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媛媛被白日魔虏获。
柳长歌的头上犹如落下一道晴天霹雳,惊得他浑身冰冷。
白日魔与黑大圣乃江湖中公认的十大恶人,按照他们时常的所作所为,卑劣程度还能排上恶人中的前五,实乃是坏事做绝,丧尽天良,狼心狗肺之辈,郭媛媛到底是一个柔软女子,深陷他们二人之手,不啻羊入虎口,后果可想而知。
柳长歌此刻那还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旦落入到对方的手里又当有何种下场,先顾爱人要紧,拔足去追,真恨不得后背上生出双翅,立即飞过去,救下师姐。
他远远地喝道:“白日魔,柳长歌来也,把我师姐放下。”
只看那白日魔双脚齐飞,宛如两个风火轮,去势极快,在坎坷不平的路上,一上一下,肩抗受伤的郭媛媛,如履平地,往北方而去。
以他的轻功,莫说柳长歌、石帆等人望而兴叹,就连黄青浦那等神人,也无可奈何地让他们从掌心逃脱,否则也不会生出此情此景。
郭媛媛只是手腕受伤,兵器遗失,并未像刘新洲一样重伤昏迷,她尚能抵抗。于是在白日魔的肩上不断牙咬、腿蹬、拳捶,尽一切办法,让白日魔走得不能那么舒服。
“白日魔,老匹夫,狗滚蛋,抓个女人做什么,有本事你去找我师傅,一大把年纪,偏偏喜欢欺辱小辈,你还是个人吗?”从郭媛媛的小口中不断吐出一连串骂声。
白日魔一只手环住郭媛媛的双腿,一只手空着,便用这只空手在郭媛媛的屁股上狠狠一拍,嘿嘿笑道:“小姑娘只管骂吧!面子什么的有何重要?你得谢谢我,对你这种女人不感兴趣,不然我非办了你不可。谁让我们答应了王爷,一定要把小反贼带回去发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王爷的面子,不能不给。我看你也不用着急,净给我捣乱。乖乖地跟着我去,只要你小师弟肯来,自然没你的事。荒郊野岭,把你一丢,可保性命无虞。”
郭媛媛感知自己成了二鬼要挟柳长歌的人质,好生赧愧,而这个人又口无遮拦,大放厥词,心中几股火汇集一处,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骂道:“还是你们两个老废物没本事,居然用处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胁迫我师弟就范,等我师傅赶来,保管打的你们屁滚尿流···我看你们就是怕我师傅,打不过他老人家。”说完,洋洋得意,心中舒坦少许,便想脱身之计,没奈何,在悬殊的差距之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白日魔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郭媛媛咬着朱唇,暗暗思忖:“小师弟为人重情重义,无知无畏,见我被捉,一定会上当。他若追来,十之八九要落到两个老皮肤的手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他们的,只怪我学艺不精,无法为小师弟分忧,反而还成了累赘,力敌是不行了,只好走智取的路子。如今之计,是快快脱身才是!”她正冥思苦想,不料,感觉腰上给人点了一下,立即动不了身了。
“糟了,被老匹夫点了穴道!”郭媛媛大失所望地想。
白日魔把她最后的希望灭杀在萌芽之中。
她想说“师弟不用管我,今生能与你有十余年之好,已心满意足,师姐也不强求要嫁给你为妻子了。”
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白日魔扶住郭媛媛的身子,掂了掂肩膀,哈哈大笑,说道:“小姑娘,你跟我耍幺蛾子,还是痛快点了你得穴道较好,免得你与我添乱。我既然号称十大恶人,自是什么坏事全能做得出来,你如此芳龄,容颜姣好,我想你一定不希望我把你丢进乞丐窝里去吧?”
