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熇嫣的分析,就如她在现场一般,令商剑频频点头:“你说的对,怎么治?”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在哪里摔倒的,还需要哪里的脏水来解毒,否则这病除不了根。”
这种治病方法,简直是天方夜谭。商剑根本不信,不过他找了个别的理由:“熇嫣,能不能换个方法。你刚才的针灸就很好,你再扎两针,帮布兰排排毒,我想差不多就能好。”
“商老师,除了找到布兰先生摔跟头的地方的脏水,别的方法很难除根。只有能够找到过敏原和病原体,才是治本的重要方法。”
“熇嫣,现在潮水退下去了,那个水坑可能早就没有水了。”
贺峰云说:“商老师,咱们听熇嫣的,你派个人带着我去,我去把水弄来。”
“好吧,你们俩,带着贺——峰云先生,去找布兰摔倒的地方。”商剑无可奈何,面对表现积极的贺峰云,他只得同意找脏水。
贺峰云从急诊室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盆子,提着它,跟着两位安保就出去找水坑了。
商剑说:“熇嫣,你能不能先把布兰救醒?”
“商老师,先不忙着救醒他。让他多睡一会儿,对他有好处。”
斯通举着手指说:“商剑先生,听女仙的,她会魔法。”
花熇嫣咯咯咯笑起来:“我不会魔法,是你太过劳累,分不清冷热罢了。”
过了没多久,贺峰云端着半盆子浑浊的脏水,走进了急诊室。
“师妹,是不是要我给他灌下去?”贺峰云作势要给布兰恩特灌脏水。
“师兄,不许胡闹。斯通医生,哪里能烧水,我们需要把这些水烧开啊。”
“烧开水的东西?这里没有啊。除非后面有个焚烧废弃医用垃圾的地方,那里或许有能烧开水的器具。”
贺峰云问:“垃圾焚烧站吗?怎么走,快告诉我。”
“出门右拐,沿着大路走到头,再左拐一下,就看到了。”
“多远?”
“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左右。”
“好,我这就去。”
贺峰云端着水盆,冲出了急诊室。后面的花熇嫣喊他:“一定要烧开了。”
“哎,知道了。”
贺峰云右拐直走,穿过几排楼,走到医院后院。他左右瞧瞧,并没有找到垃圾焚烧处。这里没有垃圾站,倒是有一些木材堆放在雨棚下。这边的地势高,木材没有被水浸泡,还很干燥。
贺峰云不再找垃圾焚烧站了,他选了些易燃的木材,堆在一起,生起火,将水盆架在火上,开始煮水。
他一下子没有摆好,水盆一歪,脏水撒了一些,显得水盆里的水不多了。贺峰云怕剩下的水不够花熇嫣用,就想着回去再弄些来。他刚要端起盆子迈步走,一股子坏水忽然从心底里冒上来。
他张望了一下四周,没发现有人影。
所谓四下无人,正好大行其事!
他忽然纵声大笑:“哈哈哈,该死的布兰恩特,你狗胆包天,敢摸花熇嫣。老子喜欢的女人,你也敢动手动脚的。哈哈,我让你喝尿,让你尝尝本大爷圣水的味道。”
他拉开裤子,将憋了一早上的尿,尽情释放在水盆里。排完了,他还使劲地捋捋水管子,挤出十几滴来:“布兰恩特,便宜你了,本大爷的圣水,管你饱。”
商剑斯通等人十分焦急,要派人去找贺峰云时,贺峰云双手垫着衣袖,端着水盆,走到急症室门外。水盆里,白气呼呼直冒。
“快开门,圣水来了,那个、那个开水来了。”
等到贺峰云进屋,商剑等人提鼻子一闻,骚臭气熏得胃里的东西直翻腾。他们赶紧掩了鼻子,躲到角落里。
斯通凑上前,闻了闻,还用棉签沾了些,观察一番。他感叹了一声:“怪不得布兰议员会暴病,这种味道的水,喝上一口,圣母玛莉亚也会跑肚拉稀。我们凡人喝了,不得病就怪了。”
贺峰云说:“师妹,水烧开了,你说怎么个用法?是不是让他全部喝掉?”
