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草中惊现神秘线

郭媛媛的身子恢复过来,眼看置身于一片世外桃源之地,兴奋不已。

自古以来,美丽的事物相较男子,更加吸引女人。

郭媛媛极目远眺,只见碧草连天,松涛滚滚,大生南山悠然之慨。

忽然间她见远处有个黑点,若隐若现,是个人的模型,令她始料不及,故而叫出声来。

而女子,往往在惊讶的时候,嗓门极大,声音尖锐,一下就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她的身上,成为万众焦点。

柳长歌顺着郭媛媛手指的方向看去,也见到一个小黑点,好像一只飞鸟在贴地飞行,远在数里之外,影子十分模糊,分不清男女之别。

柳长歌兀自纳闷“此地原来还有他人踪迹,莫非是远离尘世,修身养性的雅士高人么?”

他并未猜忌是黑大圣或者白日魔,因为量他们二人脚程,绝不该这么快寻到此处。

雷宇鹄立端详,几乎忘却手里的一尾鱼正挣扎求生,他神情诧异地问张万豪,说:“张和尚,你看,那不是人吗?”结果,一时失神,鱼从手里挣脱了,他哎哟叫一声,弯腰又去捉鱼,闹了个手忙脚乱。

张万豪远望道:“那人好敏捷的轻功,会是谁呢?难道这里有高人隐居不成么?”

雷宇忙活着道:“管他是谁,只要不是黑白二鬼,皆与你我无关,咱们现在是有肉无酒,弄不好,待会儿还要去向他找些酒来沽呢。”

张万豪咧嘴笑道:“雷兄,你还真是个大心脏。人家是敌是友还弄不清楚,怎的去向人家讨酒来喝?别介让人一顿棍棒,当坏人给你打回来才好,阿弥陀佛···。”

雷宇不高兴道:“你少在那‘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乱叫,你还当自己是业火寺的和尚么,穿上了江湖这层皮,你就是个刽子手,若不是你喝了···,我也至于?”

张万豪猜到雷宇要旧事重提,不等他插科打诨,趋之避之,一扭头走开了。

来到一处长有鲜花的地方,辣手摧之,放在鼻子前嗅着,花香沁透心脾。

仿佛应了那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言。

雷宇得了便宜,不再卖乖,并未继续胡搅。

只说了几句话之际,远处那个黑点去的却快,消失在了树林地带。

张万豪内功精湛,目力清澈,不难看出那是个细条身材的男子,轻功着实了得,作“草上飞”一般。

他为何出现在这个地方?

原是住在这里么?

还是来此办事?

张万豪心中左右盘桓。

护佑柳长歌之责,不可不谨慎为之。

其他三人,陶醉于怡人美景之中,怎料张万豪内心独白?

别个不谈,时光飞逝。

雷宇捉了几尾大鱼,兜在上衣里,对柳长歌笑道:“小兄弟,我看天色不早了,咱们今晚保不齐要在林子里睡。除非你要走夜路不可,那是没法子的事。不过依我看,此地陌生,大有可观。夜路难行,须得好好盘算。咱们先把鱼烤了,饱餐一顿,再做定夺。”

柳长歌抬头望天,只见日头西偏,还不到黄昏,暗想:“雷大哥怎么不走了呢?再耽误一夜,又将生出多少变数来?我师兄他们能在山洞里等着我么?届时找不到他们,我该怎么办?”他不想在此地停留,空让时间流走。

虽然此地物产丰美,绿意盎然,不啻人间天堂。但无论如何,全不如他对师傅等人急切的心。

他总归是想,嘴上不说,面上也平淡。受着张、雷二人的护佑,他做小辈的,怎能生事,起高调,耍性子?故而一切按照两人意思照办来便了。

柳长歌道:“雷大哥说了算,论江湖经验,我还想跟雷大哥与张大师好好学学。”

雷宇岂是贪玩好吃之人,被眼前的风景迷惑心性,非要在这地过夜不可?

