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刚来,就笑嘻嘻的打招呼,说道:“何世子,秦兄弟,二位别来无恙。”
何所似迎上去,笑道:“马龙兄,你来这里做什么?”
马龙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来的。”
何所似道:“那你还来?”
马龙道:“张将军的命令,不得不遵从,他叫我们,送些东西给何世子。”
话犹未了,其他人已经把猎物放了下来。
何所似看着猎物笑道:“是张启山派你们送猎物来的?”
马龙抹了一把汗,说道:“千真万确,张将军让我们务必把这些猎物亲手交给何世子。”
何所似摇摇头,苦笑道:“你们的张将军对我很好,可惜···”
马龙道:“张将军说,见到这些猎物,何世子一定很开心。”
何所似大笑道:“你们张将军很懂我。”
马龙道:“可我不明白,何世子看山去,好像不是很开心。”
何所似怔了一下,咧嘴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牙?”
马龙道:“看得一清二楚,何世子的牙齿,简直又白又健康,好像一颗蛀牙也没有。”
何所似道:“我只有在笑的时候,才会露出牙齿,你居然说我不开心?”
马龙道:“因为何世子刚才说一声可惜,我不知道何世子可惜什么。”
何所似喃喃道:“原来如此。”
马龙并没有追问何所似可惜什么,说道:“我们将猎物放在这里,本来该回去了。”
何所似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走?”
马龙道:“因为张将军说,若是何世子有需要,可以吩咐我们,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世子府的部下,何世子让我们往东,我们就往东,让我们往西,我们就往西,让我们跳崖,我们就跳崖。”
何所似悠然道:“好,很好,好在我是不会让你们跳崖的。”
马龙躬着身,毕恭毕敬道:“不知何世子有什么吩咐?”
何所似道:“带着猎物回去。”
马龙怔了一下,问道:“回去?”
何所似道:“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
马龙诧异道:“难道何世子并不需要我们?”
何所似笑道:“我正缺人手,你们能来,我非常感谢。”
马龙道:“可何世子却让我们回去。”
何所似道:“你刚才是不是说,我让你们往东,你们绝不往西?”
马龙坚定道:“是。”
何所似道:“那就回去,等着接收更多的猎物。”
马龙明白了,但他还是好奇的问道:“有多少猎物?”
何所似道:“多到你难以想象。”
马龙又明白了,他吩咐手下的人,将猎物带走。
等他们走后,贾道平不可思议的看着何所似,说道:“你还真是料事如神,真有人把猎物送来。”
何所似笑道:“我早就说过,我这个人,朋友多。”
贾道平道:“朋友多,果然好处就多。”
张启山为什么把猎物送给何所似?
是张启山的主意,还是其他人的意思?
何所似笑道:“万事开头难,还好我们这个头,开的还不错,运气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贾道平道:“运气可不是决定性因素,你要总相信运气,那就大错特错了。”
何所似道:“运气来的时候,你最好把他抓住,要不然,接下来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贾道平道:“所以趁着运气还在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做?”
何所似道:“去找一个人。”
贾道平道:“我们不找猎物,反而去找人?”贾道平承认,他虽然认识何所似很多年了,但还是不够了解何所似。
何所似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自信,胸有成竹的说道:“找人也是一样的。”
于是他们就去找人。
何所似算准了,只要找到这个人,就有很多很多猎物。
这个人就是贺鲁元起。
北蛮一直有同汉州争锋之心,在狩猎场上,若有机会,一定会大展身手,所以贺鲁元起手上的猎物一定不少,最关键的一点,贺鲁元起的猎物不但多,而且绝对没有人敢抢。
无论是谁,都不想招惹北蛮的大皇子。
何所似一向是个肯冒险的人,别人不敢做的事,他敢,别人不敢抢的东西,他要抢。
当何所似说出贺鲁元起名字的时候,没有人惊讶。
因为每个人都觉得,贺鲁元起应该有此一劫,汉州的土地上,决不允许外邦人耀武扬威,抢了贺鲁元起的猎物,既能打击贺鲁元起嚣张的气焰,又能满足猎物数量的需求,两全其美,一石二鸟,实在是个妙计。
何所似不是单独想出这个妙计的人。
这个计策的灵感,来源于打猎之前。
柳长歌,华笙,何所似三个人一起想出来的。
贺鲁元起就在东北方。
狩猎场虽然大,但东北方只有一个。
贺鲁元起不可能去别的地方。
因为贺鲁元起说过,他要在东北方等着何所似。
如果有一个人在等你,你是不是要去赴约?