郭媛媛不能动不能说,但能听到。
她心头一揪,在心中骂道:“恬不知耻,老混蛋,不得好死。”
白日魔大跨步伐,如流星赶月,跑出去了很远。
黑大圣一见兄弟得手,便连攻数招,突破周必达与戴伍林的合围,从侧面追了上去。
周必达,戴伍林在后面追赶,自是一刻不敢放松。
柳长歌与石帆追着白日魔,不进反退,越落越远。
虽然石帆轻功的得了黄青浦的真传,当属师兄弟中最好的,却跟黄青浦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受伤之下,不能剧烈奔跑,便更加追不上白日魔了。
一箭地···两箭地···
柳长歌和石帆足足被落下了一里远。
借助月色,只看得见前面一个模糊的黑影。
石帆脚步忽然放缓,右肩上的疼痛,令他紧皱双眉,向柳长歌说道:“师弟,你别着急,以免忙中出错。我想这定是两个老贼设下的计谋,引我们上当,不见会伤害师妹,我们最好要等师傅回来。”
柳长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巴不得用自己把师姐换回来,脚下不停地说道:“大师兄,此言差矣。师傅不知几时回来,师姐落到他们手里,岂能安然无恙?你不消说了,我与师姐比亲姐弟还亲,我们是···。”说到这里,柳长歌犹豫了一下,心想不该告诉大师兄他和师姐的关系,还不到时候。于是,接着说道:“我何尝不知道白日魔为我而来,我是怕师姐受辱,此事与她无关,倘然出事,我一辈子也难心安。所以前面是刀上火海,我也便要闯一闯。”
石帆感觉到了柳长歌不可撼动的决心,他犹豫再三,说道:“我们大家都喜欢媛媛,她是天山居最小的女弟子,看见她被掳走,谁不着急?可我们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上这个当。尤其你还肩负着柳家的血海深仇,该当明智一些,怎能意气用事,让所有人的努力,付诸东流?”
柳长歌并不理会石帆所说,只想郭媛媛落到二鬼手中要怎样怎样···,心情勃然升起一团大火。
人在不理智的情况下,自然难以听从别人的意见。
他一味地低头走,不管石帆。
石帆从后面拉了他一下,他挥手格开。
石帆一急,闪身来到柳长歌前边,展开单臂,拦住他的去路。
柳长歌便从侧面一躲,继续往前走。
柳长歌眺望远处,发现黑影仍在,好像无论怎么走,距离前面二鬼始终如一。
柳长歌在心里冷冷地笑着,暗忖:“好个‘鬼哭神嚎’,这次是要吃掉我柳长歌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一副好牙口!”
既下决心,柳长歌绝不更改。
石帆见师弟冥顽不灵,与往日大相径庭,便大怒道:“小师弟,你怎油盐不进,我行我素?难道不知这其中利害关系?你四师兄,还受伤躺在后面呢!你怎么不想想呢!这里自有我们应付,你武功太浅,即便追上了二鬼又能把他们怎样?难道我们不担心媛媛么?你听我一劝,快快回去照顾你四师兄,大师兄向你保···。”
石帆话不说完,柳长歌抢着道:“大师兄你是受伤之人,连我尚且拦不下来,如何搭救师姐?应该照顾四师兄的是你,何必让我回去,二师兄,三师兄,武功虽然比我好,却也不是白日魔和黑大圣的对手,我武功虽低,或可以帮忙。何况他们要的是我,若不见我,定不会放过师姐。师姐倘然不好,那我自然也好不了。”
“你不听话是不是?”石帆真的发火了,额头上青筋暴起,脸红耳赤,好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柳长歌却不在乎,淡淡地说:“不救师姐,我绝不苟且。”
“好。”石帆厉声厉色地说道:“万万想不到,你是这等任性胡来之人。这许多年来,我和师傅对你的照顾都白费了。今天说什么,你也不准去。”
“我是非去不可,不见得二鬼能把我怎样,师傅说过‘邪不压正’,我偏要斗一斗二鬼。”
石帆什么不说,倏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