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
秀玲睨着手里的检测数据,眸子沉了一沉,眉宇蹙得紧紧的。
她刚刚从那瓶矿泉水里提取出一种可溶性化学制剂,分子结构与国外的一种致幻剂极其相似。
秀玲生生吞了一口口水,头皮突突的跳动。
这种药物在国内是绝对禁止流通的,为什么萧雅会有这种药剂?
这件事看来非同小可,得立马向慕老板和林老板汇报。
她刚要起身,眼前就被一个阴影所笼罩。
抬起头来,萧雅冷着一张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空气里流窜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秀玲的一颗心脏瞬间被提了起来。
“打算去哪儿?”萧雅扯着凉薄的嗓音,整个人散发着的阴寒与恐怖在实验室里不断蔓延。
秀玲的鼻子里仿佛嗅到了一丝死亡气息,让她整个身体都不自觉地战栗。
“你、你想干什么?”秀玲的嗓音轻飘飘的,好像失去了血色。
萧雅唇角扯出一丝让人恐惧的幅度:“我想干什么,要不你猜猜看?”
她垂眸看了一眼秀玲手里的报告,唇角冷冷地一勾,威胁地说道:“若是这份报告上的内容传出这个实验室,我保证你的生命将在下一秒走到尽头。”
她觉得这种威胁的力度不够,又补充说道:“还有你在乡下的家人,若是你的命不值钱,那就掂量掂量他们的命。”
闻言,秀玲的脸色划过一抹惊慌失措,“不要!”
她紧张道:“这不关他们的事!你不要乱来!”
空气中凝聚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萧雅冷冷一嗤:“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可以不伤害你的家人。”
“但若你敢不按我说的做,我保证很快会送你的家人去另外一个世界。”
秀玲的身体明显的僵滞,整个背脊都在冒冷汗。
“你究竟是谁?”秀玲努力克制住恐惧,问了一句。
“不该问的,别问。”冷冽的口吻,一丝余地也不会留。
若不是考虑到现在的局面,她估摸着第一时间就会捏死这个碍手碍脚的女人。
秀玲只好作罢,死死地咬着唇,不再敢出声。
余光瞟向墙角,眼眸晦暗不明地闪了闪。
那里装有一个摄像头,萧雅突然出现在实验室本就突兀,想骗过火眼金睛的慕老板并不容易。
只是下一秒,对方云淡风轻地补了句:“别以为一个破摄像头就能困得住我?”
她伸手指了指角落一个黑色的摄像头,不屑地冷哼一声。
秀玲只感觉压倒性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此时她除了臣服,别无它选。
……
慕希承还在电脑前忙碌,似乎专注得眼里只容得下工作。
白予诺闷不吭声地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刷着手机,完全没有要打扰他的意思。
这时,门被敲响了。
白予诺起身开门,秀玲站在门口,手里是一份a4纸的报告。
慕希承淡淡地掀了一下眼皮,目光朝秀玲透了过去。
“检测结果出来没?”慕希承问。
秀玲面色凝重,走到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报告放到台面上,沉着嗓子说:“慕老板,结果出来了,就是普通的矿泉水而已。”
慕希承拿起报告看了一眼,眼皮淡淡的一掀,对上秀玲的视线。
沉默了少许,慕希承给了她一个手势,“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秀玲抿着唇,欲言又止。
双手交叠地握着,不停地摩挲手指,彰显着纠结的情绪。
白予诺微微压了压眼眸,没有多说什么。
等秀玲出了门,白予诺这才走到办公桌前,低头询问:“你怎么看?”
秀玲的演技确实不怎么好,刚才的掩饰不要太明显!
慕希承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挪到了白予诺的脸上。
他深邃的眼眸里浓雾弥漫,似深秋的夜,沉寂凉薄,让人看不透。
“你怎么看?”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反了她一句。
白予诺生吞一口口水,心口莫名地揪了一下。
思索了几秒,她才淡淡地开口:“我觉得秀玲撒谎了,刚才她应该有什么话想说,但好像一直在纠结什么。”
慕希承的嘴里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嗯?”
似乎在等着她进一步的解释。
白予诺淡淡的吐了一口气,又才补充道:“神情慌张,眼神闪躲,欲言又止,手足无措,这些都是人说谎时的惯常表现。”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觉得那瓶水肯定有问题,最好是你亲自去检测一下。”
慕希承定定地注视着她,神色淡淡的,显得慵懒又漫不经心。
听完白予诺的描述,他不禁扬了扬嘴角,眼神里带着探究:“没想到你这撒谎这件事有这么深入的研究?”
闻言,白予诺的喉咙突然噎住,脸色僵滞了一秒。
“以前看过几本书,对人类的微表情有点浅薄的认知而已。”白予诺一本正经地回。
她撇开了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
那双浓雾般的眸子里带着探究的情绪,让她觉得胸口发闷。
像是将她放在解剖台上,用解剖刀一点一点地解剖她的身体。
又像是被至于显微镜下,被放大了数十倍数百倍后观察她的组织细胞。
那种感觉让人很不好。
慕希承收回了视线,俊逸的脸颊上不带任何的表情。
他讨厌一味的猜忌。
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不管是她和萧雅的关系,亦或是她的过去,她都是绝口不提。
他们之间隔着一张无形的屏障,即便是身体无限坦诚、交融后,都无法将那张屏障给消融掉。
白予诺垂下头,心口莫名的有点疼。
她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朝门口移动步伐,嘴里悠悠的说:“你忙吧,我出去了。”
她走到门口,手刚刚覆在门把手上,手背突然被一只大手覆盖住,带来一片温热。
他的手暖暖的,身体的温度似乎总是比她的要高一点儿,让人感到温暖又踏实。
她一转身,就被带进了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
男人双手环住她的后背,将人死死地扣在怀里。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带着磁性的嗓音便从头顶传来,丝丝入耳。
“宝贝儿,别走。”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令人心疼的颤音,从胸腔里蔓延出来。
他最近老是感到不安,甚至半夜都会做梦,梦到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