原来一切缘由都系于消失在林中那人之上。

雷宇怀疑他的身份来路。

冒冒失失往前岂非危险?

张万豪都能看出那人武功不俗,雷宇自然不会屈居人后。

因此这么一说,反倒引出柳长歌的狐疑来了。

听到柳长歌要虚心求教,雷宇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你要学江湖经验,我身上还真有点,随时随地都能教你,只是这东西一个人一个看法。你须记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境遇不同,经验不一样,你不能照搬照抄“老人言”,那是邯郸学步,对你可不利,你当个笑话听也就完了。”

雷宇身上带着一丝豪气,深深吸引着柳长歌,他道了声“谢”,面色依然紧绷,阴沉着。

雷宇仿佛猜出柳长歌所想,凑上前说道:“晚上能不能走还不确定呢!小兄弟你着急找师傅,这我知道。咱们一样想拜见黄先生,都想用最快的时间把正事办了。但是,什么是正事啊?一个宗旨,吃饭呗!张和尚的破饼子有什么好吃的,吃了两张,至今胃疼。现在境遇不同了,老天眷顾咱们,撞到世外桃源来了,得了几条肥美的草鱼,马上让你尝尝我老雷的手艺。”

几句话把柳长歌心里的冰坨坨化开了。

但是他还不猜不出奔雷马真正的用意。

为什么奔雷马不告诉柳长歌,他怀疑进了林子那个人呢?

这就是他一个习惯,对于怀疑的事,怎好随口乱说?

说那人是好是坏?

江湖中人最忌讳的就是自以为是,缺少真凭实据,造谣胡说。

俄顷,几个人踩着泥土,向树林走去。

雷宇从前面慢慢地转移到后面,跟张万豪窃窃私语了一会儿。

换成柳长歌和郭媛媛走在前边。

沼泽地不好走,上边是草,下边是水,水下往往有淤泥陷坑,能把人吞了,而且越挣扎陷得越深。所以需要走实地,最好还要拿棍棒去试探着,对着前面一插下去,不动的地方就能走,一下扎空了千万不能走。

陆地一块一块的,像是冬天河里的浮冰。走了一会儿,鞋子全湿了。

不等柳长歌看出雷、张二人心中藏事,郭媛媛究竟是小女子,心思缜密,比柳长歌回味儿快,于是在柳长歌耳边悄悄说道:“师弟,他们在后面谈什么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俗话说得好,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要不你去问问?”

柳长歌心说:“这让我怎么问,不是难为人嘛?两位前辈的人品,我信得过,问了倒显得怀疑人家。”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巧得很,正赶上雷宇也抬起头望柳长歌这边看。

四目对视,好像对上了长针似的,柳长歌赶紧把头转过去了。

又想小偷偷了东西,怕给主人发现,六神无主。

然而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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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咚的一声,柳长歌因为看着雷宇,脚下一不留神,踩进水里了,身子一歪,双脚陷入了泥里,水花四射,像下大雨似的,把浑身衣服打湿了。好在这处的沼泽不吃人,底下坚硬,双靴却灌进了不少泥沙。

若是个能人,身子坠下去的瞬间,用力一拔,准能出去。

可柳长歌压根不会轻功,旱鸭子似的扑了几下,郭媛媛尖叫着:“师弟,师弟···”伸手过来,也被柳长歌惹了一身泥浆。

柳长歌搭上手,两人一用力,便出来了。

雷宇赶过来,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倒是看着路啊!掉下去倒不要紧,打湿了衣服,别着凉咧。”

张万豪则淡定地说道:“前面到树林了,把衣服脱下来,洗一洗,用火烤干便了。”

柳长歌看雷宇故意揶揄,脸腾地一下红了,水沿着衣服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他想:“在两个前辈前面出丑了,我也太笨了,干嘛不看着点路呢?这次可好,想不在树林中过夜也不成了。”

郭媛媛看雷宇笑得合不拢嘴,当时就急了,蛾眉一锁,说道:“蕾前辈,你还笑呢。你老也看着点路,不然也成了落汤鸡了。”

忽然间,雷宇面色一沉,浓眉紧锁,好像生气了,却指着一处空地说:“咦,奇怪了,那是什么?”

