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就在这儿,」月白看着两人,笑容浅淡,「你们问也好、找也罢,就这么大一片地方,总能寻到。至于报酬……你就当欠她一个与逆鳞相符的承诺,」她面色温和,朝着蒲时,「如何?」
蒲时一怔,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简直像是孩子过家家,还就这么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这饵,也抛得太快了……」蒲时苦笑,「二位是在唱双簧么?」
「没排演过,」季无念托着下巴,笑意不及眼里,「大概天生默契好。」
月白低头喝茶,不理她。
第40章
蒲时和黑蛟先行离开,留了一晚给月白安置,季无念自然留守在旁。
明月早已高挂,月白坐在门台上,思考着明日要用什么藉口说明自己一夜未归。
「这里根本没有龙气。」
月白回神,季无念靠在另一边的门框上,语气凉凉。
「有的,」月白伸出手拨弄月光,「只是你们感受不到。」
「……跟那魔气一样?」
「嗯。」
季无念内心不太爽快,却没有办法和眼前这个人发火。
「我先走了……」
「等等。」月白拍拍屁股站起来,「不归在哪儿?」
季无念猛地回身,红衣似乎又要燃起火来,「你不知道?」
「这里龙气那么稀薄,」月白耸了耸肩,「我懒得找。」
季无念冷哼,「那你就真以为我知道了?」
月白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脸上面具摘下、欣赏某人气得肝疼,心情很好,「你不知道?」
「……」那句「不知道」说不出口,季无念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就是气我的时候特别开心?」
月白倒是自然得点头、自然得引得对面发狠、自然得为自己的脖颈迎来了一张牙口。
……疼。
九一看不下去了,「属狗的么……」
这回可不是魂体,季无念这一口咬得结结实实,真让月白变了脸色。
当真是魔性沖天,季无念咬她不算、还要舔去她泛出的血气。
月白推开她,「你属狗的么?」伸手一摸,指尖沾了血。
舌尖划过鲜红嘴唇,季无念总算觉得自己的怒火被血气压下去一些,「我属兔。」急了会咬人。
看另一个人变脸让季无念心情好一些,心情一好就会心软,一心软就会心疼。
刚把对方气到的两人又坐在门台上上药。月白偏着头,衣襟微微拉开。季无念将药粉在她的伤处抹开,轻柔得不像话。那处伤口也很争气,一会儿便消失无踪。
「什么时候找到这儿的?」
月白的颈线修长,一条探进衣襟、引着人的目光又到那露出些许的锁骨。她说话时颈侧会有微微颤动,让季无念想再咬一口。
上药的手动作不对,久久得不到回答的月白不得不提醒她,「你是入魔,不是缺血。」更不需要拿她的脖子磨牙。
季无念笑出来,手掌按在那处已经消去的伤处,「你皮质太嫩,让人很难忍住。」
九一忍不住了,「……这什么虎狼之词。」
替月白拉好衣襟,季无念倒真没忘记月白的问话。坐在她身边后,季无念便与她一起仰头看月亮,「很久之前就找到了,」她侧过身,笑道,「我可是有暗卫的人。」
所以很久之前,她就想过凌洲这个名字了。
月白不动声色,看向某处墙角,「你的暗卫也包括这些小妖么?」
季无念朝那边招了招手。
墙角杂草微微抖动,一只山猫竖着耳朵从里面钻出来,几步走到她们面前。山猫毛色顺亮,一双耳朵竖起、十分威严,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凌洲,好久不见。」
「阿山,」季无念抓了抓山猫的下巴,让他眯起了眼睛,十分可爱,「这是月白。」
月白可看不可动,十分手痒。
九一给此场景取了一个名字,「不能撸猫的悲哀」。
「刚刚来的那个是新任的妖皇,」季无念又抓了抓它脑袋,「等妖界安定,你们就能和他一起回妖界去。」
山猫蹭了蹭她的手,「他们要取东西吗?」
「嗯,」季无念笑道,「也不用急着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找找。」
山猫点点头,几缕鬍鬚上下抖了抖。
月白抱起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满眼写着「想摸」。
「我家暗卫不给乱摸,」季无念少见她孩子气的模样,逗她,「要摸得付钱。」
什么钱不钱的,先摸了再说。
山猫头顶的毛滑滑的,下巴的毛特别厚,背上的毛长而顺,尾巴又粗又长、尾巴尖还有点圆润润的。
「……你没救了,」九一看着那双爪子伸出去就流连忘返,啧得很嫌弃。
阿山也很嫌弃,这个人刚刚看着清清冷冷,现在都快贴到了他身上。可偏偏凌洲根本没有解救他的意思,满眼纵容不说,还去撸这人头顶的毛。
被撸了的月白从吸猫的快感中抬起脑袋,眼睛中像是有一个写满了快乐的天地,连被看到的人都会被吸进去。
……洛长河也摸过小徒弟的脑袋,当时他看到的也是这么一双眼睛么?
半跪着的月白手里还握着山猫的前爪,被拉着前靠的时候还想着手里的毛茸茸好暖和。就算嘴唇被夺走,她也还没收起弯弯的眼角。反而是在被放开的时候,直接把山猫抱进了怀里,像自己占了什么便宜似的蹭了蹭,「刚刚的算付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