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后人就该有一个后人的样子

许敬宗被李世民扔给了李恪。

这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差一点儿就让他一蹶不振了。

毕竟,辛辛苦苦地在淮南之地治水了五年的时间,整个人都晒黑不少,也清瘦很多。

要不是因为有着陈平安的举荐,而治水之功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相对于一直在弘文馆当一个大学士,写写文赋、作作诗歌,治水真的是一个青云直上的最佳机会。

当初很多人抢着要去呢!

然而,许敬宗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五年治水,最后换来的只是一个大都督府长史、兼工部侍郎。

完全是成为了这天下一个笑柄嘛。

许敬宗表示自己很受伤,也不明白,自己治水之功为何换来的是这般结果。

好在,他还是想明白了。

这种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上进的机会的人。

又怎么可能在起来之后,就被轻易地打到了呢。

所以,许敬宗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当今陛下有意在布局,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为何这么想?

其根源就在于玄武门之变。

如今,李世民尽心尽力教导太子李承乾,为的就是要稳固太子之位。

而李承乾也不负厚望,越来越像是年轻时期的李世民了。

故此,李世民不想玄武门之变的事情再度重演,就把李泰、李恪封出去,封地也是偏远地区。

不过,李世民却又安排了他跟着李恪,崔仁师跟着李泰。

至于李元景等人,身边只有普通官吏跟随。

为何这么做?

自然是因为李泰和李恪是他的儿子。

李元景等人是太上皇的儿子。

李世民肯定是想要把自己的位子留给自己的儿子,不是留给太上皇的儿子。

故此,李泰、李恪要前往偏远的封地,要慢慢地发展壮大起来。

万一有个什么动荡,他们也是最佳继承人。

就算是李承乾没什么意外,最后登基为帝,那么,李泰等人也是封疆亲王。

许敬宗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打上了李恪的标记,那就只能是一心一意地辅佐他。

李恪不在恒州的这段时间。

许敬宗也是积极地联络当地的名门世家。

“恭迎殿下回归。”

许敬宗带着人在恒州城外十里地,迎接回到恒州的李恪。

赶了好几天的路。

李恪已经是风尘仆仆了。

“许公快快请起。”

见到许敬宗带着人恭迎,他便连忙大步走上前,扶起了许敬宗。

许敬宗看着略有一些憔悴的李恪,连忙道:“殿下,辛苦了。”

李恪站定,回道:“不辛苦,这段时间,我不在恒州,倒是让许公辛苦,帮忙管着恒州的大大小小事务了。”

许敬宗一听,就连忙汇报起来政务。

李恪也是认认真真地听着。

虽然许敬宗也一直有给他写信,告知这恒州的大小事务,但是很多内容,又无法在书信上面写清楚。

他是有一些累,但是这恒州的事务更重要。

对于年轻的李恪而言,既然自己的封地是恒州,自己又是恒州的大都督,那就有责任治理好恒州之地。

“许公不愧是大学士,处理起来这些政务,都能够得心应手。”

“我能有许公指教,当真是三生有幸。”

李恪也确实是感谢许敬宗,更感谢李世民。

许敬宗从贞观元年被安排前往淮南之地治水,以五年的时间,让淮南水患往后减轻了一大半。

以前,每到了夏天雨季,淮南之地的水患消息是连绵不断地送到京师,京师就要月月赈灾。

有时候,灾情还非常大,几乎是好几个州的百姓,都遭受了严重的水患。

淮南有百万百姓因为水患而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对于大唐来说,水患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而许敬宗用了五年的时间,就能够非常有效地解决了水患。

可以说,功劳甚大。

而这样一个有才能之人,却被李世民安排,跟随了他一起,来到了这恒州。

足以看出,李世民对他的器重了。

李恪直接拉着许敬宗的手腕,带着他一起,乘坐着马车,回到了恒州大都督府。

夜幕低垂,恒州刺史府内灯火通明,书房内,吴王李恪与侍郎许敬宗相对而坐,案上铺展着恒州的地图与各项治理报告。

李恪首先开口,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凝重与决心:“许公,本王自受命以来,深感恒州治理之任重道远。百姓期盼安居乐业,官吏需得廉洁奉公,经济文化亦需繁荣发展,实乃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着手。”

许敬宗微微一笑,目光中闪烁着睿智:“殿下言之有理,恒州乃我大唐东北之边地,其治理之成效,关乎国本。臣以为,治理之道,在于抓住根本,循序渐进。”

他轻轻叩击桌面,继续说道:“首要之务,乃是整顿吏治。殿下已着手减轻百姓负担,此举深得民心,但若官吏贪腐横行,再好的政策也难以落实。因此,必须严惩不贷,树立清廉之风。”

