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歌与郭媛媛在寺中偏院一番喁喁私语,正想趁机黑白二鬼昏睡时逃走。
岂料凭空突然出现一人,从屋顶跳落。
端的是脚踏空气四平八稳,体轻如燕尘不沾身,轻功是极好的。
那房屋看似本是整理杂物的仓房,不甚高大,柳长歌立于房前空地,那人跳到了柳长歌的身后,落脚后,直奔柳长歌而来。
其时,皎月落于西天。
天色朦朦胧,似白似黑,月光被房屋所阻,导致柳长歌看不清切来人面貌。
柳长歌与其间隔一丈,只见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五官模糊,头发蓬松,穿着短衣短裤,极为干练利落,来不及细看,那人却是欺近而来。
柳长歌不做多想,大喝一声:“什么人?”话音未落,出手先护师姐,右手一扣郭媛媛的皓腕,将人带到身后,接着以左脚为轴,稍稍一转,与此人面对人而立,眨眼工夫,那人又近了几尺,柳长歌忙的打出一掌。
此为《天山折梅手》中的“击树落雪式”,为力量和真气结合,出手迅捷,威力巨大,中则使人伤残,只重不轻。
乃柳长歌从石帆出习得。
不过柳长歌力量微弱,真气全无,又是一个二把刀,学了个马马虎虎,将将就就,并无石帆打出此招那种摧枯拉朽,山崩海啸的威力。
只求能够逼退对方即可,不求杀伤。
那人原是没有敌意的,只想查看来人样貌。
可他直奔过来,速度过快,突然看见柳长歌进步出掌,两人已到咫尺之间。
这人心头一凛,猛把脚下踩住,用出“千斤坠”,言道:“好个小贼,胆敢这般无礼!”说着,身子一偏,躲开掌锋。
柳长歌发掌力量尚且拿捏不准,此次却是匆忙间用劲过大了,一旦不中,受惯性使然,身子跟着前扑,眼看与来人失之交臂,暗叫不好,倏把右手变换,向后一轮,防人从对自己背后下手。
此招无名,类似“老虎甩尾”,自是无招胜有招的补救举措。
这人果然不给柳长歌机会,虎步紧跟,左手腕子往柳长歌肩头一落,抓个正着,同时右手微抬起,格开柳长歌胳膊。
柳长歌感觉这人好结实的骨头,手臂撞得微疼,叫道:“贼老狗,吃你爷爷一脚。”言讫,做了个金鸡独立,单腿向后蹬出,同时身子向下一缩,意欲挣脱这人的束缚。
这人只看眼前身影,力气不大,武功平平,唯独打法灵活,身子很滑,倒像泥鳅难捉,于是起了相惜之情,并不加以伤害。
如若不然,左手那一抓,柳长歌手臂焉能无恙?
这人看到对方腿来,深吸一口气,把肚子内缩,那脚够不到他的肚皮。
柳长歌借机往前一扑,转过正身。
然是光线暗淡,却足以让人看清面貌。
这人见柳长歌面容白皙,凤眉大眼,瞳孔黝黑,丰神俊逸,五官标致,不啻浊世佳公子,便“哎哟”大叫一声,旋即停手。
柳长歌见这人,四四方方大宽脸,海口门牙,大高鼻,粗眉豹眼,左脸上还有一道疤,穿着一件灰色的棉布短衫,下面一条短裤,并挽着裤腿,看形态狼背蛇腰,身材矮小,双肩略宽,一双大脚板套着薄底布鞋,也是一愣,惊叫道:“是你?有何贵干?”
男子话未出口,只听脑后有风声。
呼呼卷来···
同时有女人喝道:“大胆狗贼,吃我一拳。”
原来是郭媛媛怕柳长歌吃亏,施展《玉女拳》打来。
男子往左一拉步,喊道:“姑娘住手,是我,咱们是旧相识了。”
郭媛媛已看出此人是谁,招式刚一走空,纤手旋即兜转,一招“仙子捧杯”,再打这人太阳穴。
真动了杀气。
“原来是你这个狗贼,谁跟你是旧相识,定是两个老匹夫派你里的吧?”
