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场域作答

答案有很多种,有让人满意的,有让人沮丧的。

当然,也有让人愤怒的,这与你讲的是不是道理,没多大关系。

即使你再有道理,给出的,不是他人想要的,那么他人,便不会是你想象中的欢喜。

尤香兰便是如此,现在的她,怎么看,都与欢喜无关,这样油盐不进之人,是让她最为头疼的一类人,就像她头上那个男人,这么多年,人们已然忘了他的名字,习惯于叫他柳坊主,其实以绣衣坊的规矩,这样的名字,是很容易更改的,比如,一个不好,也可以唤她作尤坊主。

不管她如何想,现在的绣衣坊,还是柳坊主,若要真成为绣衣坊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坊主,那么搞定眼前之人,是关键,不说能不能探出他身上的秘密,光是这份功劳,便足以让大长老扶持自己到那个位置。

不过这小子口头上,已完全堵死了所有可能,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用强。

不错,投怀送抱不行,那就强行投怀送抱。

用强的话,势必需要不错的修为,她刚好就有,能身处绣衣坊第二这个位置,可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的修为。

所以此时此刻,她就用上了修为。

一条蛇,不知来自何方,只知从街道地面石板上,破土而出,头正好顶起她的足底,将她顶离地面,傲然立在半空中。

而要将她托在半空中,这蛇定不会小。

自然不小,因为牠盘起的身子,犹如一座山,比旁边一栋民宅还大,故此,这样子的蛇,人们又称作蟒,巨蟒。

虽然藏山镇接壤十万大山,但终究与十万大山相去甚远,这样的巨蟒即使要出现,也应该出现在十万大山内,而不是出现在千家万户的藏山镇中。

不管众人如何想,牠就是具象的出现在了藏山镇,出现在众人眼中。并在众人眼中,发动起了攻击。

蛇头向前,若离弦之箭,向李知焉撞来,也带起牠头上的尤香兰。

一把油纸伞,被她纤手撑起,旋起一朵漂亮的伞花,看去犹如某个神秘的符印。

双剑悬停在李知焉身侧,只见他向前一指,赤霄就迎了上去。而清影,则飞向了半空。

巨蟒势头凶猛,赤霄剑亦很利。

故此,势头凶猛的巨蟒,就带着插剑的巨头,向李知焉扑来。

想必赤霄剑的插入,激起了牠的狂暴之意,尚未至,就已张开血盆大口,喷出让人作呕的腥臭之气,意图吞掉面前这个可恶的人类。

这样的巨物,靠利器之锋锐,根本不行,即使让你刺上十剑八剑,也刺不破他的“皮糙肉厚”。

所以李知焉绣口一吐,一道火龙由小变大,直直向那巨蟒撞去,然后再次轻启双唇,一道土墙,应声而现。

他可以闪避开来,但他不能这样做,他身后的苗疆女子,也可以与他一样,避开尤香兰的手段,但他们都未这样做。

只因他们可闪开,吕老伯却不行,虽然他当下情势危急,但终究还有一线生机。

李知焉不准备放弃,且在他剑匣内,还有吕老伯要见之人,这是他一生最珍重之物,至少要想办法让他们见上一面。

巨蟒与火龙一接触上,一声嘶鸣,便震颤整个藏山镇。

不过这一道法术,却并未让巨蟒退却,反而激起了牠的凶性,只见牠仰天长啸,来势更猛,一头扎向李知焉前方,那道术法幻化的土墙。

此时的李知焉,已非灵隐寺时的李知焉,所以此时的土墙,也非灵隐寺时的土墙,在巨蟒冲出土墙的刹那,也像一匹野马,被勒住了缰绳。

巨蟒撞的七晕八素,李知焉又唤来一道土墙,巨蟒似有灵,甩了甩头,待看清面前又是一道墙时,眼神深处,竟有些欲哭无泪之意。

心想这家伙,这样之物,到底能唤出几堵,若是不受限制,今日自己即使撞死,也怕是撞不出一条路来。

此刻萧声再起,街道路面也再次裂开,露出几个蟒蛇头来。

见此,周边看客,已吓得缩成一团,他们不是没见过蛇,相反,还见过许多,但这样大的,还是第一次见。

传闻十万大山深处有巨兽,但那仅仅只是传说,与真实见到,终究是两回事。

好在这些巨物不是袭向自己,要不然一个冲撞,自己就得交代在这里,这时他们又开始祈祷神明。

只不过这祈祷较之刚才,又稍微发生了变化,于场上局面,他们亦有了些了解,他们知道,这些人是为少年而来,所以他们希望,这些人快点解决那少年。

只要解决那少年,也就代表这里的事能提前结束,他们也再不用经受这样的折磨,不管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中。

李知焉自然不知道他们情绪的变化,即使知道了,依旧还会这样做。

也许在他看来,万人中救对一人,就足以证明这件事做的很有意义,既然有意义,那么就做,

但若万人中,尚无一人呢?