原来在柳长歌落水的地方,向左走三步之处,出现了一片倒下去的草,准确地说,应该是一条。

一头在西边的山坡,一头到了东边的树林,形成了一条墨绿色的痕迹,好像被车轮碾过一样,将草地从中间分开。

张万豪大感好奇,走过去,用手摸了摸草,手指一触,倏地又收回,啧啧称奇道:“不可思议。”

奔雷马如法炮制,摸过之后,脸色一变,亦吃惊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柳长歌问:“两位前辈,莫非你们发现了什么可疑?”

要说奇,如何不奇?

好好端端的草地上因何会出现一条倒伏的分界线?

当真是有车走过去么?

独轮车?

雷宇唤道:“柳公子,你也过来摸摸,清白天日,朗朗乾坤,见了鬼了。”

“说不定是之前那个人影留下来的,有什么奇怪?”郭媛媛说着,抢先一步,在草上一摸,接着“呀”的一声叫出声来,说道:“好冰,那人是长了一双冰脚么?”

柳长歌走过去,接触那草,体感冰凉,再细看之下,草叶上发绿油油的颜色,与周边的翠绿色对比,便显得浓重了,却不像是被车轮碾过,亦不是被人足所踏。

但凡是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

秋霜一来,打在草上,等翌日阳光一照,便是这副模样,随即在接下来的几天内慢慢干枯发黄。

柳长歌未到北方去,南泽城的气候宜人,又近大湖,哪怕到了冬日,亦是温和,所以他不知这是草木冻伤。

雷、张二人,走南闯北,却是看得透彻。

张万豪经郭媛媛华中过提点,想起之前那个人来,琢磨着“这条路的确是那人走过的,从西向东,莫非是他的杰作?”

“人长冰足”不过是怪力乱神的夸夸其谈,怎么可能?

张万豪亦无法断定是什么导致了这一现象。

他从江湖数十载,走遍大江南北,深处乡下城市,见过不少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怪事。

比如棺材里面诈尸,妇女肚子里生猫仔,人长了千里眼、顺风耳,把双手插到滚烫的油锅里不怕烫等等···

事实证明,这些都是骗人的玩意儿,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的鬼把戏。

但今日之所见,堪称第一玄妙。

大热的天,出现了冰冻的草,难道不是神乎其神,奇迹诞生?

江湖汉子一身正气,自然不信歪理邪说。

连雷宇也说:“虽然不可思议,可我不信,晴空万里,大大的太阳之下,会出现这等怪事,准是人搞的鬼了。张兄,我早觉得那人不正常,现在看来,所料十之八九了,咱们要会一会他去。”

张万豪把右手上的佛珠,拨弄直响,释放的却不是噪声,佛家的东西,仿佛有一种特别的旋律,再加上经文,宛如醍醐灌顶,洗髓神经,能让人快速地清静下来,不过,这也分时候,在一个人足够静的状况下,任何声音都是在打搅。

雷宇叹气道:“张和尚,快点停下,我问你话呢,出个声啊,净在那捣腾你的珠子,为草诵经么?”

张万豪沉吟了半晌,把珠子一听,呵斥道:“雷兄,你别咋呼,你知,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什么吗?”

“那你快说。”雷宇道。

“你走江湖多年,难道没有听过一种叫作《寒冰诀》的内功么?”