男子见小姑娘要比小年轻厉害不少,还真有几手要命的功夫,不与之纠缠,足下一点,拔高而起,跳到了房顶上。
柳长歌看出这人就是赶车的车夫,虽然一路上尽昏迷着,却也在寺中有过一面之缘,尤其是从左眼管窜左耳的刀疤,令人印象深刻。
他见这人态度温和,好似不是敌人,便把师姐拦下。
郭媛媛意欲拔高,登顶再战,怎料芊芊细腰被小师弟一把抱住,差点闪着,嗔怒道:“长歌,你做什么?”
车夫蹲在屋檐上,缓缓说道:“小姑娘,大夏天的,别那么多大火气。有疑问咱们可以慢慢说。不过,能找到你们,我高兴还来不及。”说完,哈哈大笑。
柳长歌亦说:“师姐,我见这位大哥不是坏人,容人说一说,你别动怒。”
郭媛媛大眼闪闪,望着车夫,质问道:“你不是坏人,为什么跟两个老匹夫合伙欺负我们?”
车夫笑道:“小姑娘,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可不能胡搅,我几时欺负你们了,你倒是说说?若提我给两个老鬼赶车便算作证据,我可不服,哎···”
郭媛媛一走脑子···
一路上还真未见过车夫说闲话,除了赶车之外,从未帮黑白二鬼做任何过分的事。
她旋即一笑,变脸之快,犹如翻书,便道:“即便我错怪你了,可你干嘛偷袭我们?”
男人见郭媛媛消了心头巨火,跳下房来,向柳长歌拱拱手,说道:“小兄弟,刚才的事十分抱歉。我还当这里来了贼人,于是把你们···,算了,一切源于误会,不提也罢。我知道你是柳星元将军之子,叫做柳长歌,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是你的师姐。然而,我的是没想到,你们还是···,哈哈哈,恕我冒昧了,请勿见怪。咱们长话短说吧!我且问你怎的脱离了黑大圣与白日魔的看守,跑到这里来了?”
柳长歌心头一凛,暗想:“此人是谁,怎知道我的来历?见他虽是个短小的壮汉,武功又高,难道真是来搭救我的么?”于是,把黑白二人昏睡的事情说了。
男人听罢,咧嘴大笑,说道:“那便是了,那便是了,那正是我兄张万豪施展的脱身妙计,用迷魂香迷翻了那两个恶鬼,我们还不等去查验,小兄弟却聪明,自己逃了出来,不必等我们去解救了。”随后,他也把自己的姓名和至深和尚的名讳说了出来,以及他们是如何一步步算计搭救柳长歌的。
柳长歌听完大受感动,深深一揖,几乎到地,说道:“原来雷大哥与方丈是江湖豪杰,此番不惜辛苦,大费周章搭救小弟,令我感激不尽,请受我一拜。”说完再拜。
虽说雷宇已经耳顺之年,按辈分,与黄青浦左右,柳长歌尊称一声叔叔,那是应该。但柳长歌感激之下,说了一声大哥,自也无伤大雅了。
雷宇很是喜欢这个面容白净,聪明伶俐的小子,并不在意对方叫自己什么。
试想,末路之难,能得人雪中送炭,那是多大的恩泽?
柳长歌想起昔日师傅常常说起江湖上豪杰的各类壮举。
比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替天行道,除危扶困,肝胆相照等等···
他以前接触不到江湖,只凭黄青浦耳提命名的口述,自然难以体会江湖里的快意恩仇、壮志豪情是怎样一番感觉。
迄今竟被陌生人搭救,身心受益,江湖里的这份情,便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牢不可分了。
要说,人生的大课,不在于书本,而在于江湖,恰是此理。
因为书本中只能填补你脑袋的空白,却不能震撼心灵的空洞。
柳长歌再三道谢。
雷宇推脱不受。
郭媛媛为刚才拼斗之举感到惭愧,也向雷宇作了一个揖。
雷宇看时间未免耽搁太长了些,把柳长歌喊住,说道:“小兄弟,咱们把话头打住,先离开此地,去见方丈,不然等二鬼醒来,只怕没那么容易走了。”
柳长歌点头称是!
