不敢进攻,纷纷倒退,其中一人惊叫道:“你···你···不是在屋内睡觉吗,为什么多管闲事?”

这四个人自是柳长歌料理的,玉公子性命垂危,柳长歌舍了周民支援,用快剑手法,电光火石之间,先攻左,再击右,不知攻了多少剑。

这些人可比金三差远了,仅仅是一群徒有其表的凶狠汉子,哪能躲得开柳长歌的剑?

柳长歌不理会这些人,向玉公子看了一眼,关心道:“我来晚了,公子没有受伤吧?”

玉公子抿嘴一笑,颔首说道:“朋友来得刚刚好。”

柳长歌心说:“我已经伏在房顶半天啦,只是你没有看见而已。”

周民跟着柳长歌跳下来,但要比他慢了一步,柳长歌眨眼之间,连伤四人,绝不致命,可见是手下留情,这等快剑,惊为天人,令周民大吃一惊,心说:“柳兄弟的师傅,到底是谁,小小年纪,哪里学的好剑法?”

其实,周民哪里知道,柳长歌一见玉公子受到围攻,心中担心得不得了,好像是他被人围杀一样,一激动,竟直达潜能,超常发挥,若在平时,以柳长歌的剑法,绝不能片刻之间,刺出那么多剑来!

周民指着歹人,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们还真是缺德带冒烟的,大晚上惹人好梦。周大爷很生气,还不快滚么?”

金三正与小仆酣战,眼看困住了扎手的,手下人便可轻松拿下小白脸公子,不想半路杀出两个人来,坏了他的好事。金三气的三尸冒火,心想:“对方来的人有点多,我何必先把前面的人毙了,再对付旁人?”于是,将数十年的内力全用上了,凝聚在齐眉棍上,对着小仆用了一招“插花盖顶”,势必要将小仆毙了不可。

小仆与金三斗了数十招,身子终归是弱,已是汗水淋漓,沿着面颊流下,看见金三的齐眉棍大力砸下,宛如一座大山从天而降,料想这一击,自己抵挡不了,叱喝一声:“想得美。”一边举剑招架,一边后撤。他的身法要比金三好得多,这一下居然给他躲开了,饶是如此,金三以数十年功力,齐眉棍之外夹裹的一道烈风,仍然令小仆感觉喘不上气,险些受了内伤。

金三一棍砸空,立即变招,棍身放平,大力抡出,如万军辟易,不可阻挡。

这一下,小仆却无法躲开,眼看性命休矣,便在这时,忽然一把剑恰如其会地拦住了齐眉棍。咔嚓一声,齐眉棍断成了两截。

金三心头一凛,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毁我兵器?”手中掷出半截齐眉棍,脚往后撤。

柳长歌一闪,避开了齐眉棍,笑道:“这位老兄,不知我的朋友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要下杀手?”

金三记得柳长歌就是晚间与主仆二人同桌吃饭的,也偷听到了他的长枪十分沉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当时见五个人谈得欢欣,喝得酣畅,还怕柳长歌三人插手,所以行动之前,特意让两个手下去探探他们的动静,得知他们全睡下了,这才大举出动,对付主仆。

不料,柳长歌还是出现了,而且出手便折断了金三的兵器。

金三心说:“这小仆有些手段,断不是我的对手,只是这两个人,看似武功不俗,还有一个年纪更大的,估计更不好惹了,怎么没有出来么?”金三向周民跳下来的屋顶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看见雷宇的身影。

周民可不像柳长歌这样慈悲,对付坏人,他最喜欢,快意恩仇,叫道:“柳老弟,你与他客气什么,他们不滚,便斫了他们的狗腿,免得他们再作恶。”

金三知道柳长歌武功在他之上,一打起来,自己这些人,势必讨不到好去,于是客气道:“朋友,这对主仆,乃是我们囚笼帮的仇人,你们要多管闲事么?”

周民却不买账,讥笑道:“我管你是什么帮,见你们欺负人,我就要帮一帮,若不想趴在地上找牙,就给我滚蛋。”话音刚消,便听一声叱喝。

“好大的口气,那我也来帮一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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