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橙倚靠在副驾驶座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长睫微颤。
“你在饭菜里添了东西?”寺锦礼问。
钱橙慵懒的“嗯”一声,“去腥膻(shān)的草,路边拔的。”
这种草,不认识的当杂草,除草剂一杀,大片灭绝。
认识的,当宝,治病救人。
她是一路寻了许久,才找到没被除草剂喷到,然后用石头砸出汁水,混在饭菜里,给寺锦礼去腥。效果显着,连小车里的腥气都散了。
困意席卷,想睡。她合眼。
寺锦礼察觉了还吃,吃完了才问,居然这么信任自己。
也不怕她居心叵测?
钱橙合眼,很快入眠,呼吸均匀绵长。
寺锦礼俊逸的眉眼全变柔和,少女这姿势像极了乖巧慵懒的猫,让人心里自然的柔软。
他想找毯子给她盖上,怕她着凉。
可是没找到。
他又想脱外套,才发现自己这趟过来,穿的单衣。
寺锦礼默默的摸了摸鼻子,乖巧地坐回后座,也合了眼。却不入眠,只是闭目养神,想着心事。
看见俩人一前一后各自歇着,司机识趣地没再上车。
正坐在大树底下舒服地玩手机,突然被一阵喧闹和脚步声惊动。
司机抬头,面色不由一变。
从村里青石板路上走过来一群男男女女,黑压压的,人潮涌动。
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啤酒肚、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这人不认识。
但他旁边的女人司机认识。
女人面容姣好,嘴鼻处粘着白色的纱布。
赫然是张翠花。
司机感觉到了不对。
刚起身,还没来得及发出预警——
人群已经将银灰色小轿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余全站定,抬起右臂,挥了挥手。
几个小弟麻溜上前。
一盆狗血对准车头泼去。
“脏东西,去晦气!”
“狗男女,搞车震!浸猪笼!”
不知是谁先喊的,接着,众人高亢唱喏(rě),余家村又是四面环山,连回声都振聋发聩(kui)。
灵堂里的人全部被惊动,两边人一汇聚,队伍变得庞大,人潮涌动。
都朝车里的人指指点点。
余全又一挥手,小弟抬上来两个猪笼。
猪笼竹子编制,上面粘了许多猪粪,臭烘烘的味道熏得连小弟都捂着鼻子闪避。
人群退让,议论纷纷。多少年没发生这种事了?
小弟打开猪笼,拿了铁棍,走路带风上前,要敲开小轿车的门窗,活捉车里的人出来。
司机捏紧拳头,心提到了嗓子眼。
连忙打电话求援。
他就玩会手机的功夫,便出了这么大事情,余家村的人素质恶劣到简直就是人性最底端?
余志哲夫妇也跟在人群出来。
陈爱华一看那是钱橙的车,心口就是一跳,惊呼:
“钱橙!”
余家村的人已经知道,三房的人不能得罪,全换成了讨好的脸色,速度简直可以媲美川剧脸谱变脸。
“你还不知道吧?那孤女和她带来的小白脸,在你婆婆灵堂门口公然玩车震呢,被族长的儿子余全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