三人一同来到大雄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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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寺主持,“地藏佛”张万豪,此刻已化作了轻装打扮,抛却了繁琐的僧侣衣服。
皆因他谋算详细,怕万一与黑大圣和白日魔拼杀,衣服长倒碍事,不利于厮杀。
又及他原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青灯伴古佛的和尚,在古刹多年,练的是杀人本事,喝得是清泉酿酒,吃的是山中野味,唯独女子不沾半分,平时需装装样子,紧要关头,他则还是他。
他手上依然拿着那串念珠,共有五十八颗,颗颗都是钢铸,那是他的暗器,曰“铁弹子”,运用起来,眼、心、神三者结合,弹无虚发,百发百中,百步之内能伤人性命,弹子又小黑,暗之中不见形,乃是防身杀敌,助他在江湖上闯出万儿来的利器,不能舍弃。
柳长歌赶到,就看张万豪手背在身后,站在大殿之前,慈眉善目犹在,更多了几分英豪霸气,双眉微锁,面堂微凝,正目视前方。
大大小小的沙弥,穿梭在人群之中,忙碌异常,来回跑动,他们背着细软,有些换了便装戴了帽子,有些还是一身僧服。
大殿之前,灯火通明,饥民们乱哄哄的,各种声音连成一片,闹市不如,宛如战场,真个鸡飞狗跳猴子上树。
雷宇带柳长歌赶到,双方见面,张万豪方露笑脸,先对柳长歌施佛礼,口中说道:“阿弥陀佛,柳小施主,苍天庇佑,你能从魔抓之下逃脱,实乃福报不浅。”
柳长歌受宠若惊,但又觉得一个光头大和尚,穿着一身绸子面短打便服,脚踩薄底的快靴,口中还念“阿弥陀佛”,未免有些格格不入,好笑之至。
柳长歌却极力控制,亦是感激涕零,深深一揖,说道:“长歌能够脱险,全拜大师与雷大哥所赐恩典。多亏雷大哥告知实情,我已了解了来龙去脉,大师与雷大哥救我与危难之间,英雄壮举,造命之恩,长歌没齿难忘,一生铭记。”
张万豪哈哈大笑,说道:“小施主,你言重了。昔年你父亲柳星元将军横刀沙场,卧马北疆,我等敬佩不已,恨不得与他同袍作战,保家卫国,那才是江湖大义。只可惜天妒英才,不幸为奸人所害,家破人亡,唯独小施主侥幸逃脱。我等有志之士,伤心良久,遍寻小英雄踪迹而不得,我才来此山中古刹修身养性,培养正义弟子,慢慢壮大,意欲剪除奸王,为柳将军复仇,还江山社稷一片清明。此番是苍天有眼,我佛慈悲,与小英雄萍水相逢,见你落难,如何不救?”
柳长歌只听张万豪对自己的父亲赞声不绝,心里亦大受鼓舞,说道:“多谢大师对家父称誉,以前我师父未曾提起父亲之事,现在为我所知,追思不已,我发誓要为父母报仇,只可惜···,我身中碎灵掌力,习不得武功,机会渺茫了···”说完,柳长歌凄然不已。
雷宇和张万豪听此,均是面色大变,交口同声道:“碎灵掌力?”
张万豪唏嘘道:“那不是传说中,洞虚派的邪门武学么?”
雷宇道:“小兄弟,我刚才与你交手,还兀自纳闷,你武功怎么如此不···”说到这里,感到尴尬,原是想说“如此不济”“济”字说不出口,话锋一转,又说:“原来你是中了碎灵掌了,不知拜何人所赐?你师父又是谁呢?”
张万豪捏着胡须,也不多言语,兀自冥想。
不等柳长歌开口,郭媛媛抢白道:“你们连我师傅都不知道吗?”
