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拉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她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喃喃自语的讲起故事。
玛丽·肖,曾经是一个富豪的女儿,她从小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喜欢收藏各种可爱的玩偶,后来实在买不到更新款的玩偶。
有一次从外地来了个马戏团表演,富豪父亲兴致冲冲带她去看。马戏团的表演很精彩,但玛丽·肖更喜欢其中一个叫做腹语者的人偶表演。节目很简单,就是有个小丑右手托着一个木质人偶不断的相互对话说一些令人捧腹的笑话。
玛丽·肖被人偶精致的外表还有能像人一样活动的眼睛嘴巴所吸引,他父亲将那位小丑腹语师花大价钱请回家里面,让他负责教玛丽·肖学习制作她喜欢的人偶还有腹语。玛丽·肖对人偶的喜爱很强烈,学习的也非常快……
那个腹语师有个儿子,长相英俊性格开朗,他作为腹语师的副手负责各种幕后的准备工作。
年轻的玛丽·肖那颗少女心,立即被这个青年所俘获,年轻的男女很快坠入爱情的河中,彼此为对方所着迷而无法自拔,两方家长很开明,认为只要他们只要真心相爱就行了……
悲剧,往往是将美好的事物狠狠的撕碎,令人心痛悲哀才被称为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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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在遥远前线燃烧的战火却因为一小队敌人的潜入,而引燃到玛丽·肖家中,敌人用火药炸开她的家,抢走里面的财物,杀死她的家人。腹语师和富豪在混乱中死去,那个腹语师的儿子背着重伤的玛丽·肖逃出被火焰包裹的废墟远遁他乡……
来到这雷万斯费尔小镇。
亲人已经死去,他们用仅有的一点钱在雷万斯费尔小镇购买一处属于自己的住处。他们两人都会制作人偶,干脆做起腹语人偶的表演挣钱,在这个枯燥毫无乐趣的时代,他们的表演深受大家的喜欢,表演的场地也逐渐越来越大……
青年有个愿望,他要做出一个最逼真的完美人偶。
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偶腹语师。
前线的战火燃烧的更加厉害,需要更多的人前往支援,青年是被选中前往支援的人员之一。
在离开的前夜,这对被命运所捉弄的男女在小镇后面的松树林里紧紧相拥。
眼泪浸湿彼此的面庞……
青年将一个小小的人偶放在玛丽·肖的手心里。
他说,请玛丽·肖不要担心,哪天她自己做出来的人偶足够完美,那时他也就回来了。
青年只想给玛丽·肖的情感有所寄托,不会被思念给拖垮身体。
他没有料到。
玛丽·肖也没有料到。
这句话会产生多么强烈的作用……
青年随着长长的队伍离去,消失在昏暗的远方,玛丽·肖泪水也浸湿手中的人偶。
远方的战火在熊熊燃烧着。
玛丽·肖也在努力表演着。
她的天赋让她制作出来的人偶越来越精巧漂亮,配合腹语,就像活过来一样。
有一天,当初从小镇离开的青年们回来了,玛丽·肖手里抱着自己最骄傲的人偶站在人群里垫脚眺望着,大车上下来一批又一批的人。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些人的面庞,生怕错过青年的面庞……
直到最后一个男人走下车子,她也没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孔。
是自己弄错了!
他还没来,在下一辆车子里!
玛丽·肖强忍着泪水在人群里奔跑着,她抱着人偶冲到车站最前面,拼命往路的尽头望去。
只有离开的车,没有回来的车子。
她浑身的力气像被抽空,瘫软在地上,紧咬着嘴唇,眼泪再次滴落那个木偶脸上。
明白了……
制作的木偶不够完美,所以他没回来。
玛丽·肖从此变得沉默寡言,终日跟人偶为伴,她家门口的垃圾箱里常常堆满了坏掉的人偶零件。人们只有坐在观众席上,才能看见走上表演台的玛丽·肖露出笑容,妙语连珠。
时间一年一年过去,玛丽肖满头的金发变白发,面颊也被皱纹所覆盖,当初可爱的少女在岁月里逐渐变成一个干瘦的老女人。她不停的制作和破坏人偶,能稍微有点满意的人偶很少。
有一天,玛丽·肖带着自己还算满意的西装小人偶比利上台表演。
表演才刚刚开始没多久,就有一个小胖男孩儿坐在观众席里对着旁边人说道:“人偶是假的,我看见她的嘴唇在动!是她在说话,不是人偶说话!”他的话如同尖刀一样扎入早已伤痕累累的玛丽·肖内心!
她那一刻愤怒了,自己的努力被一个小孩所否定!
只要被否定就不是完美的人偶,她不能接受否定!
黑暗在内心滋生,玛丽·肖眸子里溢出寒光,微笑着托着西装人偶比利,四只眼睛同时盯着那个小胖男孩说道:“你说谁是假货呀?哦,亲爱的比利,这孩子说你是假的呢。”西装人偶的眼睛猛的一瞪,发出怪叫声:“我是真的,比谁都真,在我看来他……才是人偶。”
阴冷的台词一闪而过,观众很快就被玛丽·肖接下来的笑话给冲淡了刚才的阴影,只有那个小胖男孩呆呆的坐在观众席上,他总觉得玛丽·肖怀里的人偶总有意无意的往他这边看来,身上的衬衫被冷汗浸湿。
几周后,这个当面揭穿玛丽·肖的小男孩失踪。
小男孩的家人立刻怀疑在玛丽·肖身上,在黑夜里用金钱雇佣大量的小镇居民前往她的家中,在找不到小男孩的情况下,他们逼迫玛丽·肖尖叫,残忍拔掉她的舌头,然后杀掉!
他们伪造了一封玛丽·肖的遗书,信中说她是自杀的,并且要求将尸体制作成人偶然后和她的所有人偶葬在一起……
埃拉讲到这里的时候,故事戛然而止。
她眼眸里复杂的情绪,哀伤和怨恨相互交织着,看的肖止头皮背脊骨一股凉气上窜!
埃拉看着沉默的肖止,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有些虚幻道:“你不好奇问问,玛丽·肖究竟有没有抓走那个当中给她难堪的小男孩呢?”
这是一道送命题呀,肖止低头笑了一下。
眼角扫过后花园铁门,什么时候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