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真是……」秋海都坐起来了些,为自己可怜的妹妹摇头嘆息,「不知道月白会不会哭哟……」
季无念一笑,「她不会的。」
大人只会眉头一挑,心里记下这个无情的仇。说不定哪天月白就会回来找她报复,狠狠得咬她一口。
「……月白还咬人啊?」秋海一下来了兴致,「很疼么?」
「……」季无念赶紧切开注意力,看向他的脸,有些无奈,「神上、连这种事都要窥探么?」
「……那我也不知道你这时候会想这种事啊?」秋海一笑,回得贱兮兮的,「你要是不想让我知道就自己收一收,毕竟是月白的□□……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细节。」
……那你别看啊?
季无念看他一眼,却只见秋海裂开了嘴笑。这位神上对她的观察毫不掩饰,还有几分引以为豪的挑衅在。季无念抿一口酒,「可我听闻,神上还想做月白未婚夫来着,不是么?」
「那是开玩笑的。」秋海笑开,「月白那臭脾气,我才不想娶呢……」他说完还一昂头,「而且我是个坚定的双子党,怎么会自己去拆我的西皮呢?」
……这位的话也是越来越听不懂。
「双子党?西皮?」
「……啊,『双子党』就是指喜欢看双生子在一起的人,『西皮』……」秋海还要想一想,「好像是指配对吧?」
配对还好理解一点,但是……
「双生子……在一起?」
「对呀!」秋海眼睛一亮,人都坐正了,「你不觉得很棒么?两个月白搂搂抱抱哟?还都视对方为最重要的人哟?天天情话说得很熘哟?」
「……好像……」季无念想像了一下,「是还不错?」
「那是真的很不错!」秋海眼里都要放星星,「猫系竹青犬系月白,一个只宠妹妹,一个只听姐姐,两个人在一起连配色都搭!还天天发糖!」秋海一拍大腿,「我就问你,哪里还有更好磕的西皮?」
「……」没听懂。
季无念大概从这段对话里提炼出了月白姐妹感情很好的意思,至于「在一起」……
「神上那边,不讲伦理么?」
「『性别都不是问题,血缘算什么!』」秋海激昂一下,又笑着落回来,「也就是开开玩笑的,她们俩本就一直在一起,比那种关系、高到不知哪里去了……」他又笑道,「而且要说血缘,我们都是天地而生、其于混沌。说是兄妹,也就是我出现得比她们早些……月白她们虽是双生,但体质上还是独立,所以……」他一绕又回来,笑得贱兮兮的,「所以严格点讲,竹青和月白也不算有血缘哟……」
「……」季无念搞不懂,随他吧。
不磕西皮的人默默喝酒,拼命安利的人也抬起酒杯,完全是好奇,「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好歹也是月白诶……」
「……大人与谁亲密、与谁相交,我都管不到,」季无念放下酒杯看他,还有点无奈,「更不要说那是她的双生姐姐,我若妄加揣测,她才会生气吧……」
月白偶尔提起她姐姐的时候都会柔和,一定是心里盈满尊敬。季无念确实会偶尔羡慕让月白露出那样神态的人,但更多的、是喜欢月白展露的一点点依恋。
她的大人看似冷淡,内里却是个孩子气的顽童。她有点任性,有点自以为是,还有点不多不少的骄傲,可爱的很……
秋海不用去读都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心里有人的女人不论用什么姿态,映着怎样寒凉的风和月,她的眼睛里都会有一束柔和的光。秋海看着,扬起了手,却发现杯中已然缺了酒。
他看了看杯底,放下酒杯,再问,「那柬衣呢?你介意么?」
柬衣……?
这个名字时常出现,就连她和月白的对话中也时有提及。季无念低头笑了笑,看眼前这个半透着光的神上。他少了一点点的吊儿郎当,好像是认真得等她回答。季无念没有如他的意,反问道,「神上说的『介意』是指什么?她们之间、有什么是要我『介意』的呢?」
试探。
秋海闻之一笑,稍稍昂了首,「她与柬衣从小一起长大,互为欣赏,多有推崇。月白对她多是宠爱,几乎有求必应……」他看着季无念,继续笑道,「柬衣所做之事背后大多有月白支持……你不介意?」
「……」这话听着就有些深意。季无念先沉、再笑起一些,回道,「柬衣是做了何事?神上觉得我要如此介意?」
以问题回答问题,听得秋海挑了眉,亦是反问,「你觉得呢?柬衣做了什么?」
季无念不答。
她的沉默引得秋海侧目,干脆替她回答,「偃城总是跟她有关的吧……魔尊大概率也跟她有关系。还有那个慕天问,应该就是她从小养的……」秋海的手在膝盖上一搭一搭的,「更别说那些时空阵……这诸多种种都与她有关,你……觉得呢?」
季无念低低一笑,「神上与柬衣更熟,您若如此说,我便如此听着。」
「呵,你是真的油盐不进啊……」秋海看她有趣,笑道,「不过倒也不用如此抗拒,我来……就是打算跟你说说她的。」
这个季无念倒是没想到。她抬了抬酒杯,「洗耳恭听。」
秋海笑了笑,放下酒杯,用一只手撑住脑袋,看着她说,「柬衣吧,在我们之中是很特别的。就像刚刚所说,我们都是天地而生,起于混沌。刚出世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知道,需要自己摸索和成长……」他顿了顿,「然而柬衣是个异类。她虽与我们有类似的体质,可好像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记忆和知识,经常说些我们听不懂的怪话……有些是挺有意思的,有些就……」他皱起脸来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