他不会这样想,他会觉得,救一万人,肯定有九千人是对的,这就是他对世间的热爱。即使认清了世间险恶,依然选择继续走下去。

不过此时的他,却怎么也热爱不起来,肉眼可见中,五六条巨蟒同时向他袭来,怎么热爱?

只一瞬,一方小天地,矗立其间,而李知焉,早已身处其中,在其脚下,大河滔滔,在其头顶,艳阳高空,黄色大地,绵延向外。

让刚探进这方天地的巨蟒头,瞬间湮灭,不错,就是湮灭,自颈部以上,整个蛇头若飞灰般,散落一地。

众蟒见此,不敢再攻。

..........

剑冢一行.

剩下三子正津津有味看着沈公子与风行空的较量,忽然有感,朝李知焉处望来,一望,瞬间惊掉三人下巴。

宋大志道:“三师兄,这是场域?”

张远志道:“不是场域还能是什么,看来传闻是真的,李兄是真的在如此年纪,就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宋大志道:“难不成他已踏入了破空境后期?”

张远志道:“看其样子,倒没有后期的气势,但这场域嘛,肯定是真的。”

宋大志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现在的他,岂不在年轻一代中,属于那无敌的存在。”

张远志自嘲一笑,道:“何止年轻一代,就是一些成名多年的高手,想必在他手上也过不了几招咯。你也不看看,他现在的对手是谁?”

宋大志道:“那女的?”

张远志道:“那女的可不简单,她可是绣衣坊第二校尉,被唤作俏蛇女的尤香兰,也许这样说,你可能不大明白,大师哥现在对付的,仅仅是绣衣坊第四校尉而已。绣衣坊这行事,虽难登大雅之堂,但绣衣坊校尉的实力,却做不得假。”

宋大志深有体会,点头道:“那倒是,他们的规矩,与我们的修炼同样严酷。”

同样惊掉下巴的,还有屋顶上的肖大福,他已是高看这个年轻人很多,就在刚才,他已知道,此人乃是闻名天下的李知焉,但他还是没有看出他的全貌。

惊讶的同时,又有些想哭,有些无语,心想自己怎的就如此倒霉,打劫谁不好,打劫这样两个煞星。

这两厮被诸位大人办了还好,若是稍有不慎,溜走一个,事后会不会寻到自己家里报仇。

毕竟这样两人,可是杀人不眨眼,一根手指头就能灭了自己全家。

肖大福面如死灰,紧盯着场域中,那举手投足间,飘逸出尘的李知焉,如此想着。

众人不理会他如何想,干猴儿道:“老肖,我侯宝来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肥猪王道:“为....为啥?”

干猴儿道:“若此次诸位大人不能收拾这小子,那么假以时日后,他定是这世间云端的人物,且这样的人物,我们老肖还打劫过,你说老肖这样的人物,当不当的起我等佩服。”

竹竿儿忍俊不禁,抿嘴一笑,道:“若这样的人都不能让我们佩服,那怎样的人才能让我们佩服。”

肖大福哭丧着脸,道:“你们就莫要取笑我了,我都愁死了,若这小子今日不能被诸位大人擒下,你们也没有好日子过。”

干猴儿自信道:“放心,像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与我等计较。”

肥猪王道:“为何?”

干猴儿道:“是,我侯宝来修为不咋地,但对这心性,还是有所了解,若他是一位心胸狭窄之人,就不会做如此多蠢事。今日,他有无数机会逃走,但他却都没有走,包括现在,只要他想走,就可以走。”

肥猪王道:“又是为何?”

干猴儿道:“侯某若没猜错的话,定是那群大人在废剑老身上做了手脚的缘故。”

肥猪王道:“做了手脚?跟他有何关系?你要说这废剑老是他爹,也还说得通,但从之前的情况看,他们应该不认识。”

干猴儿撇嘴道:“若你不是天天躺在女人肚子上,就该知道,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李知焉,是怎样一个人,不管是灵隐寺还是九湖城,他所做的事中,都让人摸不着头脑,有些莫名其妙。”

肥猪王道:“他为何要如此做?”

刘久仁顶着淤青的大脸,不屑道:“傻呗,还能是怎样?”

竹竿儿道:“你要说傻?他却能在如此年纪,感悟出场域,这就让人矛盾不已。”

刘久仁再度不屑道:“傻人有傻福呗。”

说到这,便当先笑出了声。

只是这样的场合,好像不大适合笑,刚笑出,就又忍了回去。

此时淤青的脸上,又憋出一抹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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