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悦倒是想出门逛逛,但她之前对外称病,现在接回来也没说大好,就说不了。
贺皓惋惜得叹气,“哎,你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哦。”
许庭君站在贺皓边上,从进门起就一直在打量裴府,听到贺皓叹气,却羡慕道,“要是能让我住在这种宅子里,一辈子不出门都可以。”
“真的吗?”贺皓偏头看去,他才不信这个说法。九夷的王宫可比裴府大,也不见表哥爱住。
许庭君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可从不骗人。”
顿了顿,再去看裴悦,见裴悦一身水色薄纱长裙,虽未着粉黛,面颊却自带红晕,如染了一层朝霞,宛若明媚的春光般引人夺目。一时间,不由看愣了眼。
“成公子?”贺皓喊了一句没回应,拉了拉表哥的胳膊。
许庭君这才错愕回神,挠头嘿嘿笑了下,看着裴悦道,“要不然裴姑娘乔装打扮一下,人多了出门才热闹,不是吗?”
贺皓却先说不行,“这里是京都,认识的人那么多。那悦儿你就在家里吧,我们出去就好。”拖着许庭君往外走,等出了裴府,上马车后,正色道,“我就说你没安好心,非要来找裴悦,原来你真的没安好心!”
许庭君大咧咧地往后靠,翘起二郎腿,浓眉上扬,“我怎么就没安好心了?”
“你什么意思,你清楚!”贺皓凶凶地道。
“我说小皓皓,有你这么说表哥的吗?”许庭君放下二郎腿,上身往前倾斜,突然凑近,“都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不是打算解救裴姑娘么。你都说她很惨要嫁给太子,那跟我回九夷多好。”
贺皓直觉就是不好,他撇嘴看着表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行,反正你不行。你要是再对裴悦起什么歪心思,我就写信给父王,让他派人抓你回去!”
虽然贺皓没经历裴家和许家的斗争,但他知道母亲为何而死,表哥要真和裴悦在一起,他只会觉得无比别扭。
贺皓不会把表哥想成坏人,但他就是觉得不合适。
而且裴家如果知道表哥身份,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还不如现在就断了,不要去惹没必要的麻烦。
“小皓皓,你好恨的心啊。”许庭君拍着胸膛,悲痛道,“想我寄人篱下多年,孤苦无依,如今遇到心爱的姑娘,还不能勇敢追求。我命好苦!”
“你别装了!我父王对你可好了!”贺皓撇嘴吃醋道,“反正你和裴悦没可能,我说到做到,你要在京都玩可以,但是不能动这个心思。”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许庭君白了贺皓一眼,转头看向窗外,看到街上有人卖九夷的烤饼,兴奋道,“小皓皓,那里有烤饼,京都竟然有九夷的烤饼!”
“哪里?我也想吃!”贺皓很快就被吃的吸引了,两个人一起下马车,开始大吃大喝。
而留在家中的裴悦,却非常无聊,她做什么,都感觉没意思。
以前看书插花都能过大半日,但是现在沉不下心,总是会回想到过去两个多月的事。
夏日的蝉鸣又烦人,她坐在窗台边,单手撑着窗沿,漫无目的地望着园子里的景色。
碧珠端来一碗凉茶,裴悦喝了一口就不吃了,还是觉得燥热。
“姑娘可是觉得不等出门,所以心烦?”碧珠问。
裴悦摇头,“也不是,就是不懂自己想做什么。罢了,我去找父亲下棋。”
话音刚落,裴悦还没站起来,叶竹和秋和便过来了。
她们说老爷让她们往后跟着姑娘,就当姑娘的侍卫。
裴悦听了很高兴,一路相处后,也有了感情,“那很好啊,你们跟着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转头看碧珠,“我记得东边有两个厢房,你带叶竹他们过去安顿,找两个人把屋子打扫干净。”
碧珠笑着说是,走在前边给叶竹他们带路,“两位姐姐跟我来吧,咱们这边走。”
等叶竹她们安顿好后,裴悦再去找父亲,不过父亲在和三伯说话,她便只好去裴霖的屋子等裴霖下学。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把裴霖等回来后,裴霖却说暂时没有办法见到太子。
“行吧,那我自个想办法去。”裴悦起身就要走。
裴霖急着喊住她,“你能想什么办法?”
“总会有办法的,等太子解除禁足,我就不信他不出东宫。”裴悦道。
裴霖听得直皱眉,“你别冲动,如今别人都盯着我们裴家,万一有个什么事,那可麻烦了。”
“我知道啦,你个小孩儿就爱操心,行了,你好好读书吧。”裴悦说完便走了。
过了几日,许庭君自个儿上门来找了裴悦,说贺皓去参加宴席,他闲着无聊,便过来找裴悦玩玩。
碧珠听说许庭君上门时,颇为讶异,毕竟在京都里,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不会有哪家公子这般直白上门。听主子解释了许庭君不是晋朝的人,才理解一点。
“不过姑娘,成公子昨日来,今日又过来,这般热络地来裴府,您不要避避嫌吗?”碧珠觉得不好这么见许庭君,府里的下人自然不会乱说话,可如果被别人看到,总会引人深思。
裴悦也觉得许庭君来得有些奇怪,而且许庭君看她的眼神有些热切,听到碧珠这么说,停下道,“今日贺皓也没来吗?”
碧珠摇头说没有,“又是成公子一人上门。”
“那我今日不去见他,你就说我身子不舒服,等改日贺皓有空时,再一块见吧。”话说到这里,裴悦相信许庭君能明白她的意思。
然而只过了一日,许庭君就拉着贺皓上门,让裴悦不得不见他们。
贺皓这几日参加宴席,日日都被灌酒,本不愿来裴府,还是被许庭君给拽出来。
这会到了裴府,刚坐下,贺皓便趴在桌子上睡觉。
裴悦进门时,便听到贺皓轻微的鼾声。
“你别管他,他就是个小胖猪儿,成日里只知道吃和睡。”许庭君放下手中的花瓶,从书架后走出来,和裴悦笑着道,“裴姑娘近日可好?”
“我还好。你方才,怎么喊贺皓小胖猪儿?”裴悦觉得有点奇怪,按理来说,许庭君知道贺皓身份,应该更尊敬贺皓才是,现在却这般称呼贺皓,好似两人很亲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