雷宇怪叫道:“《寒冰诀》那不是传说中的一门功夫吗,难道···,不可能的,据说那不是人能练成的武功,我见那人,体态轻盈,算是个高手,绝不至于会这等惊世骇俗,有没有都是一回事的武功。”

张万豪呵呵笑道:“我也就是猜测,你不用大惊小怪。《寒冰诀》既然能够在武林中传颂,引起轩然波澜,想必是存在过的,也许有人练过,不如说的那般强大,道听途说,人们往往都喜欢无中生有,夸大其词。”

柳长歌听了个一知半解,丈二和尚,问道:“大师,你可寻到了其中关键么?”经风一吹,浑身湿衣,好似把草上的寒气带到了的身上,不禁打个冷战。

“没有,没有,我哪有这个本事,哪能事事都知道?”说完,话锋又是一转,说道:“柳公子,咱们还是去树林中生一堆火,烤烤你身上的衣服吧,这里的事,不是那么简单,既然如此,何苦大伤脑筋呢?”

郭媛媛眼中闪烁着担忧的神色,说道:“师弟,那人跟咱们没有关系,大和尚说得极是,快快脱了你的外衣,到了林中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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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上的奇景暂时不提,几个人沿着墨绿痕迹,一路来到树林,只见是一处原始的老林子,地势低随高走,松柏交替而生,棵棵修柯葛云,霜皮溜雨。腐叶堆积,发出发霉的气息。潮湿处生有菌类,艳丽的有剧毒,白色的晒干后方可食用。灌木乱生,鲜花点缀。随处可见,高隆的树根和大石,生长青苔。

西边太阳照射不进,故而林中幽森。隐隐有悦耳的鸟雀叫声,更见松鼠、野兔等动物。

仔细听,还能听到溪水叮咚。

往前行一箭之地,果然寻到溪流,一半在地表,一半在石缝之中,清澈见底,能见一些蜗牛趴在水草之下,还有弹跳的小虾嬉戏石缝之间。

众人见之欢喜,鞠水而饮,唇齿间清甜甘冽。

于是喝了一个饱。

那条从草地延伸而来的“线”,一入树林,不见明显,若有若无且弯弯曲曲,没有任何规律。

只因林中很多阻碍,无法直行,若将痕迹当成是一个人来看,他绕过了树,跳上了大石,钻过了灌木,循着溪流而上。

众人循着痕迹前行,找到一块空地,靠近溪流,面积宽敞,是合理的休息之所,于是停下来,不再往前走了。

张万豪叮嘱众人,说道:“雷兄,你负责照顾两个小友,切不可随意走动,我到前方去再寻一段,这事可太怪了。稍后回来,最迟不过半个时辰,一旦发生状况,你可寻痕迹来找我。”

雷宇回道:“前方情况不明,张和尚你可珍重,自己小心,出了事我可帮不了你,若是不嫌丢人,夹着尾巴回来,那倒可以,我在这,自是哪也不去,规规矩矩烤鱼···”说完,哈哈大笑。

张万豪把嘴一撇,满不在乎地说道:“说不定回来之时,给你带一壶酒。”

雷宇挥挥手道:“那敢情好,我空腹等你,你不回来,我绝不吃鱼,遇到我这么一个朋友,准是你上辈子交了好运,也无怪你修佛。”

张万豪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头也不回。

一人闯入山林深处,又有怪事发生,柳长歌心存担忧,脸色凝重。

忽看张万豪几个纵身,消失在树后,雷宇方说:“莫去管他,张和尚厉害咧,五十八颗铁弹子,例无虚发,专打死穴,谁敢对他不轨,那才是老鼠找猫——自寻死路,咱们静观其变便了。”

听雷宇说张大师如何厉害,柳长歌松了一口气,他看张万豪也绝不是个寻常人,敬佩之心,又多几分。

候了片刻,奔雷马雷宇一伸懒腰,从石头上站起,说道:“柳公子,搭个手,把火升起来吧,张和尚回来之后,吃不到鱼,可要啰唆咧。”