李恪点头赞同:“许公所言极是,加强对官吏的监督,再惩治那些欺压百姓之首恶,确实是能够收获民心。不过,我觉得对于管理还需要一个能够行之有效的考核标准,确保每位官员都能恪尽职守。”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许敬宗点头表示认可,随即话锋一转:“其次,便是发展经济。恒州物产丰饶,然则水利设施年久失修,农田灌溉不便,制约了农业发展。殿下已着手兴修水利,此乃明智之举。此外,臣建议可鼓励商贾贸易,促进市场繁荣,同时注重手工业与制造业的发展,增加百姓收入。”

李恪沉思片刻,补充道:“许公所言甚合本王之意。本王还打算在恒州推广新的农耕技术,提高粮食产量,确保粮食安全。同时,也将加强教育,建立一座学院。”

“父皇于贞观五年的时候,开始推行州学,于每一州都建造学院。”

“恒州地处偏远,也就幽州、冀州有了州学,恒州还未曾有州学呢。”

许敬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殿下高瞻远瞩,实乃国家之幸。臣愿助殿下一臂之力,共谋恒州发展大计。”

二人相视一笑。

一切也尽在不言之中。

……

夏日的贺州,也就代表着潮湿、瘴气、蚊虫等,对于刚刚从关中长安回到了贺州的李泰而言,这里却成了他心中无法释怀的荒漠。

自从远离了长安的繁华,远离了父皇李世民的宠爱与朝中重臣长孙无忌的庇护,李泰的心中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不满与愤懑。

李泰的府邸位于贺州城的最中心,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但这一切在他眼中都失去了色彩。

他常常独自坐在书房的窗前,望着远方模糊的山影,心中思绪万千。

他无法理解,为何父皇会突然将他派往这偏远之地,仿佛一夜之间,他就从那个被寄予厚望的皇子,变成了被遗忘的角落。

而长孙无忌,那个曾经对他多有提携的朝中重臣,也在他离开长安后,似乎渐渐淡出了他的世界。

“他们抛弃了我!”李泰在心中无数次地呐喊,这种被遗弃的感觉如同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心。

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他开始放纵自己,整日沉浸在骄奢淫逸的生活中。

他下令广招歌姬舞女,每日宴饮作乐,不问政事,只图享乐。

府中夜夜笙歌,灯火通明,与外界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这种表面的繁华并不能掩盖李泰内心的空虚与痛苦。他开始夸大自己的功绩,每当有朝臣或地方官员前来拜访时,他总要大谈特谈自己曾如何在朝中力主改革,如何为父皇分忧解难,仿佛他才是那个真正应该继承大统的皇子。

但实际上,这些所谓的“功绩”大多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或是夸大其词,以此来满足自己那虚荣而脆弱的自尊心。

崔仁师无法忍受李泰在贺州骄奢淫逸、不务正业的种种自甘堕落的做法,心中忧虑重重,决定亲自前往王府,对李泰进行一番劝谏。

崔仁师踏入王府的那一刻,便被眼前的奢华景象所震惊。

金碧辉煌的厅堂,身着华服的侍女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与脂粉味。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径直走向正厅,求见李泰。

不多时,李泰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缓缓步入正厅,面色微醺,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耐。

他扫了一眼崔仁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崔侍郎有何贵干?难道是来陪本王饮酒作乐的吗?”

崔仁师面色凝重,拱手行礼后,直言不讳道:“微臣此番前来,并非为了陪王爷消遣,而是有一言相劝。”

“王爷自到贺州以来,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不问政事,此举不仅有违圣意,更让贺州百姓心寒。”

“望王爷能够迷途知返,以国家社稷为重,勤勉政务,方不负皇上与百姓之期望。”

李泰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他猛然拍案而起,指着崔仁师怒斥道:“崔仁师,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行事自有分寸,何须你来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区区一介地方官员,也敢来教训本王?来人,给我拖出去!”

随着李泰的一声令下,几名侍卫立刻上前,欲将崔仁师拿下。

然而,崔仁师却毫不畏惧,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泰,继续说道:“王爷若真认为微臣所言无理,大可治微臣之罪。但微臣所言,皆是为王爷、为贺州、为大唐着想。王爷若继续如此下去,只怕最终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李泰被崔仁师的一番话激得面红耳赤,他愤怒地咆哮着,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然而,在这咆哮声中,却隐约透露出几分无力与绝望。

他深知崔仁师所言非虚,但内心的虚荣与不甘却让他无法正视自己的过错。

最终,他只能无力地挥挥手,让侍卫退下,自己则颓然坐回椅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崔仁师见状,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今日之劝谏已尽人事。

