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还是有点东西的。”
“平日里没白疼你。”
“这闻仲,自诩是三朝老臣,深受王恩,想必没有理由拒绝这等重担吧。”
尢浑也上前一步,一脸谄媚地说道。
费仲和尢浑开始进入自己的领域,做事是不会的,但帮帝辛搞人一流。
这一点,深得帝辛喜爱,所以时刻带着两位小臣,将他们当做智囊。
先王为了帝辛能够安稳接过江山,临终前给他委派了三个托孤大臣。
帝辛却觉得,这三个老臣倚老卖老,仗着在朝中的诸多人脉,成天以一副长者的姿态,教育帝辛治国之道。
帝辛想要的是,一个自己说一不二、为所欲为的朝廷,面对老臣们的苦心劝谏,他头都大了。
熬了这么多年,当了商王,还不能让他享受享受么?
所以,他萌生了架空老臣,集中权力的想法,并提拔费仲尤浑飞廉等大批亲信小臣,来制衡这些老臣。
这些小臣,大多是在战争之中提拔的其他方国贵族,只不过很多人曾因为战败而成了商人的奴隶,这种人在大商没有任何根基,他们的的荣辱成败皆系于帝辛,他们只能接受帝辛的命令,为帝辛做任何事情,对付任何人,当帝辛最忠诚的狗。
他们就是奴隶的终极版本,历代商王的最宠爱的臣子。
用这帮人搞独裁,才是最完美的。
不久之后,闻仲就来到偏殿,开始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解。
见闻仲再次开始了老一套说教,口若悬河,喋喋不休,大有聊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之际,帝辛果断转移了话题。
“陛下,诸侯们联名,请求增兵降低贡奉,近些年收成确实不太好,大家都过得不太好。”
“还有,北海袁福通叛乱,让北方诸侯压力很大,他们一直在请求增兵,遏制袁福通的嚣张气焰。”
帝辛眉头紧皱,十分不满地说道:“寡人不准,他们又能如何?”
闻仲沉思一会,旋即说道:“此乃历来就有的法子,对四方诸侯,向来就是恩威并施,我们这么做,是让诸侯们知道大商并不是一味打压他们,等风头过了,咱们再适当施压,这些诸侯也就再次臣服了。”
“如此一来,他们畏惧于大商的力量,又有求于大商,自然会选择臣服。”
“而且,现在咱们和东夷人战火不断,又和南越纷争不休,北方要是也燃起战火,咱们战线吃紧,没有太多精力对付这么多诸侯,恐难以为继啊。”
帝辛脸色阴沉,背靠龙椅,突然一拳砸在了椅子上,这个奢华的椅子直接断开一大截。
“这帮乱臣贼子,这就是寡人的天下?”
“八百诸侯,至少一半暗中谋乱,剩下一半几乎独立,不听征调,寡人要将他们全灭了!”
闻仲听了,沉默不语,帝辛早就在抱怨诸侯的事情了。
然而,八百诸侯,早在几位先帝,早就越发强大,越发独立了,帝辛继位之后,诸侯们的扩张更加有恃无恐,甚至敢公开争夺大商的人口,大肆扩军,意图图谋不轨。
外部战事不利,内部矛盾也不小。
原本商汤立国之后,商王和贵族们共同统治天下,贵族们拥有很大的权柄,也为大商国际秩序奋战,一起稳定了大商的统治。
所以,即便是商王之位,因为“兄终弟继、父子相传”的继承方式,导致纷争不断的时候,大商依旧能够保持对天下诸侯的压制,无非是拉一派打一派,一起搞统治罢了。
例如武丁中兴,就是搞政治联姻,依靠拉拢癸族这个贵族势力,和妇好搞联谊,才得到强大助力,打败诸多外敌的。
诸多贵族和王族合作,一起瓜分大商国际秩序的利益,才稳固了大商的朝局。
但到了最后的四个王,都选择父死子替的继承方式,保证了继承稳定的同时,却也让原本和王族相互扶持的贵族集团越发离心离德。
尤其是祭祀集团,被王族挤压,神权逐渐落到了商王手中,导致原本和王权并列的神权衰落,祭祀集团权力大幅压缩,也对王族不满。
内外矛盾一起爆发下,大商的统治越发摇摇欲坠。
帝辛的应对是,继续加强王权,他想要独占权利,统治一切,这样就可以将一切反对势力统统干掉,壮大王族,尤其是商王一脉的势力。
闻仲叹了口气,也知道帝辛很气愤,只好说道:“陛下,现在四方诸侯势力越发强势,咱们还是巧妙应对点为妙。”
“如今看来,咱们应该采取稳住东夷、震慑西戎、安抚南越、联合北狄的计策。”
“东伯侯姜恒楚,乃是八百诸侯之首,是陛下老丈人,有此婚姻关系在,他定会站在咱们这边,东路两百诸侯也就稳住了,东路可以得到咱们的信赖。”
“西路势力强大,西伯侯姬昌素有圣人之名,咱们得是强劲对手,天下有德之士争相投靠,但咱们不能轻易对西路动手,好在有太行和黄河天险,咱们采取守势也比较容易。”
“南伯候鄂崇禹,此人性情刚烈,为人正直,近些年一直在大兴铸造,培养私兵,积累甚多,咱们不可轻易激怒于他,只需要安抚于他,等有机会再动手。”
“北伯侯崇侯虎,乃是陛下心腹,深得陛下恩德,才能坐住北伯侯之位,而且他忠心耿耿,咱们应该拉拢他,稳固后方,这样才好对付其他势力。”
所以,闻仲的建议是,调动北方的军队,用来对付西岐,拉拢东伯侯,对付南伯候,让天下八百诸侯,互相之间斗得你死我活,这样就能够让八百诸侯互相充满仇恨,互相攻伐,大商就可以趁机浑水摸鱼,壮大起来。
帝辛听了,面上的凝重渐渐化开。
姬玄在房梁上一听,这闻仲确实老奸巨猾,他要是在朝歌,商朝难灭了。
正当姬玄苦思应对之策的时候,没想到,帝辛及其党羽自己帮周人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