于是三人分工。

雷宇前去溪边将鱼洗净。

柳长歌和师姐近处拾柴生火。绝不敢走远了,因为了林中情况变幻莫测,不说歹人,若遇到野兽,二人也对付不了,全仰仗雷宇保护。

柳长歌一想前途缥缈,烦人庇佑,心里老大不是个滋味,暗想:“我目前连师姐的武艺都不如,谈什么报仇,报的什么仇,真给我父亲丢人,他曾是叱咤北疆的大将军,而我却在这里捡木头,生火烤衣服,连个水坑应对不了,倘然父亲泉下有知,会不会心冷?柳长歌啊,柳长歌,倘然要复仇,须从即刻开始,加倍用功不可。”

人脸是人心的一面镜子。

郭媛媛看见柳长歌剑眉堆蹙,神情黯淡,猜到几分,倒也不问,便用胳膊肘撞了他腰间一下,说:“小师弟,想什么呢,板着个脸,有人欠你钱么?笑一笑呀!”

柳长歌神情恍惚,只感脸上燥热,便笑了一下道:“我能有什么事啊,师姐勿要乱猜,快快拾柴,莫让雷大哥等急了。”

郭媛媛倾吐粉舌,做个鬼脸,哼道:“不说就算啦,难道你忘了,从小就不会撒谎,有什么事,不能给师姐说呢?你忘了,现在我不仅是你的师姐,我还是···”说到此处,郭媛媛羞得脸红,抱着柴火一动不动。

之所以不道尽心中所想,乃是柳长歌不想让师姐担心。

习武练功,本就是自己之事,皆与旁人无关,何必给人多生愁绪呢?

柳长歌怕郭媛媛多想,缠问不休,便改口道:“我是在想,咱们的事该如何与师傅说明。”

“我看不对吧?你当真如此为难?”

“难倒不至于为难,只是有点羞于启齿,不知如何开口,何况···”柳长歌想起一班师兄,往日里种种表现,不难看出,他们四人皆对郭媛媛处处留情,柳长歌此举,不啻横刀夺爱,他日见到师兄,挑明关系,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咱们的事顺其自然就是,师傅难道还能阻止吗,何况怎样呢?”郭媛媛追问道。

大师兄喜欢你,二师兄喜欢你,三师兄,四师兄···大家都喜欢你,我怕将来有一天,他们会吃醋!”这是柳长歌想说的话,但是他想,这不是自寻烦恼么,于是说道:“何况师傅他老人家如此喜爱你,怎么舍得把你嫁给我呢。”

说起这个“嫁”字,郭媛媛扑哧笑了出来,娇滴滴地道:“好不要脸,那个说要嫁给你了···”

柳长歌笑道:“你不嫁我,还有天理么,怕是月老也不干。”

郭媛媛羞得说不出话来,她嫁柳长歌之心,何须说出来?

自是三生石上早已刻上了彼此的名字。

话锋一转,郭媛媛道:“不与你扯皮了,你这人好生讨厌,一见四下无人,三句话不到就要戏弄与我,咱们快些干活。”

与郭媛媛说了一席话,柳长歌心情大好。

待把干柴抱回,雷宇早已在石头上候着了,并且笑眯眯地盯着他们,一直把人看得心里发毛。

正所谓,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红扑扑的一片火光,驱散了林中灰暗。

其时,还不到黄昏,林中的暮鸦却已归巢。

三人围坐于炉火之上,各忙其事。

除了近处的火光,四周均是阴森森的。

柳长歌脱下衣服鞋袜,找树枝做了晾衣架,将衣服搭在上面,烘着水分,赤脚坐在石头上。

鞋子由郭媛媛拿去溪边盥洗。

雷宇料理着烤鱼。

噼里啪啦的火星升起转至熄灭。

灰色的烟火从树冠中袅袅上升。

从天际尽头而来的昏暗慢慢地裹紧了大地。

眼见张万豪去了多时,雷宇只把鱼肉烤制的外酥里嫩,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郭媛媛洗净师弟鞋里的泥沙,从溪边返回,但在转身的一刹那,扑通一声,一个人跌进了溪流,溅起了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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