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从东宫传到裴家,裴夫人再叫人找裴阙,这里的时间就要花费上好多。
听到父亲和母亲来了,裴悦已经收住的难受,这会却酸了鼻头。
在场的人都知道,等裴阙一来,事情又难办了。可他们都到了东宫,又不能拦着不让进来,皇上只能无奈摆手,“带他们进来吧。”再去看其余等人,“都坐吧,事情已经结束,皇后也别说其他了,寿王妃还需要你照顾。”
皇上说事情结束,便是不想再生事端。点到皇后时,皇后心中猛跳,却只能强装镇定。
没过多久,裴阙和裴夫人便到了,他们先行礼拜见,再一同跪下。
“听闻寿王妃在东宫小产,微臣和夫人恰好经过附近,便想着来看看。不知这事,可调查完了?”裴阙刚进门,就看到了裴悦脸上的红印。他从来都没碰过的女儿,今日却被打,袖中的五指握紧成拳。
“都结束了,朕已经下令处死向氏,此事和太子妃无关,裴卿还是快些起来吧。”皇上很心累,他重用裴阙多年,深知裴阙死穴,最不能动的,就是裴阙的家人。
“既然和太子妃无关,不知太子妃的脸颊是怎么回事?”裴阙知道皇上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他都特意来了,就不管皇上高不高兴,毕竟他现在很不高兴。
皇上偏头看了眼皇后,皇后这下是骑虎难下,和一个臣子认错,有失颜面,但这个臣子又是当朝首辅裴阙。上一次,寿王引得裴阙连连针对蒋家,害得蒋家被皇上训斥好几次。
“是本宫太冲动了。”皇后很想笑得端庄一点,但她这次真的很勉强,“寿王妃小产,又是太子妃的狗吓的,本宫想着,东宫到底不是养狗的地方。”
“东宫里能不能养狗,并没有写进宫规里。只是从王侧妃到向氏,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的人,寿王府风平浪静,东宫一事接一事,到底是微臣的女儿不如皇后娘娘的侄女能管家。”裴阙语带嘲讽,这样的话,也就只有他敢说,其他人可没这个胆量,也没这样的底气。
王淇和向欢欢都是皇后挑的人,可入东宫不到一年,就接二连三地出了事。裴阙这是嘲讽皇后存了私心,故意给太子挑不好的侧妃。
皇后咬紧牙关,她刚被裴悦暗讽了,现在又被裴阙质疑,重点是她确实被裴阙挑出了不好的地方。
皇上也沉眸看向皇后,目光幽幽。
“皇上。”皇后红唇下抿,委屈地道,“当初挑人,臣妾也是给您说过的,臣妾并无私心,也不是故意的啊。”
“皇后没有私心,太子妃也是不是故意的。”裴阙让语气尽量平淡一些,“事情都是造化弄人,也确实是这样。”他又看向皇上,“皇上,今日的事确实有着各种意外,造成了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皇上,既然太子太子妃夫妻恩爱,倒不如成全他们,若是再多事塞人,怕是悲剧还会上演。”
裴阙是臣,皇后室主子,裴阙不能开口让皇后认错,所以裴阙的意思是要皇后以后不要塞人了。
今日的事情总要过去,皇后不能安排东宫的事,既是给太子腾出空间,也能让裴悦少了诸多麻烦。同时,别人对皇后这个继母,也会开始心存疑虑。
打蛇打七寸,什么禁足一个月,或者思过抄佛经这种事,裴阙觉得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听到这话,皇后的脸色立马有些挂不住。
裴悦则是默默在心中为父亲鼓掌,她父亲,果然够霸气。
皇上听裴阙这么说,便知道裴阙这是愿意松口,但是有条件。这个条件对他并不难,当即表示道,“裴卿说得对,太子和太子妃恩爱,往后东宫的事还是太子妃多多操心。皇后有宫里的事要打理,确实太累。”
听皇上都这么说,皇后还不能生气,得笑着说多谢皇上关心,“还是皇上心疼臣妾,往后就辛苦太子妃了。”
裴悦起身回话,“这些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事情说到这里,大家伙也差不多该散了。
就算再不情愿,皇后也还是和寿王,去带寿王妃回坤宁宫。
等皇上皇后这些人一走,东宫里便没了其他人。
裴阙再看李长安时,目光便不怎么友善,“你跟我来。”
“父亲。”裴悦鲜少看父亲脸色那么难看,有些担心,但她刚开口,父亲就让她别多话。
裴阙带走了李长安,殿中只剩下裴悦和母亲。
裴夫人心疼地看着裴悦的脸颊,薄唇轻启,“很疼是吗?”
“一开始是很疼,现在倒是还好,其实我有往后缩一点。”裴悦的手被母亲握住,感受到母亲掌心的温暖,裴悦心里也暖暖的。
“今日这一巴掌,你父亲已经记下了。”裴夫人看女儿笑,反而更心疼,“皇后这人,总是笑盈盈地对人,实际上心忒坏。现在也好,她不能插手东宫的事,你把那些不顺眼的,全都打发了。这往后,东宫里你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子。”
没有了皇后的掣肘,裴悦想处理谁都可以,不用像之前一样,左右顾忌。
裴悦点头说是,“没了向欢欢,东宫确实会少很多是非。”
“那个向欢欢,就是皇后故意挑来惹事的。”说到这个,裴夫人就很气愤,“今日还是菊芳来报的信,如果我们没来,你就要受苦了。不枉我培养她们几个,倒是有些用处。”
“是啊,还是父亲厉害。不过向欢欢到最后,也不承认用收拾收买荷香,这一点,我觉得倒是挺奇怪?”裴悦想不通这个,向欢欢一再强调这点,看着不像是假话。
这是叶竹走了过来,弯腰小声道,“那收拾是秋和偷偷放的,如果不露出一些破绽,荷香被向氏捏了把柄,绝对不会招供。向氏设计陷害您,当时情况又紧急,秋和便来不及和您商量,这才擅自行动,还请您不要怪罪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