花熇嫣想了想说:“既然水烧开了,那么可以外敷内服一起来。那样疗效快一些。斯通医生,麻烦你和我师兄贺峰云一起,用消毒棉沾着这盆水,给布兰恩特擦洗身子。我干这活不太方便的。”
斯通点头同意,花熇嫣要了一只消过毒的烧杯,从水盆里面舀了一烧杯水,要喂给布兰恩特喝。
贺峰云忙说:“哎,师妹、师妹,这活我来干。”
他抢过烧杯,摇起床头,有护士帮忙扒开布兰恩特的嘴巴,配合贺峰云喂水。
贺峰云紧咬嘴唇,闭住呼吸,强憋住心里的狂笑,咕咚咚咚,一整杯的圣水,一滴没有浪费,全部灌进布兰恩特的肚子里。
咕噜噜,咕噜噜,圣水贯通十二重楼,流进胃肠里,发出一串串的响声。
花熇嫣点头说:“好了,里面的病毒已经控制住了,现在可以为布兰抹洗身子了。”
几名护士帮忙,把布兰恩特的衣服裤子褪去,斯通亲自用消毒棉沾“圣水”为布兰恩特擦洗身体。
花熇嫣背过身,不想看到布兰恩特的隐私部位。
贺峰云故意凑过去问:“熇嫣师妹,布兰议员的那里,就是裆部那里,需不需要擦洗?”
“遍擦全身,连脚底板、指甲缝里都要擦到。师兄,你要认真做。隐私部位不方便的话,就麻烦护工们吧。”
“明白了,我擦我擦。来,给我一副消毒手套。”
贺峰云明白花熇嫣的意思:师妹这是给我一个在商剑面前表现的机会。我擦得越卖力,商剑就越认可,后面的事儿水到渠成了。哎哟,我的尿真骚,隔着消毒手套,我的手指头还麻痒。看样子,这水里真有病毒。可惜,一小半的水被我倒掉了,不知道影不影响效果。要是不管用,师妹会不会验验这些水啊。她那么聪明,亲手一摸一闻,肯定露馅了。
贺峰云的心里胡思乱想,手上的动作倒是麻溜的。很快他擦完布兰恩特的下半身,而斯通还没有擦完上半身。贺峰云又帮着斯通擦洗布兰恩特的腰部,特别是转腰龙发作的主要区域。
全部擦洗完后,布兰恩特还是沉睡。商剑问花熇嫣怎么办?
花熇嫣让护士重新盖好被子,只把布兰的头露在外面。
花熇嫣摸着布兰的脉说:“病毒正在消退,再有一刻钟左右,他就醒了,大家放心。”
急诊室里的人,都持怀疑态度,包括贺峰云。
贺峰云最清楚,那一盆脏水,里面混入了自己的鸟液。如果这个东西能治病,那么他不是成了大闹三清观,骗国师喝圣水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啦?要坏事,我的把戏要被拆穿。别怕别怕,圣水都用完了,这叫消灭证据,哈哈,死无对证。
虽然贺峰云满心乱想,他嘴上却大声说:“大家稍安勿躁,我师妹从不说空话,一刻钟后,布兰议员必然醒来。”他说得不容置疑,仿佛他以前亲眼目睹过花熇嫣的异术似的。
时间就是这样。当大家想静待花开时,往往觉着时间过得特别慢。商剑盯着墙上的挂钟,看着那支长长秒针。那秒针就像是一匹负重的老瘦马,半天才挪动一下,迅如疾风骤雨的马蹄声,再也觅不到踪影了。
整个急诊室里,十几双眼睛在布兰恩特和挂钟间来回切换,十几个脑袋,在两个极点间,做着几乎同样的钟摆运动。同样的问题,越来越迫切的涌上他们的心头:布兰会好吗?
唯有花熇嫣眼望远处的大西洋,根本不理会身后躺着的布兰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