他再次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王府。

门外,烈日炎炎、灼烧着他的内心。

他不知道,李泰是否真的能够醒悟过来,重新找回那个曾经胸怀大志的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泰的行为引起了贺州百姓和官员们的不满。

他们原本以为这位远道而来的王爷会带来新的气象,没想到却是一个沉迷于酒色、不务正业的皇子。

谣言四起,关于李泰的种种负面消息迅速在贺州传开,甚至传回了长安。

而李世民在得知这一切后,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为李泰的堕落感到痛心,又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长孙无忌则默默叹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李泰,只是其中的一个。

李泰或许清楚自己的身边可能有着父皇的暗桩,或许并不清楚这一点。

总之,他堕落的同时,也没有忘了粉饰太平,向李世民报喜不报忧。

至于这贺州的一亩三分地,则是完全交给了崔仁师、令狐德棻等人治理。

他只需要在那些个公文上面,盖上自己的印章,什么时候都答应下来,就行了。

当然,李泰也没有完全放权,真正的堕落下去。

他也不是那种因为去了一次长安,碰了一鼻子的灰,就直接放弃了心中的野心的人。

毕竟,在恒州还有一个李恪呢。

他必须要争。

那个位子,也就只有他来坐上去,才能向父皇母后证明,他并不比李承乾差多少!

……

房遗直也不比长孙涣差多少。

两个人在将作监学了大半年的时间,已经熟悉了除了那个最神秘的工业园之外的所有工坊。

不仅如此,在跟着工匠们一起补习数学和物理知识点的时候,也是最用功、最用心的两个人。

毕竟,他们也已经把对方当做是了对手。

这也是陈平安有意而为之。

不然,怎么才能激励这些个官·二代们在将作监可以用心学习呢?

只有给他们每个人找了一个竞争对手,他们才能感觉到压力,感觉到荣辱,有了动力。

这就是教育学之中的强化理论:认为动机是由外部刺激引起的,强化能增强某种反应重复的可能性,如奖励和惩罚会影响学生的学习动机。

也让长孙涣、房遗直等人感受一些来自于现代化教育学理论的氛围,尝一尝现代教育学的滋味。

“相交线:两条直线相交形成4个角,包括邻补角和对顶角。邻补角互补,对顶角相等。”

“垂线:如果两条直线相交成直角,则这两条直线互相垂直。垂线特点包括过一点有且只有一条直线与已知直线垂直,以及点到直线的距离是垂线段的长度。”

“平行线及其判定:平行线是不相交的两条直线。平行线的判定包括同位角相等或内错角相等。”

房遗直正在背诵着线、线段、直线,也就是点线面的相关理论。

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个知识点。

觉得非常有趣。

特别是上面的一些定理,当真是真理也。

无法反驳。

确实存在。

就比如平行线。

两条平行线永远不相交。

若是在以前,这似乎好像是一个很平常的道理。

可用在了数学的点线面上面,并且写在了书籍上面,成为了一个知识点。

给人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用工匠们的话来说,学会了这些,到时候,连飞上天的工具都能打造出来。

而他们也说了,既然风筝可以飞起来,那若是制作一个比风筝要大很多很多的巨大风筝,是不是也就可以把人给拉起来,然后就可以飞上天了呢?

房遗直初次听闻,只觉得惊为天人。

他激动地当场就要表示,自己要做这个。

但是翻阅了将作监的卷宗才发现,早就已经有人在做了。

各种数据,各种示意图,各种经验总结。

最后的结论是现阶段的手工艺,不足以打造出来轻巧的巨大风筝。

失败的原因就在于风筝的材料上,也就是没有一个布料,是能够支撑巨大的风筝,带着人飞上天的。

就算是能飞,也不过是一会儿。

一旦风力小了。

就会掉下来。

房遗直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

“数轴与相反数:数轴是规定了原点、正方向、单位长度的直线。相反数是只有符号不同的两个数,它们在数轴上关于原点对称。”

“绝对值与有理数大小比较:绝对值表示数轴上某个数与原点的距离。有理数的大小比较可以通过数轴或绝对值来进行。”

长孙涣则是在学习数轴相关知识。

这个就非常深奥了。

长孙涣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在勉强学会。

他现在已经学会了测量,用物体的影子测量更高的物体,也学会了一元一次方程。

长孙涣明白自己到这将作监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在学习上,也很明确,只要是感觉到自己学不会,无法掌握的知识,放在最后。

觉得可以学会,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的,都会用心去学。

而最主要的,还是能够在将作监发明创造出来一个新的物件。

掌握要领。

往后就算是离开了将作监,他也能用好在这里学到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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