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寝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向丁昏迷多日,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迷蒙中,他感觉到一只温软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股熟悉的气息将他包围。
“陛下,您终于醒了!”耳边传来丁瑶惊喜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向丁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丁瑶憔悴却依然美丽的面庞。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陛下,您不要着急,太医说您需要静养。”丁瑶温柔地扶起向丁,为他垫上靠枕。
向丁虚弱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寝殿,看到了守候在旁的林将军以及其他几位心腹大臣,心中稍安。他昏迷这些日子,朝堂政事都落在丁瑶和这些忠臣肩上,着实辛苦。
李贵妃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款款走入寝殿,娇滴滴的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陛下,您可醒了,臣妾担心死了。”
向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李贵妃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自向丁登基以来,李贵妃凭借着几分姿色和手腕,深得向丁宠爱。而向丁对她的宠溺,也让李贵妃渐渐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
在向丁养病期间,李贵妃每日都来“侍奉汤药”,实则变着法子在向丁耳边吹枕边风,或明或暗地为自己的亲族赵氏说好话,试图影响向丁的决策。
“陛下,赵大人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您可要多多提拔啊!”李贵妃依偎在向丁身旁,娇声说道。
向丁不动声色地应付着,心中却暗暗留了个心眼。他虽宠爱李贵妃,但并非昏庸无能之辈,李贵妃的这些小动作,他并非全然不知。
李贵妃的亲属赵外戚,凭借着与贵妃的关系,在朝堂上也越发嚣张跋扈,拉帮结派,暗中打压忠臣,隐隐有结党营私之势。
“陛下,您看,这件玉如意可还喜欢?”李贵妃从宫女手中接过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如意,献宝似的递到向丁面前。
“爱妃的心意,朕自然喜欢。”向丁敷衍地笑了笑,目光却落在寝殿门口,一个身穿青色宫服的嬷嬷,正低着头,匆匆走过。
那是丁瑶的乳娘,孙嬷嬷。
孙嬷嬷的身影消失在殿门拐角,向丁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心底却掀起一丝波澜。李贵妃的殷勤与急切,让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异样,但多年帝王心术,让他选择将这份疑虑深埋心底。
“陛下,臣妾为您熬了参汤,您尝尝。”李贵妃全然不觉向丁的异样,盛起一勺参汤,娇笑着送到向丁嘴边。
“爱妃辛苦了。”向丁接过汤勺,浅尝一口,赞许道,“爱妃的厨艺越发精进了。”
李贵妃闻言,娇羞一笑,眼角眉梢皆是得意之色。
待李贵妃退下后,向丁招来林将军,低声问道:“朕昏迷这些日子,朝中可有异动?”
林将军神色一凛,沉声道:“回陛下,一切如常。”
向丁深邃的目光落在林将军脸上,似笑非笑:“当真一切如常?”
林将军心头一颤,却见向丁摆了摆手,疲惫地说道:“罢了,退下吧。”
林将军走后,丁瑶端着药碗走进寝殿,见向丁面色凝重,关切地问道:“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无事。”向丁摇摇头,握住丁瑶的手,柔声道,“朕只是有些乏了。”
丁瑶看着向丁疲惫的神色,心疼不已。这些日子,她独自一人面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还要操心后宫之事,早已身心俱疲。
入夜,丁瑶屏退所有宫人,独自一人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李贵妃的野心,她并非毫无察觉,只是碍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便打草惊蛇。
“娘娘,孙嬷嬷求见。”门外传来宫女的禀报声。
丁瑶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让她进来。”
孙嬷嬷走进书房,向丁瑶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娘娘,老奴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丁瑶示意孙嬷嬷靠近些,屏息聆听着孙嬷嬷的汇报。
“李贵妃私下与赵外戚来往密切,还暗中收买了不少朝臣……”孙嬷嬷压低声音,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丁瑶。
丁瑶听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李贵妃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皇权的稳固,她绝不能坐视不理。
“嬷嬷,此事你办得很好,”丁瑶沉声说道,“继续留意李贵妃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立刻来报。”
“老奴明白。”孙嬷嬷恭敬地应道,正准备退下,却被丁瑶叫住。
“等等,”丁瑶从袖中掏出一只精致的香囊,递给孙嬷嬷,“这个你拿着,就说是本宫赏你的。”
孙嬷嬷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香囊。
“回去吧。”丁瑶挥了挥手,示意孙嬷嬷退下。
孙嬷嬷走后,丁瑶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担忧地问道:“娘娘,您真的相信孙嬷嬷吗?”
