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每一步都与她有关
但她还是漾着笑，一脸憧憬的问沈聿淙，“那能换着地方玩吗？”
“当然，不过只能在国内，国外我去不了。”沈聿淙回答得肯定。
是啊，沈阿姨也说他去不了国外，所以才让她出国。
“那不是要花很多钱？哥哥工资够花吗？”
沈聿淙将剥好的虾仁放进她碗里，“养你还是够的。”
“我花钱很厉害的！”她故意唬他。
“能有多厉害？开疆辟土一统六国？”沈聿淙笑得恣意，“那我还真有点压力。”
姜至刚要开口，沈聿淙又继续说道，“努努力的话，也不是不行。”
姜至觉得他在吹牛，“沈阿姨说你只是个高级打工仔，压根没钱，所以才想给你娶个财神爷……”
话赶话的说到这，姜至才意识到有点煞风景，有些不自在。
沈聿淙倒是不在意，“还能娶财神爷呢？合法吗？”
噗嗤一声，姜至被他逗笑，咬着他剥的虾说，“那可能得去别的国家做公正了，毕竟咱们国家还没颁布同性合法的条款。”
“那可太遗憾了。”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气氛又轻松起来。
姜至爱吃虾，但不喜欢剥虾后手上沾染的腥味儿，就说自己不喜欢吃虾。
以至于整个沈家除了沈聿淙之外的人都以为她不吃虾。
沈聿淙第一次给她剥虾时，姜至很震惊，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吃虾的。
“鲜虾馄饨，海鲜煲，各种虾仁食品你都吃，唯独不吃带壳的虾，不就是不想剥虾么？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沈聿淙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
自那之后，只要有需要剥的虾，沈聿淙都会亲自动手给她剥。
姜至享受得挺心安理得的。
有时候沈夫人吃醋，说沈聿淙都没给他剥过虾。
沈聿淙就借势叫沈从行，“爸，我妈怨你呢，说你不给他剥虾。”
沈从行从报纸里抬起头，一脸茫然。
沈聿淙一点点的把没什么食欲的姜至喂得饱饱的，又切了她爱吃的水果果盘，让她窝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吃。
自己则进厨房收拾善后。
电视上播放着一部老掉牙的爱情影片，泰坦尼克号。
姜至反复看过很多次，按理来说应该没感觉了才对。
可看到男女主彻底BE那一刻，她又红了眼。
“怎么又哭了？”沈聿淙在她身侧坐下，抽了纸巾递给她。
姜至用纸巾捂着眼睛，怕泄露自己的心思，“太感人了没忍住。”
“那只是电影。”沈聿淙将她捞进怀里抱着。
姜至瓮声瓮气的，“可电影往往来源于生活啊。”
有人相爱就有人分开。
有人圆满就有人遗憾。
她和沈聿淙注定会遗憾收场。
“怎么这么多愁善感？”沈聿淙指腹蹭上她的脸。
总觉得她不止情绪低落，心里似乎也藏着事儿。
自从见过沈夫人之后，她的情绪就很不对。
问她她也不肯说。
她说想看雪，沈聿淙就带她来散心，就是希望她能开心点。
姜至将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格外闷顿，“我学编导的，很容易就代入了。”
沈聿淙再次和她强调，“那只是别人撰写的故事，可以感动，但不要代入，我们不会分开。”
在沈聿淙看不见的视角里，水汽弥漫了姜至的双眼。
她今晚格外粘人。
以往若是抱得久了或者抱得紧了，她总是要不安分的跟他抗议。
可今晚却一直安安分分的窝在他怀中，直至电影放到最后一幕，也没动过。
“还看吗？”沈聿淙垂眸看她。
屋内没开灯，只有电视的光线在浮动。
她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在轻颤。
“再看一遍好不好？”她似乎对这部片子情有独钟。
可沈聿淙不想她再伤感，提议换个欢快点的片子看。
“可我就想看这个。”
沈聿淙问她理由。
她说要写毕业论文了，打算在这部片子里找论文素材。
沈聿淙只好由着她，不厌其烦的陪着她又看了一遍。
这一次姜至倒是没哭，但眼眶还是酸酸涨涨的。
全程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处，一边听着电影对白，一边听着他的心跳声来缓解情绪。
沈聿淙担心她沉浸在电影伤感的氛围里，就主动聊起别的话题，问她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以前她是有计划的，打算毕业之后找份和专业相关的工作，安安分分上班。
如果还有能力爱人，遇上合适的也会再试试。
如果没有爱人的能力，那就孑然一身，倒也自在。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先是沈阿姨软胁迫她接受联姻安排，后面又和沈聿淙突破了那层禁忌关系。
所有的平衡都被打破。
沈夫人要快刀斩乱麻，逼她离开融城。
她的那些计划，全数落了空。
包括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沈聿淙结婚生子，看着他过自己的人生，哪怕跟自己没有交集也没关系，还能看看也好。
可连这点最后的念想都要破灭了。
所以沈聿淙问她有什么打算时，她说不出来。
脑子里是空白的。
沈聿淙以为她是没想好，就主动帮她规划，“我建议你继续念书考研，社会太复杂，女孩子容易吃亏，相比起来学校更纯粹，也更适合你。”
他大掌包裹着她的手，捏在手心细细的摩挲着，“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一切费用由我承担，包括外婆的医疗费，也由我来出，这样你就不用拿人手短了。”
“那处房子被我妈知道已经不适合再住了，我让周叙白重新挑选，你有喜欢的地段也可以和我说，我让他以你的名义去买，到时候你不想住沈家就可以去那边住。”
“我接下来的工作都在西北，你若愿意可以往那边的大学考研，这样我也能就近照顾你。”
沈聿淙紧扣着她的手，十指紧紧交缠间，他说道，“等你研究生毕业，我们就结婚。”
“不管你怎么规划，我的未来一直都有你，不是今天明天，希望是未来的每一天。”
这些是他心中的规划。
每一步都与她有关。
姜至，眼眶又开始发酸。
她扭过脸，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在他计划着他们的未来，为她兜底的时候，她却在想着离开。