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前。
原来是孙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陈国地界。
络腮胡看着眼前人,双目如星,虽是样貌温和,却像是未出鞘的剑,没有被生活压倒后的疲倦。
“当不是寻常人物。”络腮胡心道。
“少侠贵姓,往哪里去?”
“敝姓孙,孙启,往琅琊去。”
“果然……”络腮胡一听,又问道,“可有玉牌?”
“他怎么知道我有玉牌。”孙启有些纳闷,还是将王凡奚给的玉牌递过去。
络腮胡接过,看向背面,那里有一个“王”字,顿时明白眼前人的身份,赶紧通知楼上的人下来,将孙启请了过去。
“孙先生,我们已为阁下安排了住所。”
“多谢,不用马车了,我在这街市看看,稍晚便自行前往。”
孙启辞了几人,在衡门的城内闲逛。这是他的爱好,每到一个地方,他总希望对当地的人情有一番了解。
今几日的衡门城都热闹得很,人员的涌入让这座边境小城忙了起来,街道摆满了各式杂货、美食,空气中都充满了叫卖声。
“李记饼铺……”
孙启一眼便看到了这个地方,脚步不自觉地便挪了过去。
铺里是两位老人,一男一女,男的手里活着面,周围摆满了各式馅料,女的则负责招呼着客人。
“红豆饼、芸豆饼、韭菜饼、葱油饼……”
“这么多啊……”孙启看得眼睛都亮了,犹豫不决中,余光见到一少年和尚站在后面,静静地等着,他身子侧过,让对方且先行。
那和尚便是持一,持一合掌作揖,朝孙启一笑。
“老人家,劳烦红豆饼、芸豆饼、枣泥饼各一份。”
“好勒,大师您稍等。”
“都是甜的……”孙启想着。
不一会儿,孙启从铺里出来,继续沿着街道走着。
正前方,不知为何,聚了一堵人墙。孙启好奇,挤了过去,便看见人墙中间,围了一个青年。
青年样子有几分狡黠,穿着些朴素无奇的衣裳,右手拿着个芝麻状的东西。
“各位看官,瞪大眼睛,瞧好了……”青年一边说着,把种子往土里一塞,左手端了一杯水,往上面一洒,“后土赐灵,皇天降惠,苗也长,瓜也长……”
随着这咒语号令之下,土里冒出了个绿芽,绿芽撑开后,迅速舒展开来,越来越长,一瞬间,便长成了一小片郁郁青青的瓜苗,上面缀了两个大西瓜,十分可人。
周围人一看这魔幻的场景,顿时惊呼起来。
“来来,各位可以尝尝鲜。”他剖开西瓜,露出里头红色的沙瓤,递向四周。
这表演获得了个满堂彩,周围的民众很是捧场,纷纷抛下铜钱、银子。
“承惠,承惠!”那狡黠青年拱拱手,向四周道谢。
“这把戏都是老掉牙了,肯定是那种子被养了许久,专门在今天给它抻开了,我不知看过多少遍了。”
孙启听到一男子拦住他身边准备给钱的伙伴,一边评头品足。
“我看挺了不起的……”他身边的伙伴争辩道,“而且你不吃得挺欢吗?”
“我这…这是确定是不是真的!”
孙启则是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怎么这么像‘八方聚气生木符’的效果。”孙启想着,“估计是另一个类似的符咒吧……”
孙启朝经过他身前的青年递过一个银元宝,那青年一愣,接着笑道:“多谢小弟弟的慷慨。”
孙启听完,一怔,想了想自己的身高和面貌,只好无语,却见对方回了一个折好的黄纸。
“这东西埋在你种的植物根里,那植物就会长得又快又好。”那青年笑着将黄纸塞了过来。
孙启接过符纸。
“这……”他拆开一看,顿时愣住,“这不就是‘八方聚气生木符’吗?”
他一抬头,却不知青年跑哪里去了。
“真是怪事,难不成是宋老师其他的学生……”
孙启挠挠头,只好抱着一肚子疑惑,走到了迎福客栈。
一到客栈,说明来意,孙启便顺利地安排好住所,整理好行囊,一出门,原本就拥挤的客栈如今更是满人了。
孙启见身边的跑堂一脸焦急,示意他不必费心安排,正准备先回房休息,忽然看见个熟面孔,心中一动,向那处走去。
“大师,不知介意共一桌吗?”
“不敢当,小僧持一,施主请坐。”
持一站起身,一板一眼地行了一礼。
“在下孙启。”
孙启落座,见桌上摆着些黄豆糕、红糖糕、红豆包,心下暗道:“甜食的拥趸……”
持一似乎是奉行“食不言”的原则,有人在一旁落座,只是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孙启倒不觉得冒犯无礼,也是安安静静地吃着菜。
殊不知这角落的宁静在整个吵闹的大堂显得十分突兀,周围的江湖人士时不时被这一角的无声给吸引去目光,连连望向安静就食的两人。这气氛诡异而和谐,吓得上菜的小二连招呼也不敢打,小心摆好菜便匆匆离去。
孙启吃着没多久,便听见门口处传来吵嚷声,他望过去,原来是几个大汉。
“什么叫没有房间,老子是这里的老顾客,光顾你们这儿多少年了,今天在我兄弟面前不给老子面子……”其中一个大汉喊道。
旁边一人不停道歉,鞠躬。
“实在不是敝店有意怠慢,只是客房早早便被订了出去……”
“老子管你们订不订的,总之今天你们给匀出个客房,不然老子砸了你招牌!”那人凶神恶煞地叫道,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