丁瑶望着孙嬷嬷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信不信,很快就会知道了……”她的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只未完成的刺绣上,针尖突然折断,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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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丁瑶手中的绣花针却骤然停下,针尖在烛光下闪着寒芒。她深吸一口气,将未完成的绣品丢在一旁,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霾。孙嬷嬷是她刻意放出的棋子,那只香囊中藏着她亲手调制的香料,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吐露真言。
几日后,李贵妃寝宫内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几句刻意压低的耳语。
“怎么样,皇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李贵妃斜倚在软榻上,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孙嬷嬷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恭敬地回答道:“娘娘放心,皇后这几日除了处理宫务,便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并未有任何异常举动。”
李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她轻抚着腕上的玉镯,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就好,你继续盯着,若是皇后有什么异动,立刻来报。”
“是,娘娘。”孙嬷嬷应声退下,脸上依旧带着谦卑的神情,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入夜,丁瑶屏退所有宫人,独自一人来到书房。她走到书架前,看似随意地翻动着书卷,目光却落在书架角落里一只不起眼的木匣上。
丁瑶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一封信笺。信笺上的字迹娟秀工整,正是孙嬷嬷的笔迹。信中详细记录了李贵妃的计划,以及她如何收买朝臣,企图干预朝政的种种细节。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孙嬷嬷!”丁瑶将信笺捏成一团,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早就知道李贵妃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连她身边的人都敢收买!
丁瑶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她要做的,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李贵妃一网打尽!
次日清晨,向丁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朝堂之上。他已经痊愈,重新开始处理政务。然而,在接下来的几日朝会上,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陛下,臣以为,应当加强与北方匈奴的贸易往来……”一位身着华服的官员站了出来,侃侃而谈。
向丁的目光落在这位官员身上,脑海中浮现出他的身份——户部尚书,赵外戚的亲信。
“陛下,臣附议!”
“臣也认为此举可行!”
……
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出来表示支持,而这些官员,无一例外,都是赵外戚的党羽。向丁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向丁端坐龙椅,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群臣。他虽已痊愈,但连日来的操劳让他面带倦色,更显得帝王威严不可侵犯。
“陛下,臣以为,应当加强与北方匈奴的贸易往来,以互通有无,休养生息……”户部尚书赵成站出队列,拱手说道。他语气沉稳,言辞恳切,似乎真的是为了国家大义着想。
“陛下,臣附议!匈奴地域辽阔,牛羊众多,与之通商,可解我朝燃眉之急……”
“臣也认为此举可行!以物易物,互惠互利,于国于民皆是大善……”
一时间,附和之声此起彼伏,朝堂上大半官员都表示赞同。向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与匈奴通商并非不可行,但如今国库充盈,边境也无战事,为何这些人如此急切?而且,这些站出来支持赵成的官员,大多是赵外戚的党羽。
向丁不动声色,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落在赵成身上,语气淡然道:“赵爱卿所言极是,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各位爱卿若有想法,可先将奏折递交上来,容朕与内阁商议后再做定夺。”
赵成等人见向丁并未当场答应,心中虽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散朝后,向丁回到御书房,眉头紧锁。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心中暗道:“看来,这后宫的争斗,已经蔓延到朝堂之上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丁瑶身着素雅的宫装,来到御书房。她将一封信笺递给向丁,轻声道:“陛下,这是臣妾这几日查到的事情,还请陛下过目。”
向丁接过信笺,展开细细阅读。信上的内容,正是李贵妃与赵外戚勾结的证据,以及他们如何利用孙嬷嬷传递消息,收买官员,企图干预朝政的种种细节。向丁越看,脸色越发阴沉,心中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陛下……”丁瑶见向丁沉默不语,心中担忧,轻声唤道。
向丁深吸一口气,将信笺紧紧捏在手中,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语气低沉而坚定:“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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