雷宇摇头笑道:“我只知道你们师父是天山居的秦明,见不得这个是个真名,想必是个隐居高人。”
回想起来,那日庞三套出来的话,只是说发现黑白二鬼要找的人在天山居,并未透露其他消息。
雷宇知道天山居的老主人叫“秦明”,如此而已。他是个老江湖,后来不难猜测,“秦明”不过假姓虚名,遮掩一时,心里难免生出好奇,所以他才逮住了话头,由此一问。
郭媛媛颦颦一笑,背着手,原地走了一圈,用很骄傲的口吻说道:“我师父那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大师、雷大哥,你们听说过天山门徒吗?那么‘隐居道人’呢?”
此言一出,张、雷二人又是心中一震。
跟着,淡定的大师张万豪也无法淡定了,“哎哟”叫道:“两位小施主,竟是‘隐居道人’的徒弟吗?恕老僧眼拙了。”
雷宇一跺脚,嗟叹道:“瞧我这个脑子!张老兄你说我也在南泽城隐匿,怎么就···,就错过了和天山门徒碰面的机会呢,我这个悔恨啊。”
张万豪却笑道:“雷兄何必苦恼!既知‘隐居道人’黄青浦的弟子跟咱们在一起,他能够不出现吗?到时候咱们自然有欢聚的时候。”
雷宇恍然大悟,说道:“不错,到时候我可要与黄先生痛饮三百杯,一醉方休不可。”
张万豪道:“雷兄,那都是后事了,眼前之事,我们还需谨慎才是。”
郭媛媛只听他们一唱一和的说话,拉住师弟的手,嗫嚅道:“到时候怕他们喝不过咱们师傅,他是个大酒鬼···”
柳长歌只是笑笑,又蓦然想起,师傅现在何处,师兄们可都安好之类的问题。
一转眼,就见雷、张二人附耳说了几句话,听不真切。
俄顷,雷宇向一个奔忙的年轻和尚说道:“小和尚,你站住了,又是要你帮忙,去与我找一把戒刀来。”
和尚问声驻足,转身过来,正是空闻,他诧异地问:“雷师伯,你要戒刀做什么?”
雷宇喃喃道:“刀自然不是拿来剃眉毛的,咱要永绝后患,替天行道,送那两个二鬼下地狱去。”
不难理解,他是要杀黑大圣与白日魔。
空闻一笑,说道:“师伯等着,我去去就来。”转身走了。
张万豪道:“阿弥陀佛,两个老鬼,作恶多端,招至人神共愤的地步,今日死在佛门圣地,一刀结果了,算是便宜他们了。”
雷宇冷笑道:“张老兄,此言差矣。像是这恶贯满盈之徒,哪能让他们死的舒舒服服?非得给他们挖心掏肺不可,不然不足抚平死难者家属的伤痛。咱们今日不光救下了柳将军的孩子,还能为民除害,双喜临门,猗欤休哉?”
不消一会儿,空闻和尚提着一把戒刀跑来。
雷宇接过手中,颠了颠分量,只见刀身五尺,通体雪亮,折射着火光和月光,雷宇忍不住说道:“好一把杀人利器!用它用恶鬼归西,最适合不过,诸位稍等,我这就去诛杀狗贼。”
柳长歌很想跟去看看,说道:“雷大哥,这两人,伤了我师兄,毁了我天山居,是奸王手中的走狗,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随你一并去。”
雷宇一愣,笑道:“小兄弟,你还是个雏儿,也想尝尝杀人的滋味么?其实杀人那有什么好的!在江湖上走动,你还需知道,金疮药虽然好用,但不如不用。杀人的事还是换作我来,莫让贼人的血脏了你的手。何况这俩贼人内功深厚,张老兄的迷香不知能弄翻他们多久,万一出现舛错,我粗浅功夫,还怕应付不来。”
听人劝,吃饱饭。
柳长歌就是因为不听石帆劝,所以才上了白日魔的当,给抓到这里,险象环生,害得师兄弟一起遭罪。
吃一堑长一智,柳长歌自责地想“这类事情,万不可再犯。”
于是应了喏!
岂料,雷宇提刀,转后大殿,走了没有几步,院子里倏然起了一声怒骂。
接着,人声鼎沸,闹得不可开交,几乎拼杀起来。
有人喊道:“和尚打人了,好大的戾气?你们佛祖没告诉你们,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么,体恤众生么,干嘛打人呢?”