北蛮的营地打造的非常考究,临山傍水,一片草地上,扎着几顶白色的帐篷,大雨之后,帐篷更显初新。
贺鲁元起就坐在帐篷里,满意的喝着酒,带着满意的笑容,听取着令人满意的汇报。
北蛮的武士是草原和荒漠上的猎手,没有人可以在荒漠上赢的了北蛮武士。
在汉州的丛林和大山中,他们也是狩猎高手。
两天时间里,北蛮的营地已经完成了四百余头猎物的收集,打垮了附近十多个营地,扫荡了二十几个队伍,令人汉州人对他们产生了恐惧。
有时候,甚至不用北蛮武士动手,对方就会乖乖的把猎物送来。
贺鲁元起觉得,凭借四百这个数字,足以让他稳操胜券了。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遐想着,酒杯里渐渐浮现起汉州皇上吃惊的样子,苦大仇深的样子,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贺鲁元起不禁笑出声来,喃喃说道:“北蛮武士,不仅可以是北方的苍狼,更是中原山林中的猛虎,汉州皇上,这一次,一定会败在我的手上不可。”
贺鲁元起身边,一直有两个人,一个是耶律治,一个是雅格,他们负责保护贺鲁元起的安全,是贺鲁元起随行武士中,最厉害的两个高手。
耶律治笑道:“汉州皇上不会想到,汉州的武士在狩猎场上,实在不堪一击,他们引以为傲的中原武林人士,会跪下来把猎物拱手相送。”
贺鲁元起笑着小,忽然咬着牙,严肃起来,冷冷的说道:“可惜,何所似并没有败在我的手上。”
耶律治道:“大皇子在此,何所似怎么敢来?他既然不敢来,已经败了。”
贺鲁元起道:“我希望可以亲手打败他,还有那个叫秦歌的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耶律治道:“我们的人寻找了很久,并未找到何所似,他好像不在狩猎场。”
贺鲁元起摇摇头,说道:“他不可能不在狩猎场,他不可能因为害怕而不敢出现。”
雅格道:“那会因为什么?”
贺鲁元起严肃道:“你们要知道,何所似的父亲,北疆王凭借着一己之力,就把我们阻拦在了草原上,有一个这样的老子,他的儿子,怎么会太差?”
雅格看着帐外,叹气道:“不足半天,狩猎就要结束了,何所似只怕不会来。”
贺鲁元起喃喃道:“不能和他再次交锋,实在是一个遗憾。”
贺鲁元起要回去了,汉州之行已经到了尾声,下次再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可以独自前来,也可能带着千军万马一起来,但在此之前,他希望和何所似,两个人之间,作出一场公平的比试。
从出生以来,贺鲁元起从未败过,但是在汉州,他接受了太多次的失败,导致他的失败的人,无疑是何所似,贺鲁元起绝不是一个甘心失败的人,反而有着极强的报复心理。
如果不能战胜何所似一次,贺鲁元起就永远无法抬起头来,堂堂正正的做北蛮的皇子,未来的王。
贺鲁元起遗憾的端着酒杯,遗憾的喝着酒。
雅格与耶律治全都闭嘴了,他们不会自讨没趣。
贺鲁元起期待着何所似,雅格和耶律治也有期待的人。
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期待的人和事情。
雅格和耶律治期待的人,就是柳长歌。
他们期待着可以打败那个叫秦歌的人。
只要心中有期待,期待就不会辜负你。
正在贺鲁元起心中惆怅的时候,帐外忽然进来一个人,喘着大气说道:“大···大皇子,何所似他···他···”
贺鲁元起不想在听下去,立即放下酒杯,来到了帐外。
何所似果然还是来了。
柳长歌也来了。
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贺鲁元起只想把何所似打得重伤,或者打死而已,可他不希望,这个过程中出现华笙的影子。
如果贺鲁元起心里还有顾忌,害怕一个人的话,这个人不是北蛮之王,而是华笙。
贺鲁元起看着华笙,扫视着何所似和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大声道:“何世子,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