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要是被锯掉,那岂不成了残废?大家还不被帝都的人笑话死?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干脆要了寺锦礼的命!
因为寺家人的坚持不同意,锯腿手术才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现在,拖到寺锦礼身负重伤,各项生命指标在监测仪器上频频发出危险的警报!
所以啊,为什么只有两成的把握?
还不是你们寺家自己人、病人自己一手造成的?
病,它一旦发生了,就不会自己好起来,而是顺着规律一路发展下去,直到情况糟糕到不能再糟糕,它才会停下来。
搞中医的专家不说话了。
搞西医的医生可没消停,身居高位被追捧得久了,难免飘,难免傲慢,难免目下无人,难免忘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么叫谦虚,什么叫自知之明。
他们很不屑的撇撇嘴:
“这是什么?”
“虫子吗?”
“拿进手术室有经过消毒吗?”
“还有没有最基本的医疗常识啊?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把手术让出去!”
“也不怕感染病人的伤口,给病人雪上加霜,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吗?”
“我的天啊,上帝!那是什么?那是蚂蟥!生活在肮脏污泥的蚂蟥,太不卫生太恶心了,真是胡来啊!”
“我可长见识了,为了跟我们杠,想赢过我们,连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上帝!她拿这么肮脏的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隔着屏幕,这些专家大牛的吐沫星子,仿佛尖刺,毫不客气地朝钱橙喷去。
手术室里的小姑娘如何,中医这些专家不知道。
可听到搞西医的这些言论,当中还有自己本国人,他们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蚂蟥肮脏?肮脏得过某些人心吗?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客观深入去调查了解,就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小姑娘是在胡闹。
这几位,真的是国际医疗界一流的大牛专家吗?确定不是为了追逐名利?
搞西医的那几位还在吐沫横飞、脸红脖子粗,却不知道,短短一瞬之间,一流大牛专家的厚厚滤镜,正在分崩离析,碎了一地。
他们还在指着大屏幕,叽里呱啦不停。
屏幕里,钱橙正在把瓶子里的小东西倒在了寺锦礼的左腿上。
会议室的讨论没有入耳。她一旦投入某个事情,就很专注。
从昨天傍晚一直被活生生饿到现在的小动物们,掉到那失去知觉的腐肉化脓处,简直如鱼得水,狂欢了起来,纷纷扎出吸盘,贪婪地吞噬起那些腐肉来。
仿佛能听见轻微的吮吸声,砸吧,砸吧,砸吧……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死寂。
一群医生吞了吞口水,凑到大屏幕前,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肿得水桶般大的伤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在消退。
“嘀嘀嘀——!”不停响彻手术室的监测仪器警报声,不知不觉变得稀稀疏疏,甚至恢复了安静。
而那小姑娘,像是贪玩似的倒完一瓶小动物之后,就退到一边。
还好整以暇地站在小黄两人后侧,观摩师生给病人取子弹和处理伤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