有人接着起哄道:“和尚了不起么?仗着自己会些武艺就肆意欺负我们平头老百姓吗?”
“哎哟,真可怜,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们被老天爷抛弃了,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和尚也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咧,逼死我们咯!”
寻声看去···
只见场中围绕了一个大圈子,几个和尚被饥民围在垓心处,人头黑压压的,足有几百个人挤在一起。
在更远处,有些前脚刚迈出寺门的人闻讯退了回来。
外围的人又一圈圈的围上去。
维持秩序的和尚,手拉、身挡、央求,毫无作用。
更有过分的饥民,抄起地上的砖头、瓦块、铺盖卷,趁着乱给和尚们几下,被打的和尚们直呼“是谁?”
饥民乱哄哄的,一浪高过一浪,哪个会承认?
张万豪一看苗头不对,急忙下场。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人群里的和尚们,被人又丢石头,又推搡,又踢腿···已经很多受伤,再不营救,唯恐有性命危险。
简简单单的喊话已失去了作用。
一般的武力亦不能镇压。
饥民们一路逃到这里,可算是有了一个过夜的地方,不想睡到了半夜,和尚们叨扰了好梦,忽然要他们离开此地!
饥民心生不满,加上天灾人怨,顿时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愤恨。
饥民根本不懂张天放的深意。
黑大圣和白日魔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柳长歌一旦丢失,势必会责备于饥民身上,到时免不了大杀一番。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多此一举。
因为这两个人,不啻地狱勾魂使者,江湖上造孽多年,没少干下屠村、灭族的勾当,身上可谓是血债累累。
张万豪来到场中,喊了几声,皆无用,只得以内力喊道:“大家都住手,听我一言。”
那个管他?
看这个情况,眼前的事自比杀贼重要了。
柳长歌、郭媛媛、空闻、包括其他小和尚,一起下场维持秩序。
雷宇走不得了,他脾气暴躁,不比张万豪随和谦逊。
张万豪真中假,假中带真的礼佛多年,身上沾染了不少佛光佛气,随之一身的杀气消磨的差不多了。
雷宇原就火爆,不然脸上的刀疤是如何来的呢?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跟玩伴打架,只因为玩伴骂了他一句,就抡拳头人打伤了。怎料,玩伴也不是善茬,回家拿了一把杀猪用的尖刀,无论如何都要弄死雷宇不可,雷宇那会还没遇到师傅,不会武功呢,却也不怕,空手夺白刃,结果惜败了,被人扎了三刀,划了一刀,脸上留下个疤,伴随了一身。
眼看场面失控,人群里的和尚,伤的伤,躺的躺,张万豪无可奈何···
雷宇把刀一挥,骂道:“他妈的,一群刁民,忘记到业火寺喝粥的时候了,吃到人肚子里,还是吃到了狗肚子里,如此忘恩负义,脸面何用?老子不出手,你们要反了天?”说着,从大殿冲下去。
噗噗···
他抓到几个正在行凶的,闹得最欢的,甭管是倚老卖老的老人,还是尖酸刻薄的妇女,上去就是几刀,用的刀背,把人砍倒了。
他多大力气?只用刀背,人也受不,躺地上不断的哀嚎呻吟。
这一下就把全场唬住了。
饥民怕得要命,一哄而散,像极了,弃甲曳兵的军队,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转头过来,再想起去杀黑白二鬼,只怕来不及。
张万豪就把雷宇劝住了,说道:“雷兄弟,不必着急,切记大事要紧。权且让他们的狗头在肩膀上多留几日,等我们护送小兄弟找到‘隐居道人’不牢咱们卖弄‘隐居道人’自能取其性命。”
雷宇只得饮恨作罢。
张万豪遣散了僧侣,几个人弃马步行,取道红莲山荒芜小径,行色匆匆,直奔南泽城,去寻黄青浦诸人。
以上讲述柳长歌从黑白而归逃出经过,下文回归主题,且看柳长歌一行人,如何过这红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